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军功,小子们,给我好好学,别偷懒!”

    一群人或懒洋洋,或兴奋狂热的叫喊了起来。

    花木兰其人,在右军属于一段传说。

    见过他的人都说他样貌平平,体型普通,唯有一身力气让人惊骇莫名。也有人说他身材魁梧,身高八尺,手可搏虎毙熊。这两派人一提起花木兰就有各种说法,常常从争论变成口水仗,再从口水仗变成厕房里单挑……

    很多得过他帮助的人说他可以通灵,被他缝合过的尸身都会安然到达祖先那里,不管离家多远。

    有些人信誓旦旦说见过他把身体借给战死的同袍,交待遗愿,也有人如今还在津津乐道他的那次右军大比,他如何气的功曹使出百般奸计,就为了他不再仗着自己的本事从功曹手下抢人。

    人人都爱强者,更爱富有同情心、出身和他们一般普通的强者。当强者载誉归来,连升几级成为将军,更是被所有人注意。

    很多人看他的笑话,他们知道他穷,常年骑一匹品相不算好的红马,刀和枪都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也没见他去黑山城如何“轻松”过。

    可当花木兰站在校场豪气干云地发着金子时,无异于打了不少准备看笑话的人一记耳光。

    他不但把这群人带起来了,而且还颇得他们的爱戴。

    最重要是,他放的下身段,知道如何自力更生。得到了钱,知道体恤下士,有福同享。

    花木兰现在依旧根基不稳,但对于许多新人来说,他确实是他们的偶像。和出身高门大族,或鲜卑贵族的其他将军不一样,这样从最底层开始,一步步往上爬,武艺强大又没有什么污点的将军,自然是很容易得到这群右军的年轻人崇拜的。

    贺穆兰正在绞尽脑汁的想着该如何服众,如何让新兵们想要跟随自己,却不知道在不知不觉间,她的威望和人气早就已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在口口相传间传播了开来。

    所以当黑营的新兵们得知花木兰要来教他们拳脚功夫的时候,无数狂热之人挤到了他的身前,就为让他看见自己,好把他们领回去。

    在所有人都一窝蜂往前挤的时候,默默地、不动声色往后退的陈节就显得十分奇怪了。

    他的同火忍不住拉住他的袖子。

    “同火同营,同进同退,我们要去前面,你怎么反倒往后跑?”

    “你们去吧。我……我怕挤。”

    陈节看了眼这个大冬天只穿着单薄夹袄,连一件毛皮披风都没有披的将军,越发觉得自己那把精良的马槊快要保不住了。

    连衣服都买不起的将军,跟着有什么前途呢?

    说不定连裤子都补丁打补丁……

    打起仗来的时候,也许就跟强盗似得,什么都抢。

    他不喜欢这样的将军,不够大气。

    他要跟随的人,应该勇敢、坚毅、内敛、治军严厉,是个说出去会让所有人敬仰、不烧杀抢掠的将军。

    而不是这个……

    陈节看了一眼衣着单薄,鼻头通红的瘦长汉子,默默又往后退了几步。

    他还要恢复家门的荣光,不能先堕了自己的名节。

    “怕什么挤!男子汉还怕这个!”

    几个同火嫌他婆妈,推胳膊的推胳膊,拉手的拉手,把他往前拖去。

    “我真不要在前面,我无所谓的,你们别推我!哎哟!”

    陈节感觉前面全是人,每个人的皮甲都很硬,打在他的脸上啪嗒啪嗒生疼,擦得脸都红了。

    妈的!

    陈节痛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这真是要让他到前面去,不是拿他当肉盾往前冲吗?

    老子更讨厌这个花木兰了!

    贺穆兰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来教个拳脚功夫,这些新兵居然如此踊跃的要送来门来挨打。

    说是教导拳脚功夫,被喂招的那个人其实一点也不好受。

    她还记得花木兰的记忆中,陈节似乎是永远站在最前面,否则也不会在她随手立威的时候被一把抓住,但贺穆兰东扫扫西看看,也没看到陈节的身影。

    陈节长得并不高大,难道是因为人数太多,挤不上前?

    再等等吧。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激动的(?)眼含热泪(?)满脸通红(?)的陈节几个大步冲到了她的面前,捂着脸面不好意思的又往回退。

    “我他娘的哪个混账推我!还推!”

    贺穆兰看到陈节果然在这群人里,总算是松了口气,收起脸上的笑容,朗声说道:“各位按队列站好,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如果还是乱糟糟的,我就把你们丢出校场去。”

    骑兵和步卒一样,平日里操练最多的便是练各种队列。队列若不站好,主帅便无法统计自己到底带了多少人,在变阵之时也会慌乱。

    黑营的这些新兵入营都有一阵子了,不过片刻的功夫,立刻整齐的站成了方阵,最前面一排的,便是黑营佼佼者的陈节那一火人。

    贺穆兰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人以后都有可能是她帐下的将士,看到他们素质较高,她当然心生安慰。

    “我今天来教你们的,便是如何在战场上活下去的本事。”贺穆兰站在点将台上,想起当年花木兰教导这些人的时候,忍不住有些感慨。

    “沙场刀剑无眼,稍不留神就可能身亡。我们右军有许多兵卒和我一般,只是普通军户出身,没有什么家传的绝学,大部分武艺,还是要靠在军中锻炼出来。”她看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想起鲜卑人悍不畏死的传统。“英勇杀敌不等于盲目送命,所以我要教各位的,便是挨打的本事。”

    她这话一说,一片哗然。

    许多士卒没想到花木兰来让他们挨打的,立刻叫苦不迭。

    “挨打还要学吗?我们要学的是杀人的本事!”

    一个士卒仗着人多,在后面大声叫了起来。

    贺穆兰的眼睛若有若无的扫过陈节,发现他也露出同意的神情,忍不住心中嗤笑。

    愚蠢的少年哟,你如果还是那样拼死的打法,死一百此都不够的!

    还好你遇见了我,这个重返过去,还想着让你迷途知返的旧主!

    就让我好好打醒你那单纯的想法!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都是在乡中能以一敌三、敌五的勇士,只要学会杀人的本事,便能建功立业了?”

    贺穆兰冷笑着伸出手,将一脸“搞什么”神情的陈节拉了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

    徒手将他的皮甲撕成了两半。

    “会杀人,在遇见这样的力气面前,又能如何呢?你们,不过都是群普通人罢了。”

    ‘哔拉’的皮革撕毁声简直让人牙倒,贺穆兰看似轻松,其实两手的力气已经用到了极致,但她的表情和动作都让人觉得如果她愿意的话,她也能这样撕开别人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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