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视如己出,从小悉心教导他武艺,告诉他做人的道理,让他没有长成愤世嫉俗的德行。

    他参军入伍,他的小叔把家传的双戟送给了他,加上他父亲给他的宝甲良马,他一入军营,已经超出别人太多。

    但这张脸带来的屈辱,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改变,反而越见加深。

    .

    除了一身好皮子和阴柔的相貌,他的性格并不温柔,甚至说有些粗暴血腥。平日里在军营里压抑的过多的负面情绪,到了战场上就会一股脑全部发泄到敌人身上,以至于每次等他浴血而归时,就会把许多人吓得不轻。

    柔弱的外表和残忍的心性造成的巨大反差,有时候会让他恶劣的对柔然人蹂1躏一番,他知道这样的举动对他现在的境遇无济于事,但如果不这么做,他早就把自己逼疯了。

    而花木兰是他从未见过的那种人。

    坚毅、宽容、乐观,天生拥有神力,却有一种男人少见的细腻。

    他虽然长得像是女人,个性也相对比较敏感,但若说“细腻”,那就是笑话了。

    很长一段时间,花木兰在黑营里默默无闻。他不抢军功,不追逃兵,有时候火伴领了他的首级,他也不以为意。

    但同军出击,只要他力所能及,一定会护着旁边的属下,不让他们枉送了性命。护军中的人都羡慕花木兰的手下,正因为军中都风传花木兰极为怕死,所以他从不冒进,对底下的手下也是关爱有加,从不作威作福。

    和花木兰同帐这么久以来,他发现他虽不在乎吃穿,但身上总是干干净净的,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身上头上传出异味儿,也没有什么馊味。

    他信守了刚刚和他一帐时的承诺,绝不看他洗澡、更衣,更不会在半夜里对他有什么不轨的言行。

    事实上,他也看不到花木兰洗澡、更衣的情形。这位性格内敛的战士笨拙的维护着他的誓言,甚至不愿意做出一点让他误会的举动。

    花木兰并不聪明,有的只是一股别人没有的韧劲。他们一同向王将军请教排兵布阵之法时,很多时候他一听就明白了,花木兰总还要楞乎乎地多看多问几次。

    但真到了需要排兵布阵之时,他做的并不比他差,有时候他半夜醒来,都能看到他拿着一堆小石子在案几上不停移动,第二天在依照自己半夜排出的正确队形去演练。

    没人知道花木兰很多时候半夜会偷溜出去继续锻炼自己,也没人知道他在背后有多么努力。

    人人都会谈论他的狗屎运,谈论老天要把这样的神力放在他们身上会如何如何。

    不会操纵好自己力量的人,即使有了神力,也只会浪费掉吧?

    今日狄叶飞休沐,却依然提着武器到了校场训练,惹得一群人侧目。

    他们这些军中将士只要有一个时辰可以休息,都是不会放过的。

    狄叶飞要练击技的功夫,自然不会一个人傻乎乎的干练。好在他手下多的是兵,一是舒展了筋骨,二是顺便练了手下的兵卒,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他脱下外面的冬衣,摆出酣战的架势,大喝了一声:

    “来战!”

    一个时辰后。

    和狄叶飞打斗过的诸人都已经满身是汗,横七竖八的或作或倒了一片。

    也许是骄阳似火,也许是动的太累,很多人都开始脱起自己的衣衫,大冷天赤1裸1着胸膛,在校场里吹吹风凉快凉快。

    狄叶飞也是热的不行,他刚把夹衣脱了下去,正准确再脱单衣,却看见一群小兔子崽子吞着口水看着他放在要带上的手,两只眼睛冒出渗人的贼光……

    他准备脱单衣的手顿住了,转而变成拿着手中的夹衣不住的扇起了风。

    “头儿,你出了这么多汗,怎么不继续脱了凉快凉快!”

    一个小兵看着狄美人颈项上的汗滴滑入锁骨之下,只觉得鼻腔蔫搭搭的,连忙用手捂住,嘴里却不忘嚷嚷。

    “是啊是啊,将军大人你脱了单衣吧,小的给你宽衣解带?”

    听说他们的大人是个女人,因为家里父亲年老弟弟年幼这才替父从军。他看八成是的,否则怎么不敢在他们面前裸露身体?

    “您不热吗?小的们都快热死了。嘿嘿……”

    一个刺头也跟着起哄。

    狄叶飞也被自己手下这些色胆包天的属下气的反倒笑了出来。

    他那双碧绿色的双眸中如秋水一般荡起了涟漪,一双薄唇轻启,像是开玩笑一般斜眼扫了一眼他们。

    “我怕本将军真脱了凉快……”

    他似笑非笑。

    “热的会是你们。”

    “啊!”

    “唔……”

    一群小兵鼻腔一热,捂着鼻子嗷嗷叫了起来。

    .

    狄叶飞舒展完筋骨发泄完满腔的郁气,心满意足的回到营地之时,花木兰正在捧着他那张最少读了几十遍的家书,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看着。

    在她面前的案几上,几封信被分的好好的放在上面,信上写着几个狄叶飞认不得的大字。但他不是傻子,猜也猜的出来封皮上应该写的是“什么人敬启”之类。

    看着花木兰嘴角含笑的看着自己的家信,他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堵了起来。

    大部分鲜卑人都和他一样是不认识汉字的,家乡也找不到多少识字的人。所谓家信这种奢侈的东西,他们是收不到的。

    所以可以有东西怀念、惦记的花木兰,看起来就是这么的刺眼。

    花木兰注意到了狄叶飞的目光,因为沉浸在好心情中还没离开,所以他笑得特别温柔,眉眼也有了特别的神采。

    “你回来了?”

    那一瞬间,狄叶飞的心头犹如被大锤锤中一般,捂着胸口半天发不出声。

    “我……嗯……我……”他莫名其妙的红了脸,连声音放的特别轻柔都没有察觉。“我……我刚才出去溜了溜那群兔崽子……”

    他指了指外面。

    “难得休沐,至少要休整一下。”花木兰收起信函,见他盯着自己的手不放,心中有些了然地看着他。

    “你想给家里写信?早说啊,你说我写,包你满意。”

    “不用了。”狄叶飞完全不能想象自己要傻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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