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那脑下那个硬邦邦地陶枕告诉她,一切好像又发生了什么不同。

    睁开眼,伸出手,满是粗糙和细纹,虎口中有长期持握兵器磨出来的茧子和伤口,手指甲平而方正,和贺穆兰圆润的指甲完全不同。

    “到底是谁在和我开玩笑?”

    花木兰抹了把脸,坐起了身子。

    在好不容易适应了现代的生活以后,还要再来一次穿越吗?

    她已经是老姑娘了,真的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和耐性再来一次啊。

    “将军,你是起了吗?”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陈节?

    将军?

    她是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花木兰一怔,连忙掀起袖子。

    早年和阿单志奇出征时,她曾用手臂替他挡过一刀,那一刀极深,养了半月才好,可现在的手臂上没有那道刀痕。

    可外面的陈节?

    等眼睛适应了屋子里昏暗的光线,花木兰才重新打量起身边的环境来。

    一切的建筑风格和自己以前在黑山城的旧宅完全不同,高大的屋梁和贵重的木材告诉她这是一间贵人的房间,可身下的床、眼前的桌椅板凳又绝不是魏国时有的,要不是她从现代走过一遍,可能都觉得放了一堆怪东西。

    那么,是贺穆兰?

    花木兰很难理解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如果是贺穆兰穿到了她三十岁的身体里,那陈节不应该在这里,她的手臂上也会有那道刀伤,但现在她的身体保养的比前世好多了,少了很多伤痕。

    看样子,贺穆兰过得不错。

    “将军?”

    陈节又一次询问。

    “我要洗漱。”

    花木兰镇定了一会心神,淡淡地开口。

    给花木兰端来洗漱之用的不是陈节,而是四五个男性的家仆。花木兰在黑山待了十二年,熟悉的不光是同袍,还有柔然人,所以从这些人的姿势和动作里一下子就看出他们的出身。

    竟然用柔然人做家仆。

    看来对柔然的战事应该是节节胜利了。

    花木兰匆匆洗漱完毕,从床前取下磐石,和人心血相连的触感让她一下子露出了满足的表情,情不自禁地挥舞了起来。

    陈节每日和花木兰都要晨练,见她居然就在室内这么舞动起了磐石,忍不住把眼睛睁的大大的。

    很快的,他就发现了将军今日舞剑的招式和以往完全不同,如果说之前将军挥起剑来就像是汹涌扑面的火焰,那今日就是稳健而沉着的大山,一招一式都带着势大力沉的惊人气势,让人忍不住战栗起来。

    被这样的剑攻击,哪怕是被扫到,非死即伤。

    “将军最近又再琢磨什么新剑法了?”陈节狗腿地看了看,“我觉得我恐怕接不了几招,要不让盖吴喂喂招?”

    “盖吴?”花木兰收回剑,看见陈节连连点头,心中直嘀咕。

    盖吴是谁?

    我以前身边有叫这个的兵吗?

    “是啊,盖吴应该起来了,在小校场练刀呢,早膳还在准备,没那么快好。”陈节点了点头。

    “我去准备?”

    “去吧。”

    花木兰正好要熟悉情况,点了点头,率先推门出户。

    花木兰和贺穆兰都有早起的习惯,生物钟让她们通常天不亮就起床,洗漱穿戴完毕后,天色也才刚蒙蒙亮,可即使如此,院子里的一切也能看的清楚了。

    从未过过富贵生活的花木兰骇了一跳,被这个硕大的院子以及院子里花花绿绿的花草树木惊的不敢迈脚。

    再眺望出去,远处的格局和建筑风格让她更是瞪大了眼睛。

    亭台楼阁,层层叠叠,不知几进几深,到底是什么情况?!

    贺穆兰到底在大魏做了什么?

    这宅子比若干人家在平城的宅子还宽敞!

    “将军也觉得花草太多了?”陈节伤脑筋地抓了抓脑袋,“这些都是陛下刚赐下来时那些鲜卑贵女们往府里栽的,拔了吧怕得罪人,不拔我们也不会养,一丛黄一丛红忒俗艳了,夏天还招蚊子……”

    “这样很好。”

    花木兰深吸了一口气。

    比起黑山大营连风里都是沙尘的气味,这些花香已经像是天堂了。

    更何况在现代天天都闻汽车尾气,连星星都看不到,

    花木兰忍着心中的震惊跟在陈节后面,好在陈节是跳脱的脾气,走路也快,没一会儿就到了主院不远的小校场。

    这宅子应该是某个鲜卑旧族留下的,戎马得功的贵族往往在家中设有大校场小校场,这里便是练武的小校场。

    小校场里,一个身穿白衫、头发卷曲,身材精瘦的男人已经在练着刀,刀法精湛,还隐隐有些自己在军中常使刀时的影子。

    这大约就是陈节所说的,在平城收的徒弟,盖吴。

    好像也小不了几岁。

    刚听到的时候,还以为只有十岁左右呢,谁知道这么大年纪。

    盖吴。

    盖吴。

    怎么觉得名字这么耳熟?

    好在盖吴也是内敛的脾气,见她来了,恭敬地行过礼后就开始请教武艺。花木兰正好技痒,现代人的热兵器发达,可是即使在特警队里,兵器用的好的也极少,大多是贴身肉搏的本事。

    可没有经历过冷兵器时代的人,又怎么能理解兵刃相接时的那种寒毛都战栗起来的紧张感?

    “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花木兰微笑着抬起磐石,一招“横扫千军”出手,顿时击的盖吴连退三步,慎重小心地提起双刀相迎。

    只见得刀法疾如风,剑法重如山,无论双刀的攻势怎么连绵不断、疾风骤雨,磐石剑依旧是后发制人,每每瞄准刀法之间的破绽以力破之。

    这样的法子打起来是没有盖吴好看,可一场比斗下来,盖吴已经浑身累的湿透,花木兰却连脚步都没有移动几步,更没有什么疲累的样子。

    “师父的剑法又提升了。”每每见到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将军像是开了挂一般变强,盖吴总要露出复杂的神色。

    “我现在连两刻钟都接不住了。”

    “你武艺不错,在大魏军中应当是上等水平。”花木兰欣赏地看着身材并不魁梧的盖吴:“多吃点,强壮一点才能对抗力量型的对手。”

    盖吴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卢水胡人穷困潦倒,他这几年吃的实在不好,肌肉都不显。

    两人正在比斗间,突然见蛮古匆匆进了校场:“陛下请库莫提将军和将军进宫议事!宫中来的人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宫中,陛下?

    这里是平城吗?

    想起那位已经像是隔了一辈子没见的陛下,花木兰露出怀念的神色,闻言点了点头。

    “知道了,我换了衣服就来。”

    花木兰印象中,进宫只有四次。

    两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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