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陪儿童嬉戏的几个大妈阿姨已经在好奇地张望他们俩了。

    “来人啊,耍流氓了--救命啊,变态色狼啊!”张仲文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那曾想穷途末路的徐竞根本不吃他那一套,金丝缠得愈紧,双手狠狠地攥住张仲文的手腕,头贴在他的肚子上,哭得更加没形没状,声音凄厉。

    “我的亲娘啊,这光天化日大马路上的……尔康,你先放了朕,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从长计议好嘛?这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事情,我们找个餐馆坐下来,好好谈谈。乖,别哭了,朕给你伸冤,给你做主!”张仲文变了脸色,宽慰地拍着徐竞的头,柔声细语地说。

    “真的,你肯帮我嘛?”徐竞充满希翼地抬起泪眼,端详着慈眉善目的张仲文问。

    “二师哥,从小到大你对我最好了,你现在有困难,我肯定会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地帮你的!”张仲文面容殷切地说。

    金丝轻游慢舞回到了徐竞的嘴里,他感激地笑着,站起身来问:“我就知道你这个小东西心肠好,绝对见不得你师哥我落难。你饿不,我带你去吃肯德基!街对面就有一家!”

    “好啊。”张仲文温良地笑笑,作沉思状,端庄踱步朝马路上走去。

    徐竞看见张仲文搜肠刮肚冷峻不语的模样,暗自欣喜谦卑沉默地尾随于后,他觉得这条毒蛇只要这般模样不用多久定有良方秒计出嘴,亚当和夏娃马上就可以走出失恋的伊甸园回到尘土上过日子了。

    张仲文逡巡着来到马路边,见前方红灯就在斑马线前止步,瞥了一眼远处,突然转身对徐竞低声地说:“师哥,我告诉你……”

    “什么?”徐竞激动地竖起耳朵。

    张仲文贴近了他,嘴巴对着他的耳朵嘟囔了几句,徐竞没听清,低头俯身。

    “我说啊……”张仲文清了清嗓子,嗓音放得更低了,徐竞侧耳静气,集中精神等待。

    “你去仆街吧!”

    随着一声愤怒的叫喊,徐竞只觉得张仲文右手在他背后突然发力,一股彻骨寒风推着他就朝马路上跄出去两米远,同时一辆全速奔行中的公交车正好迎面行来,把茫然错愕的徐竞再次顶飞,断线风筝一样摔进了十字路口的车水马龙中。

    张仲文在人群中撒腿便跑,跑了五步扭头指着远处车轮下匍匐发抖的徐竞当着满街的骚动惊诧的行人放声大喊:“这就是白眼狼负心汉的下场,妈逼你们这些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去死吧,都去死!”

    世间因果报应不爽,好人好报,善举得惠,正直不阿嫉恶如仇的的龙王爷在怒惩陈世美之后,傍晚马上就受到了天女和龙后的设宴盛情款待。

    李青李远坪母子家有一个宽大、科学,采光良好、朴实低调、装修温馨的餐厅;是在1999年的时候请的芬兰室内装修设计师德国厨房设备供应商瑞典手工家具艺术家和日本包工头指挥下的山东施工队打造出来的北欧田园风情世外桃源洞天府地。

    十年后的今天,终于有宾客在这里用餐吃饭了。

    “我一直以为这个门后面是我家的书房呢……”李远坪很可能也是第一次到他自己家的餐厅里来,坐在用白蜡木故意打造得外观似乎很粗糙的餐桌上,好奇地四处张望。

    “简直就像童话故事里一样……”檀其卢眼花缭乱地欣赏着五色石子修葺燃烧着松木的壁炉,屋顶上挂着真实比例大小的帆船装饰,储物柜里散落堆积的蔬果粮食还有三个大壁橱里陈述摆列的各种瓷器银餐具泪眼汪汪地说。

    “同样是一个单位一个级别的天女,差距怎么这么大呢?”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发梳得光溜溜的韩雪衫坐在老婆身边,唏嘘感叹道--他当了二十几年叫花子都没觉得世界不公,但是今天来了一次李远坪家的主宅(他家还有其他195栋房子),忽然感受到了人类还有这种类型的痛苦。

    换了别的场所,听见这话的檀其卢早就一个巴掌冲他老公脸上扇去了,但是自从进了客厅再走过高级客厅再走到商务会客室绕了九间各种室之后,在强大的生活质量差距之前,她也觉得这不是自己老公心态的问题,所以只能面瘫一笑不予计较。

    陈云舒打扮得简单朴素十分年轻低调,没有化妆,她知道自己作为一宫之主虽然和英持龙女和李青理论上也是一个级别的干部,但是草根资浅,被邀约到这种实力权贵的豪富深宅又是长辈的地盘上,绝不能失礼露短与人谈资,只是平心静气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嗔不怪不卑不亢地静坐。张仲文数次想探一下陈云舒的口风,话到嘴边就被陈云舒谈天气讲工作地给挡回去了,他觉得毫无失恋决裂悲怒烦扰的陈云舒其实更可怕,因为他自己就是这种人,明白没有迹象的迹象往往意味着真正的死亡与毁灭,但是在李青家里又不好刨根问底喧宾夺主地造次,于是也只能演轻松扮无事暂时断了打听的念头。张仲文倒不是第一次到李远坪家里来,但是第几次来都是一样的,李远坪在北京的家在一栋豪华商业区的高层公寓大楼里,一家独占五层六十间房,住着母子二人和一个连的仆役,且永远在装修和局部装修,就连李远坪自己都在家里经常迷路走失分不清东南西北,何况他们这些外人不堪迷局屡遭震慑呢。

    “师哥,这是不是你妈妈第一次做饭给你吃?“张仲文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询问那与母亲相依为命了三十几年的师兄。

    “当然不是!我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她出差带着我,在飞机上给过我一块饼干……不过我也不确定那是饼干,因为我吃下去之后就立刻睡着了。”李远坪撅着下巴努力思考之后回答。

    张仲文陈云舒檀其卢和韩雪衫都很理解地看了一眼李远坪;妈妈不是一定要喂养孩子的,尤其是妈妈是一个非常科学理性又有钱到可以买下半个北京城的女神的时候。

    “好像这里只有四叔真正吃过妈妈做的饭。我刚断奶,我妈妈就去世了。”陈云舒指了一下张仲文说。

    “我都不知道我妈妈是谁……她在马路边生下我,把我丢在一个板车上,后来就去当歌星了。”韩雪衫说了一句意义上因果关系很奇怪的话。

    “胡说,我吃过我妈妈做的饭,我记事的时候她就经常烤人腿给我吃。她很仔细,会把上面的毛刮干净的……”檀其卢很生气地反驳。

    “咳--师兄,你妈妈为什么开始学做菜了?是她的什么科研项目么?”张仲文决定中止这个谁是世界上最幸福或者最惨的孩子的游戏。

    “唉……事情的起因就在于一个高压锅。她和我英姨一起逛商场,鬼知道为什么会走到那种厨具展销的地方去,大概是促销高压锅的人说了什么我妈觉得不科学没有根据的话,我妈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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