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噗!确实胡闹,你可是译官!”

    她用笑意掩饰着自己对郑宗的防备。

    因为担心他受辱后会黑化,从此报复盖吴等人(她毫不怀疑他有这个能力),贺穆兰想了想,去自己的衣箱里取了两套亵衣亵裤,缓步走到郑宗面前。

    “他们被我骂了,所以心中憋闷,我是盖吴的师父,如果他做了不好的事情,请你多多担待,不要介意。”

    说罢之后,递上了自己的衣衫。

    贺穆兰之前对待郑宗,虽然说不上严酷,也绝对谈不上温柔,至于一开始用杀气恐吓他,后来三番四次对他威严有加,已经让郑宗习惯了花木兰就是这么一个“君子不重则不威”的人。

    至于贺穆兰后来说要“出去散散心”,却是让郑宗发现了她也有离经叛道,不似普通凡夫俗子的一面,进而生出许多其他的心思来。

    如今贺穆兰又对郑宗和颜悦色,几乎就让他受宠若惊了,更别说还给他自己的衣物——这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只有非常亲近的人才会做出的举动。

    而花木兰,正在对他示好!

    这一瞬间,郑宗觉得自己这顿打挨的值了。

    “花将军听陈节说了那样的话,居然还肯赐我衣物……”郑宗犹豫了再三才继续开口。

    “将军不怕我又拿这些去做不好的事情吗?”

    “又?”

    贺穆兰嘴角扯出戏谑的笑容。

    “这么说,你真的拿我的衣物做过不好的事情?”

    也许是这样表情说话的贺穆兰太过邪性,也许是之前表现出不一样一面的贺穆兰让郑宗心中误认了什么,这个一直抵赖自己没有做过什么的郑宗居然红了红脸,有些别扭的点了点头。

    “我……我确实有点毛病,我自己也知道。”

    郑宗低着头,目光从自己那话儿扫过。

    “不过我就是爱乱想,我我我我……我没……”

    这下倒换成贺穆兰愣住了。

    她只是有些习惯性嘲讽地反问郑宗,却没想到他会承认。

    贺穆兰没有发声,郑宗抬起头,见她愣在那里,居然自己上前拿过了贺穆兰的衣物,一咬牙,像是接受审判般开口问道:

    “将军是不是瞧不起断袖之人?”

    “呃……”

    贺穆兰呆了呆,看着郑宗一张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突然皱起了眉头。

    “你是断袖?”

    那他可真倒霉,赫连明珠虽然漂亮,却是个女人。

    “……我是。”

    郑宗一张脸如同金纸。

    “将军若是因为这个原因想要赶我走,我不会生气。不过我对将军是真心敬佩,所以才愿意把自己秘密告诉您……”

    “哦,不,你误会了,我对断袖并无偏见。”

    贺穆兰有些了悟地点了头。

    大概是不同于一般人的性向,让郑宗一直处于压抑之中,在这个胡人为主的时代,这样的天性几乎是让人绝望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显然郑宗就是那个变态的例子。

    更别说他后来直接被阉了。

    “真的?”

    郑宗泪眼濡湿地抬起头,看见贺穆兰面色如常,眼神也依旧清澈正直,忍不住笑了出声。

    “花将军果然与众不同。”

    “不过,你最好别喜欢上我。”

    贺穆兰看着郑宗,突然冷酷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郑宗的心情先抑后扬,脑子里简直犹如两个人在拉扯,表情也彻底无法维持住正常人的样子。

    他扭曲着脸孔问道:“您……您说并无偏见的……为何……”

    贺穆兰凝视着眼神里有着疯狂和压抑的郑宗,竟说出了她人生中最渣的一句话来。

    “我其实也爱男人。”

    郑宗扭曲的脸一下子僵住了。

    贺穆兰看着已经快要疯掉的郑宗,心中居然升起了报复的快感。

    这个人让她这么多天来变得快要不像是自己,数次在理智和情感之中挣扎,在人性和道义面前痛苦,今日总算也让他尝了尝这样反复的滋味。

    她反正快要死了,为何不能骗一次人?

    贺穆兰心中做出了更渣的决定。

    “那小子一定是找将军告状了!”

    “呜呜呜,你们害我光屁股跑半个营地!我要跟将军告状!”

    “完了,师傅肯定更加生气……”

    几个人推推搡搡骂骂咧咧的来到贺穆兰的营帐外,请求参见。

    可怜刚刚值守没多久的亲兵一掀开营帐准备去通报,所有人就听见帐子里的贺穆兰掷地有声地开了口。

    “……可是,我只会爱一个好人。”

    哈?

    啥?

    妈的,他们家将军师父火长在跟哪个兔崽子谈情说爱!

    ☆、第381章 开始内讧

    “你觉得什么样才算是好人?”

    那罗浑若有所思的问身边的亲卫们。

    而这些亲卫们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没有跟那罗浑说,不光是他,陈节、袁放、盖吴和郑宗都问过他们这个问题。

    每个人问的时候表情都各不一样,但每个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像高校尉那样吧……”一个亲卫将祸根引到高深那边,“行善积德,清正廉洁,还要锄强扶弱……”

    “我觉得心地正直就行了,心地善良的人不会做坏事。”

    “如今这世道,做好人就是被人欺负啊……”一个亲卫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有花将军那样的本事,光做好人不知道死多少回。”

    “我们每个人手上都有不少人命,能算作好人吗?”

    一个亲卫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谁有将军杀的人多?”几个虎贲军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将军不算是好人吗?”

    听到这里,那罗浑的心抖了抖。

    先前不知道花木兰是女子,只觉得他英勇盖世都是应该的。

    如今再想到她以一个女子的身份照顾了他们这么久,那一句“谁有将军杀的人多”,竟也让人胆战心惊起来。

    哪个女人愿意杀人呢?

    尤其是火长那种温和内敛的性格。

    除了那罗浑,盖吴和袁放也在纠结。

    袁放手拿着一封紫色的信函,不知道该不该把贺穆兰的事情给写进去。

    他虽被拓跋焘送到了贺穆兰身边,但依旧没有和宫里断过联系,尤其是素和君,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看看。

    一来是因为他是天牢里的囚犯,只不过被拓跋焘法外开恩送到贺穆兰身边做个胥吏,还是需要监管,二却是拓跋焘时时要咨询他经济上的问题,有时候会托素和君带了话来。

    这封紫色的信函,便是白鹭官的加急文书,在任何一个驿站都能送回京中,原是为了路上有个万一,让袁放通风报信的。

    虎贲军的军士大多出身黑山的军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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