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跟着他们逃进殿中。”

    “殿中?”

    贺穆兰一愣。

    “就是后面的偏殿,贺夫人和太子殿下曾经住过的万泰殿。”

    贺穆兰悬起来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立刻率领着所有人往后面的万泰殿冲。

    万泰殿是贺夫人和太子殿下曾经住过的地方,宫殿自然并不简陋,不过平城皇宫各处都不算高大恢弘,后宫尤其如此,鲜卑人“去子留母”的制度让保太后的宫殿并没有超越皇后宫殿的规格,万泰殿也是如此。

    短短的一段路程,就如同东宫之外一般,尸横遍野。死的大多是长相清秀的宦官、宫人,而且伤口都在后方,恐怕就如之前逃回殿里的这个宦官所说,来不及跑进去的都被一刀砍死,绝对没有留下活口。

    如果刘洁等人想要捏造的借口是“柔然人混入城中,入宫作乱,太子不幸罹难”的话,他就必须掌握小皇子和太后的证明才能真的拥立小皇子为太子,但前提还有一个条件……

    那就是拓跋焘失踪后下落不明,就此死了。

    御印肯定不在太后这里,太子又早就被安排转移了,这万泰殿里的皇子说不定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遇险设计好的一个惊天骗局,刘洁和造反的宗室注定要万劫不复。

    但这些宫人……

    贺穆兰怀着沉重的心情,越过身边一具具尸体,万泰殿的门口似乎也是经过了一场混乱,一人多高的殿门被破坏的很是触目惊心,露出殿门后被高高堆起的各种杂物。

    柜子、塌、箱子,甚至是香炉都被堆了起来,抵着殿门无法从外面推开。旁边的窗户后面也是如此。

    但相对的,如果刘洁真的丧心病狂下令放火,这一殿之人也逃不出来,要被烧成灰烬。

    赫连明珠是在赌,赌刘洁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烧了小皇子,不敢赌他能灭尽慈安殿的活口。

    她赌赢了。

    所以给自己赢得了一线生机。

    笃笃笃。

    笃笃笃。

    拼死堵住门窗的宫人们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外面犹如催魂一样的敲打声已经停止了动静,但人人都惶恐至极,那些没有成功进殿死在了门外的同僚们,那些不甘的神情,依旧还不时浮现在他们的面前,让他们无法动弹。

    笃笃笃的敲门声不停响起,人人都向着赫连明珠望去,而赫连明珠紧紧抱着怀里的襁褓,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看向殿门。

    挡的住的吧?

    那么多炉鼎和器物……

    她将怀里的襁褓往怀里再收了收,可能不太舒服,襁褓里的小孩哼了几声,伸出一只拳头摇了摇头。

    “赫连公主,是我。”

    让赫连明珠眼泪夺眶而出的声音响起在门外。

    “花木兰入宫平叛。”

    “花……花将军……?”

    一位后宫中的女官颤巍巍地开口:“是陛下身边那位左司马吗?”

    “不知道是真是假,最好不要开吧。”

    “几位王爷和尚书令一开始不也是看起来一副忠臣的样子吗?后来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

    “……我们等等吧,等宫外接到消息平乱的人来了,我们再出去……”

    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的宫人们纷纷摇头,用期冀的目光看向赫连明珠。

    “公主,最好不要听……”

    “花木兰!”

    抱着襁褓的赫连明珠却像是突然控制不住情绪一般大声吼了起来:“花木兰啊啊啊啊啊啊啊!”

    站在殿外的贺穆兰隔着层层的障碍物,心中也忍不住一酸。

    她知道已经破国一次的赫连明珠,恐怕对这种宫乱的痛苦尤为深刻,今日这样的乱象,对于窦太后这样的老成持重之人来说,虽危险却依旧能够镇定,然而对于赫连明珠,肯定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是,我在。”

    贺穆兰忍住鼻中的酸楚,看了看已经烂掉的大门,伸出手去使劲一推!

    门后动了动,大概有许多东西落地,乒呤哐啷一片,又有宫女的尖叫不停地传出。

    后宫里男人极少,有的都是宫女和宦官,侍卫肯定都在动乱刚起闻声赶来的时候被杀的差不多了,这些宫女经过动乱犹如惊弓之鸟,一叫起来就一个带动另一个,马上引起惊声一片。

    在这样的时刻,贺穆兰的冷静就显得越发的可靠。

    “明珠,你叫人都往后退……”贺穆兰贴在门上,对着里面的人开口:“我们要撞门放你们出来了。崔使君已经联系平城诸家警觉,内城也有许多人家前来进宫平叛,刘洁他们都逃了,你们继续困在里面,久了说不定粮水不济……”

    “我明白。”赫连明珠指挥起里面的人:“去把大件都移开!”

    里外沟通之后,里面的人总算知道了外面为什么突然没声了,一各个喜极而泣地互相拥抱了起来,又有健壮的宦官去搬动东西。

    贺穆兰力气原本就超过常人,外面来太后宫中平乱的都是宇文家的精锐,没过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藏在里面的宫人半天不敢出去,倒是赫连明珠抱着襁褓,稳稳地迎向面前的贺穆兰。

    “呜呜呜……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知道你在京中肯定不会看着这些奸贼得逞!”赫连明珠如乳燕投林一般投入贺穆兰的怀中,抱着襁褓使劲哭泣。

    贺穆兰怕她伤心激动之下报不住小皇子,连忙伸手接过襁褓,手忙脚乱地抱住,看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搂住了自己的脖子,埋头痛哭。

    “呜呜呜呜呜……我杀了人……我杀了人……”

    “没杀没杀,你只是戳瞎了他的眼睛,是那人没用,自己痛死了……”贺穆兰一手抱着小皇子,一手揽着吓坏了的赫连明珠,正在慌慌张张的安慰,却觉得四周突然静了下来。

    再抬眼望去,四周鸦雀无声,从宇文家的人到虎贲军的十几个精锐都露出吓傻了的表情,看着赫连明珠和自己“深情相拥”的一幕。

    再加上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小皇子,简直就像是一家三口喜相逢。

    贺穆兰这才想起赫连明珠是以待嫁之身入宫陪伴太后的,自己这样简直就像是光明正大的给拓跋焘戴绿帽子,难怪宫人们都吓傻了。

    可抱都抱了,总不能推开吧?

    贺穆兰僵硬地继续搂着赫连明珠。

    赫连明珠将头埋在贺穆兰颈侧抽泣,一边哭一边用只有她听得见的话咬牙切齿:“佛狸那个杀千刀的家伙,早就安排太子殿下将小皇子带走了,留在慈安宫的都是诱饵,包括太后和我都是给他掩人耳目用的!死了那么多人!他竟然把我们牺牲了出去!他简直就是畜……”

    赫连明珠大概这时候才想起来贺穆兰是拓跋焘的臣子,硬生生把“畜生”给咽了下去。

    “在他的后宫,还要时刻做好为大魏献身的准备。可怜那些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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