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罢了。若是还藏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心思,那可就防不胜防了。

    再说了,这高门大户的,锦绣堆下藏污纳垢,什么龌龊事儿没有?奶娘和少爷哥儿之间,也不是没出过不能说的故事。万一我一语成箴,她还真就是在和你争宠呢?”

    李英歌一口茶没来得及咽下,瞬间喷了谢妈妈一脸,狂咳道,“妈妈!你这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谢妈妈悠悠哉哉的抹了把脸,一脸“我可是见过很多世面”的傲娇表情,嘿嘿道,“大千世间,无奇不有。”

    李英歌果断阻止她继续嘿嘿嘿,挪开炕桌,拍了拍身侧道,“妈妈坐,我有事和你说。”

    这是要私下说话的意思。

    外头有常青和常福、常缘守着,不怕有人偷听偷看,谢妈妈就诶了一声,依言脱鞋上炕,笑眯眯道,“英哥儿,有什么事要和妈妈偷偷说的?”

    一如未出阁前,私下总是亲亲热热的喊她英哥儿。

    李英歌软软的拉着谢妈妈的手,说出口的话却像坚硬的刀剑,扎进谢妈妈的心尖,“当年旧常青害我摔下假山,和乾王府或彼时李府的政敌无关,背后主使也不是想害寡虞哥哥或父亲的哪个对头,而是王嬷嬷。”

    谢妈妈一点即通,也一点即爆。

    顿时一蹦三尺高,怕自己直往脑门冲的怒火伤到对坐的李英歌,手一挥甩开李英歌的手,抓起引枕一顿暴打,又怕自己破口大骂,忙张口怒咬引枕,一双眼赤红,含糊的声音却已经冷静下来,“王爷他,早就什么都知道了?”

    她以一推三,立即反应过来,旧常青是萧寒潜的人,而王嬷嬷趁着萧寒潜归京前夕,自作主张授意旧常青下杀手。

    和聪明人说话不累。

    李英歌颔首,看着画风清奇的谢妈妈抽了抽嘴角,忍不住问道,“妈妈这火气只是冲着王嬷嬷去的?你就一点都不怀疑寡虞哥哥吗?”

    “如果是王爷授意,你还能活着当乾王妃?我还有和你对坐松院的今天?”谢妈妈叼着引枕哼哼,眼中翻涌着璀璨如春日暖阳般,褶褶生辉的赞赏和诚服,感叹道,“王爷,真是德高志远!”

    不介意未婚妻曾经痴傻,不曾想依靠妻族借势的男人,怎能不叫谢妈妈心悦诚服。

    萧寒潜,确实心性非常。

    而谢妈妈,不仅反应快,而且心思通透,只抓重点不问小节。

    她立即表态道,“英哥儿放心,这事儿的隐情你知我知,宜简不宜繁。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之前是我想岔了,我会交待下去,让常青她们留个心眼,多的我不会乱说,只求我们和竹院,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也就罢了。”

    李英歌在心里叹气。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吗?

    果然谢妈妈也和萧寒潜一样,结果是好的,过程就成了阴差阳错的乌龙,当年罚过了事情也就了结了。

    何况她还因祸得福,磕得重开心智。

    何必再因这一笔理不清的旧账,揪着萧寒潜的奶嬷嬷不放。

    她却没想过就此了结。

    族妹不能凭白枉死。

    而王嬷嬷,也未必就真的彻底放下了此节。

    “妈妈,时过境迁是真,物是人非却未必。”李英歌缓缓摇头,嘴角勾起的笑意满是讥诮,“四年前,她觉得我配不上寡虞哥哥,是拖累是污点,为着寡虞哥哥好,才越俎代庖痛下杀手。四年后,她一样看不上我。”

    抄家丢官的李家,早已不再是阁老府。

    恐怕在王嬷嬷心里,她比四年前更加配不上萧寒潜。

    谢妈妈老眼一眯,叼着引枕的嘴一松,嗤笑道,“看不上又如何?她一个做奴才的,还能反了主子的天不成?”

    李英歌嘴边讥诮更深,意有所指的道,“所以她不是要争宠,她只是看不上我,只是不认我这个乾王妃,也许,她也想要寡虞哥哥看不上我,不认我这个正妃嫡妻。”

    谢妈妈闻言一愣,抱起引枕又是一顿胖揍。

    她想到南偏院的女官,想到八月要进门做妾的冯欣采。

    也想到了王嬷嬷痛痛快快交出管家权的画面。

    一面想,一面揍完再次怒叼引枕,把转到舌尖的咒骂咽了下去,同样很快冷静下来,“难道她还想扶持别人,架空你不成?她要是想在管家的事上做手脚,那也太小看我们了。她要是想斗,我们就和她斗,怕个屁!”

    “谁要和她斗?”李英歌讥诮不下去了,哭笑不得的去扯谢妈妈口中的引枕,漫不经心道,“妈妈说她小看了我们,我看妈妈却是小看了寡虞哥哥。”

    不管王嬷嬷是什么心思,萧寒潜的心思才是决定性的。

    谢妈妈嘴一松,乐呵呵笑起来,“英哥儿说得对。”

    这么一想,又有些惊疑,“前儿进宫认亲,如今谁不知道王爷和你老夫少妻,疼你疼得不顾场合,回枫院那几步路都舍不得累着你,一路背着你回去的。她若是真一心为了王爷好,又怎会违背王爷的心意?英哥儿,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毕竟当年受到实质伤害的是李英歌。

    小孩子总有些偏执。

    谢妈妈的理智告诉她该劝和,感性却占了上风,沉吟着道,“如果她真的包藏祸心,于她又有什么好处?”

    ☆、第251章 天已经变了

    人心难测。

    她对王嬷嬷抱有恶意,也不吝于以最大的恶意揣测王嬷嬷。

    李英歌勾了勾嘴角,不无自嘲的道,“王嬷嬷是一心为主的忠仆,也许在她看来,能替主子解决不好的人和事,就是为主子好。主子好,于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好处。”

    否则怎会独断专行,敢动对她下杀手的念头。

    一不怕担责任,二不怕承受后果,不过是凭着一片忠心,仗着深厚的情分。

    结果,也不过是以“好心办坏事”一言概之。

    谢妈妈眼珠子一转儿,愕然道,“这还真是拿自己当王爷的半个娘了?忒也不要脸,难道她还想向皇后娘娘看齐不成?”

    嫡妻势弱,妾室势强。

    皇后默认李英歌这个小儿媳妇是一回事,选中冯欣采这个贵妾是另一回事,看似为萧寒潜好,分裂、拉拢郑国公府冯氏一族的兵权,这份“好”,最终可落不到萧寒潜头上。

    不过是为太子添助力。

    谢妈妈无声呸了一声,却不好深说,丢开引枕,伸手去揉李英歌的小脸,嘁道,“快收起你这皮笑肉不笑的小模样!忒也难看!小心王爷见了嫌你丑!”

    李英歌皱着脸:“”

    谢妈妈不愧是谢氏手底下混出来的,自带毒舌技能。

    李英歌就窝进谢妈妈怀里,甜甜道,“妈妈,我想娘了。”

    “明儿回门就能见着了!”谢妈妈搂着李英歌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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