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大多都是用一种旁观的态度等待拓跋焘做出决断。

    崔浩等大臣却是极力推崇花木兰为官。汉人重“孝道”,花木兰又有一半汉人血统,其事例足以“举孝廉”,加之军府变革的契机就在这位女将军身上,以崔浩为首的大臣们自然是不遗余力。

    无论外面热闹的如何铺天盖地,贺穆兰和阿单志奇、胡力浑等人只在花府里过着悠闲的日子。期间狄叶飞入城声势太过浩大,阿单志奇和胡力浑好奇出去围观了一次,回来后不免啧啧称奇。

    “居然带回来一个那么小的公主,还说有可能和亲,陛下……还真是……好胃口……”吐罗大蛮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有人说那叫白马的公主以后要嫁给狄叶飞的。”胡力浑的脸色也很奇怪,“我怎么不知道狄叶飞好这口?”

    “别胡说,应该是没见过白马公主,更不知道她年纪的百姓以讹传讹。”阿单志奇连忙替狄叶飞解释。

    “这样的事情,乡间很多。”

    “最近平城真是热闹啊……”

    陈节有些不太适应地环顾了一圈安静下来的虎威将军府,平日里,这座将军府里人来人往,鸡飞狗跳,昌平坊里住的人都习惯了。

    可一旦出现了大的胜利,有更加有权有势的人物出现在平城,过去的就是过去的,总是会被很快遗忘。

    对于这点,贺穆兰倒是自在的很。

    “这倒要谢谢狄叶飞和若干人他们,让我清净了好多天。”贺穆兰吃了一口素和君从北凉千里迢迢给她带回来的葡萄干和各种果脯,只觉得这种日子再好不过,简直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昨天若干人偷偷摸摸给我们送来一筐手腕那么粗的人参,快把我们吓死了……”吐罗大蛮挠了挠头,“高句丽那地方有那么多参吗?”

    如果以后日子过不下去,是不是可以去挖参?

    “估计是那小子在高句丽的王宫里顺手顺出来的,不是说他都把人家高句丽王一家都抓了吗?”阿单志奇像是还在黑山分战利品时那样微笑着:“你用一筐也太夸张了,那只是个篮子。”

    “火长,你打仗这么多年,见过什么好东西没有?”胡力浑好奇地抬头望向贺穆兰,后者想了想,摇了摇头:“我还真不知道,一般都是那罗浑和陈节处理战利品的事情,等袁放来了,就是袁放登记造册,应该是各种兵器最多。”

    对于鲜卑军户来说,好的武器并不是用钱就买得到的,一把好武器就足以传家,也能让破败的家庭立刻凭借宝甲神兵之力在军中获得大大的功绩,所以像那罗浑这样出身的军户,最在意的就是各种兵器和甲胄。

    而后拓跋焘赐予贺穆兰金银粮帛之时,兵器和铠甲也是赠了不少。

    胡力浑等人也是军户出身,不由得露出羡慕的神采来。对于他们这样的壮年来说,高丽参、水果脯这样的东西,远没有神兵利器对他们的诱惑大。

    贺穆兰见他们都有些意动,心情也是大好,兴致一起,派人去叫袁放开武库:“我这没什么人参鹿茸的特产送你们,不如跟我去武库一趟,你们自己选一把称手的兵器、合身的铠甲回去,阿单卓呢?”

    贺穆兰高喊了一声,在水榭另一头逗鱼的阿单卓立刻“哎”了一声,一路小跑了过来。

    “阿单卓年纪也不小了,正是学武最关键的时候,以后用刀用剑,不妨现在定下。”

    家境贫寒的军户家里最可怜的事情就是家传武器是什么,就学什么。比如说花木兰的木仓,陈节的铁槊,大部分人的刀。

    像是狄叶飞那样用双戟的,那是因为他家是高车军户,兵器自造,平时也能做做铁匠补贴家用,算不得贫苦人家了。

    “这怎么好意思?”胡力浑瞪大了眼睛,“火长莫不是以为兄弟几个上京是来蹭吃蹭喝蹭好处的不成!”

    “得了,你不是也给我带了好酒吗?跟我客气什么。”贺穆兰一晒,“磐石和照夜狮子铠不能给你,其他兵器我也用不上,放着也是放着,去挑吧!”

    她看了眼身边的陈节和那罗浑,“你们也去挑。”

    这二人知道贺穆兰的做派,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道了谢。阿单卓是小孩子,听闻这位厉害的花姨要给他上好的兵器和铠甲,顿时欢呼了起来。

    吐罗大蛮只拿眼睛看阿单志奇,见到他点了点头,也大笑着搓起了手:“太好了,我那把弓都快断了!火长兵库里好弓有没有?”

    “有!”

    贺穆兰起身站起,引着一干同火往武库而去。一进武库,袁放打开大门,只见满墙的宝刀名剑几乎要闪瞎人的眼睛,空地上到处都是武器架,刀枪剑戟一应俱全,至于挂在弓架上的长弓更是不要多提,贺穆兰本身就擅弓箭,能被她挑下来的弓,弓力都大的惊人。

    胡力浑等人开心的就像是过了节一般,一头扎进武器堆里就出不来了,贺穆兰牵着阿单卓的手,摸着他的骨头和关节,回想他日后的身量,在一堆铠甲之中为他寻找合适的那一件。

    就在武库里一片大呼小叫之时,袁放突然进了库,走到贺穆兰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宫中召您进宫,是窦太后的懿旨。”

    贺穆兰赫然一惊。

    “窦太后?”

    “是,您是不是?”

    此时贺穆兰的手已经大好,只是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她的手已经好了,如果以“身体不适”挡过去,她对窦太后有救命之恩,应当能够搪塞。

    只是这样终究不好。

    窦太后以前从不会诏令武将或文臣入后宫,就算接见也是到前宫去,此时毫不避讳地下旨召见,自然是因为确定贺穆兰是女人的身份,此时也不必避讳什么了。

    贺穆兰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窦太后并不是不讲理的老人,定是有什么事找我,我入宫去看看。”

    她和阿单志奇他们说明了情况,让他们自己留下来挑好告诉袁放,便独自回了主院,在房里摸了摸那日晚上穿的紫衣之后,还是开柜换了朝服,依旧做一身男子打扮骑马入宫。

    到了宫门口,已经有宫人在门口候着了,贺穆兰顶着一群宫卫们好奇的眼光几乎是疾奔到了后宫,可到了后宫,各种探视的目光根本就没有结束,甚至是才刚刚开始……

    窦太后住的慈安宫什么时候来过年轻男子?就算宫变那阵,抵抗的大多也都是健壮的宦官,如今贺穆兰这一明显不像是宦官的男子踏进了后宫,足以让许多怀春的小宫女扒在柱子后面偷看了。

    “阿姊,那位将军是谁?”

    捂着心口偷偷伸出半个脑袋的小宫女问身边的年长宫女。

    “为什么他可以直接进后宫啊?”

    “你说那个?”

    年长的宫女眼皮都不抬,“那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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