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一亮,“那什么时候我才能知道!”

    “小姐,你曾答应过你的母亲,永远都不许告诉你生母和生父是谁,嬷嬷不能违背诺言,你只能自己去寻找。”

    我心重重一跳,这位嬷嬷果然是知道我的身世!

    我厉声道:“嬷嬷,没有一位母亲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儿流落红尘,难道你想让我永远只能依靠男人活下去吗?!”

    嬷嬷脸上闪过一抹痛苦,低声道:“小姐,嬷嬷明白的,可是嬷嬷答应过你的母亲,绝对不能告诉你……”

    “你是何时答应她的,是她临死的时候吗?”我忽然问道。

    嬷嬷神情一怔。

    我看着她:“我没让你说出她是谁,作为一个孩儿,我只是想要尽可能的知道关于母亲的事情,嬷嬷,你连我这么点小心愿都不愿成全我吗?”

    嬷嬷犹豫道:“小姐,当年,是老奴替你母亲接生的,你一出生,母亲就难产而死……”

    这一晚上嬷嬷对我透露出的信息太过震撼,我夜不能寐,半夜起来点着一支昏黄的烛火在宣纸上记录下目前得到的信息。

    我必须要找出我的身世,夏侯冽那边是靠不过了,他对我一直态度不明,我担心从他嘴里听到要我去接客的消息……

    我深吸了一口气,拳头狠狠握紧,我要逃,谁也不能阻止我逃出去!

    阿娘、嬷嬷、公孙大夫人、公孙宰相、夏侯冽……我将第一次见到我都愣住的人名写在纸上,抽丝剥茧的分析。

    嬷嬷说了,她替我阿娘接生了我下来,嬷嬷一直都是虞美人的人,由此可见我的生母也是虞美人的人。

    阿娘看到我时那异样的目光,她肯定也是与我母亲认识的,阿娘,母亲,我眉头一皱。脑海里灵光一闪。

    第二日,我命温明替我出去打探些消息,叮嘱他必须要小心谨慎,变化声音和容貌。

    温明严肃应下,他一走,夏竹就过来找我。

    她一扫往日的不安犹豫,光彩满面地跟我说明天去看一场戏。

    我疑惑,看戏?

    夏竹卖了个关子,意味深长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我见她雀跃离开的背影,心中微一沉吟,就把她明天的戏给猜了出来,一定是与春花和洛公子有关。

    对于夏竹而言,只有这两个人的事情能让她喜笑颜看,要么是洛公子给了她一个承诺,要么是让春花出糗。

    我负手站立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皑皑白雪,阳光一晒,冰雪消融,反射的光亮的刺目。

    我微微眯了眯眼睛,阿娘一定下了梳拢日子。就连已有身孕的夏竹也开始寻找着机会,我也不能落下。

    当天晚上,我看到了夏侯冽。

    我穿着一件里衣,刚沐浴而来,头发披散着,还不停地流下水珠砸在地上。

    因为我不喜丫鬟伺候,所以屋子内没有一个人。

    夏侯冽看见我,招了招手让我过去,我站在原地,心里还惦记着他对我耍流氓那件事,不肯过去。

    垂眸犹豫间,夏侯冽微冷的声音也带着一丝不耐,“媚烟,还不过来。”

    我心一跳,一点点地挪了过去。

    我被拉入了夏侯冽的怀中,他拿起我的面巾,屈居尊贵的给我绞发,把上面的水一点点绞干。

    我躺在他怀里,听着他砰咚有力的心跳声,忽然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过了半晌。还是夏侯冽伸手捏了捏我的脸,疑惑道:“难道是睡着了?”

    我立刻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晶亮地看着他:“没想到五皇子伺候人的手艺这么好,媚烟佩服。”

    夏侯冽瞥了我一眼,手不轻不重拍打了下我的臀部,“谄媚话说的太恶心,该罚。”

    我朝他吐了吐舌头,哼了一声,跟他说起了阿娘这几日的动作。

    当他到我们夏至就要被人梳拢时,夏侯冽清冷的眸子微微闪烁了一下,我心一跳,期待他能对我说些什么。

    可他直到离去时,都没有对我说一句关于梳拢的话。

    离开前,夏侯冽忽然跟我说起了洛公子的身世。

    “明洛是朝中明王唯一的孩子,明王垂暮之年时老来得子,对明洛多有宠爱,但也正是因为明洛的出身,让明王自以为雄风未失,整日流连花丛,荒纵度日。”

    “虽然明王无用。但他好歹是当今圣上的兄弟,我必须要争取到明家的支持。”

    夏侯冽看着我,清冷道:“虞美人有两个姑娘与明洛纠缠不休,这是一个好机会,我必须要扶持一个人去到明洛身边。”

    我理解了他的意思,肯定道:“夏竹明日跟我说陪她去看一场戏,这场戏定是跟明洛公子有关,这件事交给我,一定会有一个人去到明洛身边。”

    夏侯冽微微点头,“既然被人安排了一场戏,那我也稍加推动波澜。”

    他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笑意,眼里泛着一抹势在必得的光,“务必明天就让一切都尘埃落定。”

    我看着他的这抹笑容,不由愣神了好久。

    回过神来,我抚了抚胸口,那里的心脏正砰砰直跳。

    以前听说过,有的人生下来就具有领袖气质,一言一行都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魅力,很显然,夏侯冽就是这样一种人。

    我嘴上泛起一抹苦笑,这样的一个人,世间又有多少个女子能够配她?

    第二日,夏竹早早就过来李园等我,与我一同过去虞美人。

    自从嬷嬷跟我们说夏至要招恩客,她就全面停了我们四人的工作,只对外宣传造势,抬高我们的身价。

    我们难得过上了安稳清净的日子,但我知道这只是表面的平静,就如今天,平静之下是潜伏已久的波涛汹涌。

    夏竹特地让虞美人的伙计给开了一间阁楼,选了一间诗情画意的鸟趣阁。

    我跟夏竹进去的时候,忽然瞄到春花也踏上了二楼,她的身旁跟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

    我急忙进入了鸟趣阁,门留有一条缝,听到外面的春花不耐烦地说:“这是我最后一次陪客了,阿娘已经不让我们招待客人,要不是看你出的银子多,我……”

    我若有所思,抬头一看,夏竹两手摸着肚子,诡谲地看着我笑了笑。

    我问道:“你到底有什么计划?”

    夏竹仍是卖关子:“在等多几刻钟,你就明白了。”

    我看着她嘴角勾起的笑意,觉得夏竹真像是一个疯子,不敢与其待在一起,便借故太闷去外面逛一逛。

    我出了门,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刚好有一位丫鬟手里端着三壶酒,不小心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下去,我赶紧把她手中的盘子给接过,稳住了酒。

    丫鬟倒在了地上,酒却没事,她感恩拜佛地谢了谢我,以为我是虞美人里的伙计,还求我把一壶酒带到二楼的最侧边的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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