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我去行猎,偶然遇见我几个部将鬼鬼祟祟地在一起商议什么事,后来我派出心腹去追查,发现他们联合了不少柔然旧臣,在私下里会面,还经常以打猎为名,在京外的吐颓山聚集,这些人都是柔然被破后投奔我的手下,我担心他们为我招祸,就私下在他们面前数次假装对陛下不满,果然又引了乞列归的人来劝说……”

    他好笑地撇了撇嘴。

    “这次价钱就开的高些了,他许我,只要我愿意配合,就让我做柔然新国的左贤王。”

    “是什么计划?”

    贺穆兰心中好奇。

    闾毗虽有上万部民,但大多都在六镇以南放牧,除非拓跋焘允他点军出战,否则这些人一辈子就是牧民了。

    在京中的,不过是他养着的几百精锐和将领罢了。

    这几百人有什么用?

    闾毗扯了扯面皮,表情更奇怪了。

    “这就是我为何要将消息传入宫里的原因,他们居然让我想办法俘虏太子殿下。”

    ……

    贺穆兰深深的觉得柔然人疯了。

    “如果不是他们疯了,那就是另有计划。”贺穆兰皱紧了眉头。“他们都怎么找上你的,能抓住吗?他们要你接下来怎么做?”

    “这些人一直都是和我单方面联系,有时候信件出现在我的马鞍下面,有时候则是出现在我的房中。我怀疑我府里的家奴里有他们的人,可是我的家奴都是从柔然带回来的,能跟我到平城的都是心腹,每一个都找不到嫌疑……”

    闾毗叹了口气,“说老实话,我比你们还希望抓到这些人,家母和妹妹都在平城,我若有什么事还好,就怕她们出事……”

    贺穆兰点了点头。

    “我明白。”

    “他们让我注意西城门,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我经常去西门,没见过什么异常……”闾毗接着说:“我可以把有异动的部将名字告诉你,你们派出白鹭官盯着,总能发现不对。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说完后,他报出一大串名字,都是柔然人名,贺穆兰记不住,要了纸笔写下来揣在怀里,这才算记清。

    “那我先告辞了,我会悄悄翻墙回去,你别派人送我。”

    贺穆兰来的时候就掩人耳目,打扮成柔然贵族的样子,走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确保没几个人看到。

    但既然可能有内应,也许她来这里根本逃不过他们的注意。

    吐颓山,西门,闾毗府中也许有的内应,还有柔然人提早就知道北凉可能要出事情……

    难道历史的轨迹又要渐渐重合?

    贺穆兰脸色铁黑。

    闾毗之前肯定也有私心,只是柔然给的价码不够他冒那个风险,又或者真的是为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所以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站在魏国这边。

    但消息已经太慢了,他几乎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才漏出消息,能给他们追踪和彻查的时间根本不够,而且为了他不反戈,必须在保证他安全的同时还有给他一些好处。

    原来这位一直不显山露水的破落贵族,也是个厉害的政客。

    她心中揣着各种念头,马不停蹄地往城中而去。

    贺穆兰走后,闾毗待客的书房里有一靠墙的柜子被悄悄移开,从里面猫腰钻出一位山羊胡子的中年人。

    “阳先生,你说花木兰会不会信?他们会不会信?”

    闾毗有些惴惴不安的问着自己的先生阳哲。

    “他们信不信都要信,我们拖延到这个时候才透露出去,他们没有时间了。”阳哲叹了口气:“乞列归太小心,派出来的人都是无关紧要的,也当不成什么证据取信,唯有希望他们动作再快点,魏国才能对你重视。”

    “我只是好奇,乞列归怎么那么肯定就能成功南下。从阴山过来绕不开武川镇,就算佛狸伐带走了大量将士,平城防卫空虚,可六镇兵马却不会少……”闾毗感觉心跳的太快。

    “我担心平城要发生什么大事。如果我押错了边……”

    “既然选了,就不要多想。”阳哲慈祥地看着闾毗,“哪有既要富贵,又没有风险的好事。那位陛下走的这么干脆……”

    “主人!主人!”

    书房外突然有人压低着声音说话。

    “外面现在在传,说是大可汗出事了……”

    “什么?”

    “出事?”

    阳哲和闾毗对视一眼,闾毗立刻将人唤进屋子。

    传信的是闾毗在外打探消息的心腹,他一进门,就直扑到闾毗脚下,跪下回报道:“北面来的消息,魏国那位大可汗率军入昌黎城时,遇见北燕掘开堤坝放水淹城,他当时正在过护城河,吊桥冲断,宿卫军精锐和大可汗不见踪影,库莫提下水救人,也被冲走了……现在都下落不明。”

    听到这样的消息,莫说魏国人,就连闾毗都不怀疑。

    拓跋焘喜欢御驾亲征,又爱身先士卒,像这样打败了敌人光荣入城的事情,一定是率先走在前面,别说被冲跑,哪一天拓跋焘死在阵前所有人都不会震惊。

    可是这个时机太巧了,巧到阳哲和闾毗心乱如麻。

    “阳先生,你……你觉得现在我押对了吗?”

    闾毗苦笑。

    那监国的太子只有五岁,窦太后是个女人,崔浩领导的汉人大臣和鲜卑大臣们一直有矛盾,上下难以齐心,如果居中一直协调的拓跋焘出了事,真遇见什么变故……

    想到平城的位置这么靠近边塞,闾毗更是脸色铁青。

    阳哲也是被这个消息吓得不轻。

    “你消息确切吗?”

    “昌黎县被淹之后,许多百姓也遭了难,还有从北方逃避战乱南逃的人,消息早就在北方传遍了。京中应该是早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大可汗每三天一封的战报也已经很久没送回来了,早就已经有大臣在议论纷纷,这消息掩是掩不住的。”

    那亲信抬起头,看着闾毗劝说:“主人,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

    闾毗铁青着脸咬牙道:“来不及了,我消息已经送出去了。”

    阳哲闭了闭眼,似乎不能明白为什么魏国的皇帝能失踪的这么蛋疼。

    现在天气已经很凉了,掉到水里,哪怕不淹死,久了也会冻死。

    “现在,只能祈求佛狸伐命大了!”

    ☆、第448章 三个办法

    贺穆兰揣着那张写着人名的纸离开时,心中其实大致已经猜测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记忆不是很深刻,但花木兰时代的时候,拓跋焘曾经西征北凉,也像此时一样带走了平城附近大量兵马,导致京城防卫空虚,结果那时候还活着的吴提举全国仅剩的兵马,不知怎么就破了北方的武川镇一路南下,直接杀向平城。

    那一战,窦太后指挥得当,用虎符号令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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