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军旅生活,已经让她磨去了所有雄心壮志的东西,只渴望过着平常人的生活。

    所以花木兰拒绝了,她带着拓跋焘重重的赏赐,以及这位陛下赐予的活命机会,回到了她的故乡,在那里进入了未知的长眠。

    而这一世,热血未死,壮志犹存,在看过两世的痛苦和挣扎,在了解了战争的残酷和不义之后,贺穆兰依然能够久久地凝望着这位年轻的君主,低下她高贵的头颅,从口中吐出那几个字。

    “誓死为您效忠,陛下。”

    “请起来,花木兰。我不是为了你的奉拜服侍而来,你应该要起身和我站在一起。柔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战场,人生几十年,还有无数的硬仗等着我们去打。”

    拓跋焘向前走了过来,一把拉起跪拜在地上的贺穆兰。

    “我等着你与我并肩作战,犹如夏国之时,我的将军!”

    我的陛下。

    我的将军。

    贺穆兰感觉自己的身上涌现出情感的呜咽,越过一千五百多年的隔阂,她的情感和这位帝王融为一体。

    素和君似乎不能再见这煽情的一幕,扭过头去痛哭流涕。他似乎在这君臣相得的一幕上看到了自己追求已久的东西,以至于那种因为满足和喜悦所带来的幸福泪水无法抑制地流淌着。

    屋子昏暗又安静,可因为他们的存在,就像是劈开了黑暗而出现的光芒一样,要带给这个人世无限的希望。

    “遵命,陛下。”

    “想要给花木兰留下永世难忘的痛苦回忆”,这便是燕七此刻最想做的事。

    他想来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做事只凭自己的心思,想去做就做了,既不考虑过去,也不考虑未来。

    他杀了怀朔那一家三口,偷偷摸摸趁着夜色来到花家的附近,却发现想要达成自己的心愿,还差的很远很远。

    花木兰家的屋子里里外外站了几层人,这种防护的力度甚至让花木兰家左右的街坊邻居心中不安,将大门和院门都统统紧锁……

    这种情况下,即使燕七想与之前一般如法炮制,潜入一户普通民宅窥探都不可能,更别说杀入层层包围、去花木兰家杀人了。

    他只是个剑客,也是杀手,却不是神仙。

    “可恶,不是说花木兰只是个普通军户么,怎么花家能调用这么多人手保护……”燕七盯着那户灯火通明的屋子,丧气地猛锤了一下墙壁。“难不成已经察觉我的想法?”

    他不甘心就这么离去,于是潜藏在一处偏僻的角落里,等待着花家有所破绽的那一刻。

    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一刻终于到来了。

    从花木兰家走出了一群汉子,为首那人身材魁梧,倒把花木兰瘦长的身子映照的更为瘦弱。

    花家人似乎很尊敬这个人,将他恭恭敬敬的送到门口,花木兰甚至将他送出院外,这才分别。

    那人走时,如同铁桶一般包围着花家院落的侍卫们也跟着去了,燕七这才发现原来这些人保护的不是花家,而是那个魁梧的汉子。

    “太好了,终于走了!”

    燕七觉得自己的手在痒。

    “只要那群侍卫走了,花家一家的头颅便是我的囊中之物!”

    直到那一群浩浩荡荡的人马离开巷落,燕七闪身出来。

    直到夜色渐沉,他才偷偷摸摸地顺着花家的院墙爬到屋檐上,趁着夜色准备破顶而入。

    然而他才揭开厅堂位置的一块瓦,刚刚往下一看,整个人就愣住了。

    这家人什么情况?

    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没睡?

    贺穆兰正在和花平、花弧说着什么,油灯点了四盏,照的整个屋子犹如白昼。燕七一看是白天和他斗过的半瞎中年人和花木兰亲自在厅堂,心中推断自己不能一击必杀,只好小心的又把那片瓦掩上。

    说好的梦中杀人呢!

    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

    罢了,先从花木兰母亲的屋子下手!一个病怏怏的老太婆,总不能和花木兰一般神勇无敌吧?

    只是燕七一揭开主屋的瓦片,又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花家几位主人在厅堂议事,蛮古因为住不下而留在了将军府照看一行人的战马和行李,陈节受了伤行动不便,贺穆兰就把他带在了身边,此时正被袁氏叫到了主屋聊天。

    原来贺穆兰敷衍袁氏时随口说了句“不行我日后招赘个夫婿回来,军中多的是光棍”,立刻被袁氏记在了心上。贺穆兰这是第一次带男人回来,袁氏又听说这个亲兵是伺候花木兰吃喝拉撒的随从,心中就顿时有了种婆婆看未来媳妇候选人的感觉。

    “小伙子,家里还有兄弟吗?”

    袁氏只是肺疾,需要静养,还没到卧床不起的地步,不过花家人都恨不得她多躺一会儿,她也就遵从诸人的好意,在床上休息。

    此时她正和颜悦色地问着陈节家里的一些情况。

    陈节被打发来陪将军的母亲闲聊已经是十分局促了,加之腿上有伤又不能跪坐,只能没形象的坐在她的床褥边,不自在地点了点头。

    “有,还有两个弟弟。”

    袁氏顿时眼睛一亮。

    有兄弟好啊!有兄弟的人家好入赘!

    还有其他兄弟传宗接代呐!

    “小伙子定亲了没有?有没有心仪的姑娘?”

    袁氏笑眯眯地看他。

    ‘花夫人问我这个为什么?是了,花夫人一定是听了我的勇猛,又喜欢我的忠心,想要替我做媒!我就说嘛,我这样的人才,怎么会没有人看上!’

    陈节立刻喜滋滋地摇头:“没有,我一直都在军中,不曾定亲,也没有心仪的姑娘!”

    让貌美的姑娘来的更猛烈些吧!

    袁氏更加满意了,又开口问:“那你能接受入赘吗?”

    “这怎么可能!”陈节大惊失色道:“陈某家中家风严谨,断没有入赘的道理!再说军户人家又不是揭不开锅,我有军中分配的良田,怎么能入赘吃软饭呢!”

    还以为是什么良配。

    搞半天花夫人是想给晚辈找个倒插门的!

    那可不行!

    袁氏见陈节一口否认,不由得露出失望的神色,口中喃喃自语:“这世间的男儿有几个能接受入赘呢?她的想法是好的,可找合适的人太难。他们叫我不要操心,不操心怎么行……”

    “花夫人,你在说什么?”

    陈节好奇地看着嘴唇翕动的袁氏。

    “我是说,你是个好小伙子,可惜和我家没有缘分。”

    袁氏叹了口气。

    “若你有认识什么合适的小伙子,又愿意入赘的,麻烦支会木兰一声,让她去看看,参详参详。”

    “咦,花将军还有姐妹吗?不是只有个姐姐已经出嫁了吗?”

    “族妹,族妹。”

    “哦。”陈节了然地点了点头。“花夫人您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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