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往哪儿逃?”

    贺穆兰看着一脸忧色的少年,开口仔细询问。

    这句话从平城接到赫连定失踪消息开始,就不断的有人问他,所以赫连止水一听到这个问题,立刻脱口而:

    “我实在是不知道阿爷会藏到哪儿,我之前……”

    他苦笑了一下。

    “因为继母的关系,我和阿爷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关系也没好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可在秦州有什么相识的好友?或是可靠的亲朋?”

    贺穆兰不得不这样问他。赫连定会往秦州逃,一定是有他的原因,否则一路向东往魏国方向逃就好了,会这样做,肯定是因为赫连定已经料到往魏境方向也有人埋伏,只能往西北方向撤退。

    他那样走一步想三步的人,哪怕到了绝境,也不会惊慌失措而逃的。

    赫连止水摇了摇头:“若说关系亲密,我姑姑和我阿爷才是无话不谈。我出平城之前去宫中拜访过姑姑,她也是不知。秦州一直是诸族自立的地方,我阿爷除了出征会经过那里,是不过问秦州的事情的。”

    赫连定是平原公,镇守长安,自然是不会过问秦州的事情。虽然两州都在陕西地区,可那里多山,相隔一个州有时候就隔着许多群山峻岭。

    两人正在马上对话,一旁的盖吴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贺穆兰正在询问赫连定的情况,所以没注意到盖吴的神色,贺穆兰身后的陈节却是注意到了,在看着盖吴不停翕动嘴唇之后,忍不住叫了起来:

    “盖吴,你有什么要说的直接说就是了,看的我急死了!”

    这叫声一嚷出,赫连止水和贺穆兰齐齐都朝着盖吴看去。盖吴原本不知道该不该说,被陈节这么一嚷,只能不确定的开口。

    “家父生前似乎提过,有一面天台军的天王旗曾经给了平原公。”盖吴从怀里掏出一面小旗,这旗帜贺穆兰在没穿越前也有一面,是后世的盖吴所赠,持此旗者可以得到卢水胡人的友谊,一共只有三面。

    “若赫连公真的前往秦州,说不定是要去杏城……”

    贺穆兰和赫连止水都没想过事情会如此容易,赫连止水更是错愕道:“此事当真?可家父从未说过……”

    “赫连公曾经雇过我们天台军,截断废太子的后路。事后赫连昌被立为太子,和家父歃血为盟,议定只要赫连昌在位一天,绝不派一兵一卒进入杏城,由于赫连公是中间牵线之人,所以我父亲便给了他那面天王旗作为信物。”

    盖吴将自己的旗子递给赫连止水看:“请君看看这枚小印,这是赫连公当年给我们的信物。”

    他的那面天王旗下坠着一枚小坠,是个狼头的形状。

    卢水胡人的图腾是狗,而非狼,匈奴人和高车人则是狼头。

    赫连止水一看那枚狼头印章就已经信了一半,再看印章下面刻着的“平原公定”,立刻怆然涕下。

    “是家父的印鉴!我小时候见过这枚印鉴!”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就连贺穆兰都难以置信自己的好运,惹不住嗟叹一番。

    若是她当初没有收容盖吴为徒,这一帮卢水胡人还在四处游荡打工,她也就不可能发现在平城发生的那些阴谋,也许自己也死于卢水胡人的刺杀之下。

    如今卢水胡人的存在坚定了拓跋焘土改的信念,而卢水胡人也愿意前往秦州寻找赫连定,可以说已经承认了魏国的统治。拓跋焘对于归顺自己顺从自己的胡族通常是采取安抚和为魏国所用的态度的,所以卢水胡人截然迥异于前世的道路已经可以想象到了。

    按照卢水胡人从商代开始一直作为雇佣兵存在的价值来看,卢水胡人很可能成为高车人以外的第二支“募军”,虽然不可能成为军户,但募军是有军饷和战利品配给的,比做苦役和炮灰的杂胡不知道好出多少倍。

    如今最头疼的问题竟也迎刃而解。若按盖吴的说法,赫连定很可能带着残兵隐匿行踪,偷偷去杏城寻找卢水胡人的帮助。

    卢水胡人对朋友忠诚,宁愿死也不会出卖朋友。若没有盖吴的帮助,他们这些外人可能根本找不到赫连定的藏身之处,更别说得到赫连定的信任和他们返回魏国了。

    “若盖郎能救出我的父亲,我赫连止水甘愿为奴受你驱使!”赫连止水当即翻身下马,朝着盖吴就地跪拜。

    赫连止水是赫连勃勃的孙子,如今夏地赫连定的唯一之子,盖吴哪里敢受他的大礼,也跟着下马跪拜还礼,惶恐了起来。

    “这是师父的任务,就是我的事情。更何况赫连公既然得了天王旗,便是卢水胡人的朋友,于情于理我们都义不容辞。只是这只是我的猜测,我并不敢肯定,若是赫连公并非前往杏城寻求我们的帮助,我的贸然臆测就有可能耽误了营救赫连公的时间,所以我一直不敢开口说起此事。”

    盖吴说的也是正理,所谓救人如救火,一刻都不能耽搁。若是他猜错了,赫连定纯粹是被羌人驱赶到那个方向,说不定就因为他们的猜测失误而死在哪个地方。

    “不,我相信家父应该是去了杏城。杏城一直是卢水胡的地盘,莫说羌人,就连我们匈奴人都未曾踏足过。羌人顾忌卢水胡人的态度,应当不会进入杏城搜查。”

    赫连止水顿了顿,脸色又是一变:“就怕他们明里没有探查,私下已经派了人去暗查了。我们得尽快!”

    贺穆兰看了看身后一千羽林军,为难了起来。

    这么多人急行军,别说别的,战马长途跋涉若无法补充粮草肯定是要掉膘的,说不定跑死在半路上。沿路的驿站解决几百匹马的粮草还有可能,解决这么多人马的,驿丞愁也要愁死了。

    更别说夏国是新被打下的国家,驿站还不完善,说不定连几百匹马都照顾不过来。

    想到这里,贺穆兰咬了咬牙,招来此次派出统辖羽林军的羽林中郎将。

    “步六孤将军,我们要先行前往杏城,羽林军带的人马太多,不利于行军,你们稍后赶往杏城。若在路上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可便宜行事。”

    羽林军是拓跋焘拖出来给贺穆兰装场面的,否则常山王拓跋素真不一定会卖面子给花木兰调兵。但步六孤家族是拓跋素的母族,拓跋焘为了花木兰也算是煞费苦心。

    这位步六孤将军如今只有二十多岁,份位不过是个中郎将,会被拓跋焘调出平城为的是什么心里清楚,一听到贺穆兰的调遣立刻毫不质疑的接受了差遣,甚至主动让出三百匹马和自己的粮草给卢水胡人们做补给。

    如此一来,一人三马,他们可以保持马力一路赶往杏城,沿路也不需要再获取补给了。

    如今已经是冬天,露宿在外甚至可以冻死人,贺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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