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起去袭击金崖的住处,可当真的杀了这些看守和巡逻的休屠人救出百姓时她才发现自己想的有多么天真。

    这些人有的全身是伤,有的饿的连站都站不住,还有一些身强体壮的大概是刺儿头,被割了鼻子或者断了手的都有。

    若不是为了留他们来年耕种,恐怕这些人里能活下多少都是个问题。

    其余身体尚且算是健全的,因为整夜被捆住手脚睡觉,就算砍断了绳索,也半天都站不起来,按照他们自己的描述,他们每天很早就被休屠人打起,然后原地活络筋骨到能动就要花上一段时间。

    有些胳膊或腿就这么坏死到彻底残疾的甚至都有。

    可他们实在是太害怕了。即使根本不会杀人,也不想杀人的,都不敢离开贺穆兰一行人去找什么“百战崖”。

    先别说找不找的到,这一路上有多少人追捕,就算没人追捕又找的到,就凭他们这一群人在黑夜里乱跑,总有倒霉的要被抓住。

    谁也不愿意做那倒霉的人,只能跟着武力看起来最强的虎贲军走。

    当然,还有不少人日日夜夜被这些休屠人折磨,就连死都想报复他们,一得了自由就找虎贲军要武器杀回去。

    对于这些人,虎贲军自然是敬佩的很,纷纷拿出自己的备用武器给他们。或是短刃或是匕首,对于这些手无寸铁的人来说,自然是比牙齿和指甲有用的多了。

    解救百姓的过程比贺穆兰想象的容易的多。这些休屠人的作战能力不但没有鲜卑人强,甚至连柔然人都及不上。

    也许是因为没想到谷地里会出现敌人,也许是没想到这些如同猪狗一样的百姓也会反抗,他们几乎是怀着满心的疑惑和不甘死去的。

    贺穆兰比任何人都担心迟则生变,她就如同杀星下凡一般,在休屠人的包围中杀进杀出,一步步向着休屠王所在的方向杀去。

    虎贲军也好、被救出的百姓也好,在所有人的心里,只牢牢的记住了一个方向,那就是贺穆兰的方向!

    只要她在,必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只要站在她的身边,便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

    “将军,我怎么感觉人数比衙役说的要少许多?”陈节一边担忧地看着四周,一边不时看看身后那些毫无作战能力可言的百姓。

    “不会有什么埋伏吧?就后面那些人,能不靠我们保护都算是好的了……”

    “我也觉得奇怪……”

    贺穆兰跟着溃兵杀入了一片帐篷之中,惊疑地看了看四周:“我们是不是寻错方向了?怎么茅屋后面还有帐篷?”

    贺穆兰和陈节杀了进来,虎贲军和那些百姓们自然也跟了过来。那两个衙役被盖吴拖着衣领拽上来,看了看后咽了口唾沫,吭吭哧哧说:“方……方向没错,这里是有帐篷……帐篷……”

    两个衙役话音还未落,帐篷里突然跑出不少衣冠不整的休屠人,很多人连裤带都是乱七八糟系着的,挥舞着武器就杀了出来。

    待他们看到外面的人数竟有这么多,显然也是吃了一惊,刚举起的武器立刻方向,掉头就往回跑!

    “不能让他们跑了!追杀干净!”

    贺穆兰磐石剑锋一指前方。

    “帐篷里是不是藏着休屠的兵丁?尽早解决掉!”

    贺穆兰一马当先,陈节、蛮古和那罗浑都是她的卫众,自然护卫着她前行,他们都把这些帐篷当成休屠士卒休息的地方,自然是毫不犹豫的以袭营的方式冲锋,谁料这些帐篷里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只是顷刻间就冲进去了一座。

    “哎呀!将军你莫进来!”

    先打头进来的陈节吓的一声惊叫,连连挥舞着手臂不让后面的人进。

    “你这家伙又神神叨叨搞什么!”

    那罗浑不耐烦地一把推过陈节,也跟着进了帐篷。

    而后便是贺穆兰和蛮古等人。

    待他们进去以后,众人都是一愣。

    这片明显是游牧民族所用的帐篷里,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女人。她们全都没有穿着衣服,浑身是淤青和浑浊的痕迹,为了防止她们自尽,口中都塞着东西,双手也被捆了起来。

    贺穆兰曾经也见过“游寨”,不过那些女人大都是自愿去黑山讨生活的女人,而且她们要价很高素质却不好,黑山的士卒们经常去那里纾解,却很少为这些女人闹出什么矛盾。

    但这里的女人一个个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若是没有遭受到这样的待遇,可以想象会有多么美满的生活和家庭。如今她们见到有人进来,除了有几个情绪激动的胡乱蹬着手脚,大多数人竟像是已经麻木了一般,只瞪大了眼睛看着帐篷顶,连眼睛珠子都不往贺穆兰他们的方向瞟上一眼。

    后面的百姓还有想进帐篷的,贺穆兰已经觉得喉间全是腥甜之气,将陈节往后一退。

    “看住门口,先不要放人进来。叫虎贲军的兵士把外衣脱了丢进来!”

    贺穆兰知道为何这里是帐篷而不是茅屋了。茅屋不挡风,若是苦力们还能互相挤挤靠衣衫取暖。可这些女人受尽摧残,大多数时间是不穿衣服的,若还住茅屋,肯定就要冻死。

    休屠人的帐篷也是牛皮所制,挡风御寒,虽然以牛粪为燃料取暖气味难闻,但这些休屠人大概也习惯了,根本不觉得煞风景。

    他们也不是为了情趣而摧残他们。和后世那个以收集胡姬为乐的袁放比起来,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人!

    贺穆兰亲自为这些女人割断绳索,用汉话和鲜卑话温声安慰他们,替她们解释现在的处境,可作用微乎其微,她又不是当事人,哪里知道她们所受到的痛苦和羞辱,有些女人当场就抓着贺穆兰尖叫了起来,直抓的贺穆兰整个手臂满是淤痕。

    虎贲军的士卒们原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待攻破了几个帐篷以后也就明白了此时到底是什么情景,一个个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们许多都是平时都娶不上媳妇的老光棍,这乱世女人生存比男人更加艰难,可今日一见,何止是“艰难”两句话可以形容的!

    这些女人约有上百人,没有一个不是让人触目惊心。

    有几个性子烈的,看到这么多人冲了进来,哪管是什么情况,口中塞着的破布一被拿掉就咬舌自尽了。

    还有些从麻木中缓解了过来,立刻就嚎啕大哭,其声响让闻着伤心,见者流泪,甚至还有些前面被救出来的汉子见到了熟人,互相抱着嚎啕大哭的。

    贺穆兰的时间太过宝贵,可她根本无法再说出“我的时间很宝贵”这样的话来。她本性极为冷静,可见到这样的情景,除了想把休屠人碎尸万段以外竟都生不出什么想法。

    贺穆兰把自己的外袍披在一个已经寻了武器抹脖子自尽的女人身上,朗声对剩下的女人叫道:“我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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