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放和郑宗、刘震三人光是清点东西就清点了大半夜,最后按照军中的规矩分了下去,使团里的使臣们也有一份,算是发了笔小财。

    “现在怎么办?还是进沙漠吗?”马上就要到青铜峡了,过了青铜峡就是正式进入沙漠,在沙漠中行走约莫四天之后就能到达钦汗城边沿,这四天也是旅途中最危险的一段,来时因为有大行驿和钦汗城的向导,加之正好在降雨的时节,这段旅程变得轻松很多。

    听到贺穆兰对这段路产生了疑问,孟玉龙不由得紧张的解释:“我们有五千多人,又不是五百人,在沙漠中行走很安全。青铜峡有熟练的向导,我国又准备了大量的水和粮草,我们又不是要直穿沙漠,而只是从侧面插过去,我觉得是安全的。”

    贺穆兰对于行程上的安排几乎都是听熟练的向导的,她和使团里的魏使们商议了一会儿后,其余诸人都认为五千多人的队伍没有那么容易出事,而且这条路走过一遍十分熟悉,最好不要贸然改变路线,最终还是决定了继续走沙漠路线。

    “师父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去找老桑头来问问。”盖吴看了看贺穆兰,“他经常穿越沙漠,所以才受雇做这条路上的向导,他应该知道情况。”

    “那就请他过来问问罢。”

    没一会儿,老桑头被路那罗领着进了营帐之中,他没有像其他的百姓一般诚惶诚恐的叩拜,贺穆兰也不以为意,开门见山的问出自己的问题。

    “沙风盗?那不算什么大盗。”

    老桑头听到贺穆兰的话后不以为然地说:“沙漠中最大的几只马贼队伍都在敦煌那边,在腾格里沙漠游荡的都是小打小闹,因为没有补给和当地人的支持,一旦出现风沙或抢不到东西就必须离开沙漠中的据点,否则就要渴死饿死。”

    他接着说道:

    “你们带着水和粮食进去,又有向导知道绿洲在哪儿,不必像他们一样小心。五千人的队伍,就算起了风沙也埋不掉你们,用马做围墙挡都挡住了,更别说你们还有骆驼。”

    听到老桑头这么说,贺穆兰等人才算是放心。盖吴他们也是要和贺穆兰同行的,老桑头再怎么心怀不轨都不会坑自己的族人。

    既然他说问题不大,那就值得冒险走一走,否则要绕路过去,至少又要耽误一个月的时间。

    “桑阿叔还是跟我们回杏城吧。现在魏国的大可汗正在杏城给我们卢水胡人分田,无论男女老幼都有,许多族人都回去了。我们现在也有受赐封的正式领地了……”

    盖吴提起一丝希望劝说道:“我和路那罗刚才都听见了,雇佣你的商队首领死在沙盗手里,他手下的活计要返回姑臧,你的生意也黄了,只能拿到五分之一的钱。反正你在此地也无家无累,跟我们回去才是最好的。”

    路那罗也跟着接腔:“是啊,少主准备重建天台军呢,杏城那些小伙子们需要你这样经验丰富的夜枭教导,否则天台军就等于少了眼睛、少了耳朵一般。”

    老桑头原本意兴阑珊,待听到盖吴想要重建天台军时精神一震,扭头看了看贺穆兰才开口问道:“你要建天台军?魏国给你重建天台军吗?”

    他的话语中满是不相信的语气,似乎觉得魏国就是一群强暴的恶人,绝对不允许卢水胡人有任何壮大的机会。

    “哈哈哈,我们都被魏国使团雇佣着做护军了,天台军又有什么不行?你大概是不知道,盖吴少主已经拜了这位虎威将军为师,他是大大的英雄,又得魏国大可汗信任,作为他的弟子,天台军重建没有那么难啦。”

    路那罗笑的爽朗,还不忘把贺穆兰拉出来扯大旗。

    贺穆兰原本还是微笑着在听,看见老桑头扭头看她,不由得点了点头:“如果天台军不谋反闹事,陛下不会干涉卢水胡人的选择。卢水胡人帮着我们平了休屠人和羌人的叛乱,陛下对卢水胡人格外欣赏,所以才会在杏城赐田。”

    老桑头思咐了一会儿,这才用不是很肯定地语气回他们:“我不知道杏城现在是什么样子,我也不能现在答应你们,我跟你们走,先回秦州看看,要是情况果真如你们说的那么好,我再留下来。”

    盖吴和路那罗闻言大笑了起来。

    “那你肯定是走不成了。”

    “天台军那些老家伙都想你想死了!”

    老桑头也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此前他的表情一直是阴郁的,直到此时才有些“人味儿”。

    贺穆兰见这这几个人久别重逢,料想有不少话说,便将自己的地方体贴了让给他们叙旧,假意要出去查看营地的安全离开了大帐。

    她这个人没什么秘密,身边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值钱的都在袁放那里呢),所以也不怕老桑头等人在她的营帐里耽搁。

    贺穆兰一出营地,就看到不远处的湖边火光冲天,贺穆兰先是一以为着火了,直到走了几步听到鲜卑人高亢的歌声,这才停下了匆忙的步子。

    是“烧葬”。

    李顺死的冤枉,算是冤死之魂,魏国使团里有不少人和李顺交情不错,眼见他死在异国他乡,连尸体都不能带回去,所以便在这湖边祭祀,请了净土宗的慈心大师超度,希望李顺能一路走好。

    远远看去,慈心大师双手合掌低头在湖边念经的样子安详的不像是这个尘世之人,而一众围在大师身侧唱着丧歌的鲜卑大臣们倒像是被“超度”的那个,每个人的脸上都被火光所映照,显得十分温暖。

    这才是宗教的力量,真正的宗教应当是抚慰人心的,而不是忙着扩大势力范围,将百姓想当然的划分为“应该信我的人”和“不信我就要怎样的人”。

    这是一种绑架,不是仁慈的力量。

    慈心大师继续念着贺穆兰听不懂的梵文,即使贺穆兰知道李顺并不是什么好人,他的死也多半是咎由自取,如今见到慈心大师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升起了几分伤怀。

    一起从平城千里迢迢来到魏国的大臣,在京中也算是权贵之身,如今就这么孤零零的死在随时可以变成沙漠的绿洲之中,后人连祭祀都找不到坟茔,对于一个想要青史留名的使臣来说,恐怕是最大的讽刺。

    “花将军不过去吗?”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贺穆兰身后响起。

    贺穆兰回头一看,正是北凉的世子沮渠菩提。

    “我过去他们就尴尬了。”贺穆兰说着菩提听不懂的话,“我就在这里看,为李使君祈福吧。”

    “李使君在我国是有很高人望的使者。他第一次出使我国时,因为不愿意以拜见国主之礼拜见我的父王,被许多大臣要求驱逐出境,后来他舌辩群儒,说的所有人面红耳赤,最终让我父王心悦诚服的走下王座,反倒向他行礼……”

    沮渠菩提说着自己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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