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糟的想着,就听见廖易宸长吁一口气,重重的摔靠进沙发里。

    “喂,你还要躲在那里看多久?”沙发上的人突然低声问到。

    娄兰汗毛一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沙发里的人略微直了直脊背,侧头道:“过来帮我包扎。”

    这种话在娄兰听来简直不要脸极了,当她是他们家女仆吗?落魄的凤凰不如鸡,看来廖易宸的古汉语学得实在不怎样,何况她一路随这个倒霉鬼颠簸,没要他赔精神损失费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他居然还要使唤她,不要脸,何其不要脸!

    径自在心中腹诽的娄兰就听见半空中飘来这样一句话,“五倍工钱。”

    瞬间一团人影已经冲到了沙发前。

    廖易宸好奇的看着娄兰扯过一张纸,在上面刷刷刷的写了些什么,然后又递到他面前。

    “喏,口说无凭。”

    他狐疑的接过来,只见上面写着,“今本人欠娄兰手术费及包扎费共计人民币两万元整,愿立字为据,落款——”阅毕,不由得失笑道:“一台手术只要一千多块吗?”

    “我不做趁火打劫之事,当时条件简陋,手术费一千多足矣。”娄兰颇具正义感的回答道。

    坐在沙发里的人嗤笑一声,原以为她会狮子大开口,不要个一千万也会要一百万,没想到一开口,只是区区两万。他顿时觉得心里有点不爽,却又一时说不出来哪里令他不舒服,思来想去,大概是因为娄兰把他的命看得太便宜了。

    廖易宸并没有想很久,他顺手抓过娄兰手中的笔,在上面签了名。

    一道得意之色从娄兰眼中一闪而过,这下看他还敢赖账不。

    廖易宸没有点破她的小心思,却暗暗的笑她,就算签了字又如何,她难道真的敢拿着欠条去找他?就算她敢去找,就不怕他会矢口否认?这模样,简直是——可爱极了!

    他也没想到,可爱这两个字怎么会窜入脑海,意识到时,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刚刚拿起纱布剪刀的娄兰听见他笑,不由得看了过去,这一看,不免呆了。没想到毒舌男笑起来还蛮好看的,哎,可惜了这张面皮,要是不混黑道,去当个明星也不错啊!可惜可惜,误入歧途。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完全放亮,娄兰就偷偷摸摸爬起来,留了张字条在沙发桌上,随后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轻手轻脚的出了屋。

    “娄兰,你这一天都跑去哪里了,医院里也不在,学校里也找不见,简直吓死我了,要不是你失踪不满四十八小时不能报案,我差点就报警了!”黑着眼眶的小梦抓住突然出现在宿舍内的娄兰哭得鼻涕直流,还不忘在娄兰袖子上蹭了蹭。

    “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嘛,快点收拾去医院吧,迟了又要被主任训了。”关键还要扣实习工资。

    “不,不必了!”小梦一抬手抹了把眼睛,“我以为你又跑去跟人家坐地起价,被扣下了,就替你跟主任请了一周假,我正发愁去哪筹钱赎你,你就回来了!”

    小梦的话让娄兰颜面神经一阵抽搐,虽然不是因为坐地起价,却是因为当初坐地起价事件中的那个人,哼哼,等风头过了,她一定要把那两万块钱要回来,有了这笔钱,说不定还可以读个研究生,就算不读研,她娄兰也是小富婆了,存到银行里,每天过目存折一百遍!

    如果廖易宸知道区区两万块钱就能让娄兰倍感富婆之荣,他一定会啼笑皆非的。

    既已无事,娄兰和小梦去了医院找到主任消了假,饶是如此,主任依旧不客气的训斥了她们一番,本月的奖金算是泡汤了。其实,以前也就没拿过几次,谁叫她俩没背景,没红包,无论如何看,主任都觉得她二人不顺眼。

    转眼又是忙碌的一个月,某天临下班前,几个重伤患者被推进了第四医院大门,“让让,都让让!”几个黑衣墨镜男一边不客气的推开人群,一边推着担架车往里跑。

    见此情景,娄兰只觉得眼皮一跳。难道,又是廖易宸——

    但很快,就解惑了。被推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睡袍的老者,胸口还有一滩红红的,好像葡萄酒,那样子像极了心绞痛发作。

    凶神恶煞的黑衣墨镜男揪住一旁医生的领口,恶狠狠地说道:“救不活谢先生,你就下去陪葬!”

    医生闻言,脸色瞬间惨白。

    大厅里的患者也纷纷躲得远远的,坐在轮椅上的拔腿就跑,躺在担架上的坐起就逃。

    惜命又怕事的娄兰和小梦也跟着人群躲到几米开外。

    “爸,爸——”医院外,几道急刹车的声音尚未落定,两个年轻男子分别从两辆豪车上跑下来。

    两人几乎是齐着肩跑进医院,彼此都顿了下脚步,扭头看向对方,然后没好气的哼了声,又奔着躺在担架车上的老者而去。

    “爸,你怎么能说走就坐,扔下我们不管啊!”年纪略长的一个扑倒在谢先生身上号啕痛哭,几乎要捶胸顿足,只是红红的眼眶里没有一滴水珠。

    另一个年纪较轻的跑得慢了几步,待跑到老者身前,一把将前一个人推开,狠命的眨了几下眼睛,挤出几滴水花,一脸悲戚的看着老者,“爸,你睁开眼啊,睁开眼看看我啊!”

    “滚开,你这一身脂粉味,熏得爸根本睁不开眼!”年长的站稳了身子,又将年轻的推开,嫌恶的说道。

    年轻的那个被推得一个踉跄,晃了几下方才站稳,“哼,一个就会败家的人也好意思说别人?你除了会花爸的钱还会做什么?”

    “我花的是爸的钱,又不是你的,你急什么?”

    “爸已经昏迷不醒了,这么多产业难道要交给你打点?交给你迟早被你赌光,有我在一天就不能让你胡来。”

    “你这什么意思?”年长的气得嘴唇直抖。“你想私吞?”

    年轻的轻蔑的笑了,“钱财自然是要留给有能力的人,难道要交给废物?”

    “放屁!”年长的气急大叫。“你一个小老婆生的也好意思和我争财产!”

    旁边的黑衣墨镜男们纷纷露出尴尬相。只有那个倒霉医生在瑟瑟发抖,病人眼看就要没气了,这两个不孝子偏偏还拦着不让送诊,万一断了气,算谁的?

    两个不肖子骂战越来越凶,又有两辆车停在了医院门前,紧接着,两位贵妇匆匆从车上跑下来,还带着律师在身边。至此,谢先生的两位太太加上两位儿子全数加入骂战,甚至让律师开始做财产分割。

    那位可怜的谢先生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旁边的医生好像感应到了什么,扭头一看,立时吓坐在地。

    于是,原本还有一口气的谢先生就这么被气死了。

    两个太太和两个儿子各自嚎哭了几声,转身出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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