过严重,后遗症可能会非常明显,然而除了记忆力衰退之外,母亲只有行动不便和患上了失语症,暂时性不能说话。

    按照医院安排,林母在林柯和医院人员陪同下,进行各种功能锻炼和语言康复训练,林柯很有耐心,在持之以恒的康复训练中,林母瘫痪的手脚和语言功能渐渐康复起来,渐渐能和人交流了。

    在医生允许下,林柯有时会推着坐着轮椅的母亲,到外面的草地上,呼吸新鲜空气。

    此时,秋意渐起,褪去了夏季的酷热,天空高而蔚蓝,宽阔而舒畅,这种外出放风对林母的康复再好不过。

    林母的失语症慢慢好转,只是反应上比较迟钝,林柯说话时将叙述放得很慢,尽量说的短而清楚,耐心地等待母亲思考。他指着周围的一草一木,一亭一楼,耐心地教着母亲,就如同小时候,母亲手把手地教导他。

    大病过后的母亲,更加苍老了,岁月不留情地在她脸上刻上了皱纹。纵使失语症已经好转,她也不太爱说话,总是望着林柯,听着林柯说话,讲些趣事,再缓缓点头。

    这种康复情况,林柯已经庆幸了。现在母亲,渐渐好转,也不记得她和林柯的那些冲突,忘记掉了他们之间曾经几乎要走向决裂的过去。

    有几次,林柯还遇到了来看望继父的关雨。

    林母的记忆衰退得厉害,却记得关雨,这个邻居家的女儿。林母说话不流畅,总是拉住关雨的手,听她说着,脸上笑得很开心。关雨很耐心,总是愿意花一下午,陪林母康复,能将林母逗得开怀。

    随着母亲渐渐康复,后遗症逐渐好转,林柯计划这几天就离开,回到那座偏远的小城。这里的花费太过巨大,林柯身上的存款,付不起全部花费的九牛一毛。尽管这里就是周思名下,所有花费都是周思承担,但林柯还是想越早离开越好,他不想再和周思有一点瓜葛。

    离开前,他决定好好请关雨吃一顿,表示感谢。

    他记得之前聊天时,关雨提到自己很喜欢粤菜,于是专门上网搜了搜,附近有那些餐厅能做地道的粤菜。

    赴约时,关雨一身素色连衣裙,眉眼间都是盈盈笑意。粤菜口味清淡,汤是一绝,关雨点了这店里的招牌,花旗参乌鸡汤。上来后,关雨浅浅尝了一口,笑着说道,“这汤不如林阿姨做的,那时候阿姨一煲汤,我馋虫就全跑出来了。”

    林柯母亲是广府人,很擅长煲汤,煲好后,称得上香飘一栋楼,还经常请邻居过来一起吃,关雨小时候就经常过来玩,尝过很多次。

    关雨性格很温柔,说话轻声细语,总是未语先笑,十分温婉,然而听到林柯这几天就打算带母亲回去,脸上的酒窝渐渐消隐。整个后半程,关雨都变得沉默了起来,这段饭局匆匆结束。

    他们一起走出酒楼时,林柯感觉刚刚有一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回头望了一眼,却只见人来人往,并没有发现那目光的踪迹,好像只是错觉一般。

    第二十一章

    林柯离开酒店后,还去了超市和药店,购置许多物品药品,以待回去之需。

    回到四洲医院时,已是深夜。万籁俱寂,不闻人语,灯也熄灭了,连守夜的护士也贪眠,趴在台上睡着了。

    林柯放轻步子,顺着医院走廊前行,提着大袋物品的林柯快走到房前时,才发现门前的走道上站着一个人。

    和他目光交错的那一刹那,林柯才知道,纵使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他心上的恨半点没少,只是他明白,自己母亲能够苏醒,能够步入康复的正轨,都离不开他。

    他压抑住全身要沸腾出来的愤怒,说道,“周先生,我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难道你们这种身份的人做出的承诺从来都不算数吗?”

    整个走廊只有月光静静流淌,安全通道的绿灯轻轻闪烁。周思站在月光下,整个人像是披上了一层月色清辉,可林柯现在看到周思,只能想起四个字,衣冠禽兽。

    “你母亲还没有完全康复,你就要离开了吗?”周思不回答林柯问题,直视着林柯眼睛,缓缓问道。

    林柯只觉得鸡同鸭讲,他要离开,和周思又有什么关系。

    “周先生,我很感谢你做的一切。我既然答应过你,那么我们之间都一切,早就一笔勾销。周先生重诺之名,不要毁于一旦。”他不想和周思对视,移开了目光,尽管清楚知道周思不可能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可是太像了,每多对视一秒,就会觉得心上那道伤痕还是如此疼痛。

    夜风很凉,从打开的窗子吹了进来,带来萧瑟的秋意。

    “林柯,你后悔吗?”

    周思声音变得很低沉,却如此清晰,但林柯完全反应不过来他在说什么。

    圆月如玉盘,月光如自九天倾泻而下的流水,流入这人世,像是要洗涤世人罪孽般皎洁。

    “十年前,你抛弃下周时,你后悔过吗?”

    那一刻,周思像是化身为可怕的恶魔,轻而易举,就唤醒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情到浓时情转薄。”

    周思看着窗外无边月色,脸上尽是嘲讽,“周时他自以为情比金坚,结果情人转眼反目。你说,周时的一生可不可笑。”

    风絮飘残已化萍,莲泥刚倩藕丝萦,珍重别拈香一瓣,记前生。情到浓时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

    年少时,林柯很喜欢纳兰性德的词,他出身豪门,却又功名轻取,其诗婉丽而凄清,能写尽人心人情。那时,他能熟背纳兰的饮水词,然而直到他走过了人生大半才明白,年少时的他从未读懂过纳兰笔下的那些诗词。

    情到浓时情转薄。

    纵使他如何否认,如何后悔,都没有用。

    因为他的犹豫,他的放弃,永远不可能弥补。

    周时看着他站在那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林柯,忽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没有半点温度,冷得让人窒息。

    “周时那时跌入尘埃,一无所有,他如此的无能,不仅拖累你,还让你被母亲苛责。可惜,周时太不自知了。他打不通你电话,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你。那时,黑道悬赏千万,要他项上人头,他却跑出去找你。然而他却看见你和别人走在街头,笑得那么开心。你说,这样的周时难道不可笑,不可悲?”

    周思口中的话太可怕了,如同疾箭飞射,在他胸膛穿出巨大血洞。

    林柯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他又想起了手机里那些一直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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