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在想,怎么我还会出世。”宣华苦苦一笑。

    宋祺尧说道:“不瞒公主,当时皇上再次见喜,宫中便有传言说皇上腹中胎儿不一定是皇夫之子,可不管怎样,那时候皇上与皇夫的关系缓和了不少。正因为皇上与皇夫关系有所好转,而出世后的公主又像极皇夫,传言不攻自破,时人都猜测皇夫似乎是要时来运转了,却没想到不久后皇夫就出了意外,竟坠马而亡。”

    “之后,母皇对我便明显的厌恶了,是吗?”宣华问。

    宋祺尧一时不知怎么说,停了一会儿才回答,“的确是有所冷淡,这也是说不清的谜,皇上不说,别人也不敢去问。”

    “多谢丞相告知我这些,近来朝中局势如何?太子之事定了吗?”宣华问完,马上转移了话题。

    说到这个,宋祺尧神色比之前轻松了不少,立刻道:“本是于公主不利的。因为公主失踪,太子人选几乎就只剩了二皇子一人,必是他无疑,可如今公主回来了,局势就要马上反转了。因为此次公主出事,二皇子是最大的嫌疑人。”

    “没错。”宣华点头道,“那日护送我的五百精兵一齐昏倒,后来因为顾锋舍身相救我才得以逃生,回京路上亦是困难重重,除了他,还有别人会对我下此狠手么?”

    “所以公主回京便是对二皇子的致命打击。不知公主接下来准备如何?”

    宣华起身在房中走了两步,开口道:“明日我先进宫面见母皇细呈一路情形,下一步如何,还看母皇的态度。”

    第二天,太阳初升时,宣华站在了宫门前,一时间,公主安然回京的消息传遍皇宫。

    她不知道清心宫那位听到她没死的消息会如何,可她却是十分期待的,期待从她脸上看到吃惊,还期待,当她听到自己给她带来的消息后是什么反应。

    她甚至没有换衣服,以一身农妇的衣服踩着冰凉的地板一步一步踏入清心宫,在地上跪下。

    “儿臣叩见母皇。”

    上面久久没有声音,偌大的宫殿竟是没有一点声响。直到她都跪得有些累了,头顶才响起声音来:“抬起头来。”

    宣华抬头,纵使她真的很想看看面前人的表情,却仍是垂着眼,没有触犯天威。虽然是抱着必死的心回来,可并不代表她要自己送死,她活着,不是无事可做,不是再没有别的期望。

    女皇看了她很久才说道:“路上出了什么事?”

    宣华在心中冷笑,嘴上却恭敬地回答:“才出颖州就遇了刺客,顾锋掩护儿臣逃出,几经辗转,儿臣才隐瞒身份回到京城。”

    “回来便好,这一路难为你了。”

    “母皇怎么不问是谁刺杀的儿臣?”宣华开口道。

    殿上沉寂良久,才问:“是谁?”

    “儿臣也不知。”宣华却回道,“可是儿臣斗胆猜测,定是二皇兄所派之人。一来他最有动机,二来儿臣途经甫良县时曾再遇追杀,那些人自称是二皇兄的人。而且二皇兄还与颖州刺史有勾结,儿臣从颖州城外逃到城内后曾遇官兵以查钦犯之名搜捕,而那官兵正是受了颖州刺史的命令。所以儿臣能肯定,这颖州刺史一定是替二皇兄做事的!”宣华猛然抬头,咬牙道:“儿臣这一路忍过冻,挨过饿,受过乞丐凌辱,掉过悬崖,坐过大牢……几乎受尽了这一辈子想也想不到的屈辱,儿臣咽不下这口气,儿臣求母皇查出真凶,替儿臣做主!”

    “你说你受乞丐……”

    一直神色正常的女皇在听到这些后也微微变色,看着她竟是很久说不出话来,又隔了好久才点点头:“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吧,真凶的事,朕一定会让人细细彻查。”

    “谢母皇,儿臣告退。”宣华在地上叩了一下后才起身,刚要退下,却又似想起了什么突然道:“母皇,还有……还有一事。”

    “什么事?”夫起夫华。

    宣华的样子有些吞吞吐吐,似乎是不知该不该说,在原地踌躇一会儿才再次跪下,开口道:“儿臣此次,遇见了儿臣的……父亲……”

    “什么?”女皇一惊,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样的反应,让宣华明白她果真是不知道的。那日银面卫急着杀她,定不会认真去看一具尸首,而后来玉竹他们醒后可能会搜查到,却只以为是那个行迹可疑的醉汉,那时父亲头发披散,脸上都是血痕,他们也难以去怀疑他的身份。更何况他们急着找失踪的公主,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两拨人都不知道,所以自然也没人向母皇禀告了。

    大吃一惊后,女皇稍稍整顿的情绪,问:“你是说何鑫?他在哪里?”

    宣华摇头:“不是,那时他脸上是没有面具的,正因为如此,所以儿臣才认出他来,因为……因为他与儿臣长得极像。”

    “他在哪里?”女皇再次问。

    宣华想起那天晚上的一切,想起父亲胸口大片的血迹,缓缓道:“他死了。”

    “什么?”女皇再一次吃惊,随后立刻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到底在哪里?”

    宣华这才说道:“不知有没有人向母皇禀报我失踪那一晚的情形,那晚,巡逻士兵在营地附近发了一名醉汉,顾锋出于谨慎,将他关了起来。”

    女皇回道:“是有提起,不过说这名醉汉后来也死了,没什么线索。”

    “那就是父亲。”

    女皇一惊,一双手紧紧握住,直直盯着下面的宣华:“你说什么?”。

    宣华冷静道:“那日我去看过他,开始只觉得他有些熟悉,后来待他醉酒,让人给他洗了脸后儿臣才吃惊地发现,他竟与儿臣长得很像……那时,儿臣便想起,是不是父亲还没死……”

    上面没有声音,宣华接着说道:“儿臣没与父亲说几句话,外面便来了刺客,父亲穿了儿臣的衣服引开刺客来救儿臣,然后……被刺客的剑穿心而过,那些刺客好狠,杀起人来毫不手软……虽然儿臣知道母皇不喜父亲,儿臣不该对父亲太过留恋,可是……可是那毕竟是儿臣的父亲。他就那样死在儿臣面前,血从心口往外直冒,染红了整件衣服……他说他对不起儿臣,说这一生错了太多,负了太多人……”

    “你……你下去吧……”

    头顶突然传来女皇的声音,宣华抬起头,只见她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着,脸色极其苍白,身子似乎还在微微的颤抖。

    “母皇,儿臣想求母皇,派人去找找父亲的尸体,儿臣……儿臣不愿父亲曝尸荒野,被野兽所啃食……”

    “下去……我说下去……”女皇几乎是几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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