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一次请了两百多人,皆是大户商贾或者地方父母官,连赵太守都让请了过来,这让一贯给人高门深户感觉的苏家,有了些改变。

    张管事看人到的差不多了,就张罗着让开席,先是防了三道炮仗,后将宾客的寿礼让众人过目,又命人唱了贺词,这才宣布这开席。

    正厅坐不下这些许的人,酒席桌子一直排到了院外,占了整整一个大院子,四周摆满了红灯笼和花草,间或几个孩子嬉笑期间,实在喜庆之极。

    桌子的顺序是按照财势的大小排开的,赵太守自然坐在了王夫人的主桌上,一同作陪的还有林院外夫妇,而往外就是一些淮州的巨贾旺族,至于院外角落里宾客的腹诽,张管事倒是没有理会,苏家能请你来就是天大的面子,谁还敢挑剔什么?

    菜过五味,推杯换盏都已差不多了,苏慎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抱拳行礼,嘴角带笑,“各位贵客,今日借着寿宴喜气,我大哥要向各位宣布一些事。”说着示意苏锦起身,自己则坐了下来,等着这真正的喜事。

    苏锦起身,扫了一眼大厅,所有宾客下人都盯着她,等她开口。

    “今日在座的皆是苏锦的长辈,趁此契机,我向各位宣布一件事。苏锦一直觉得自己绠短汲深,不能胜任苏家当家之职,又恐败了家父多年的心血。幸而二弟才思聪颖,材优干济,能力远胜于我这个大哥,所以思虑再三,我决定将苏家的当家之职让位于二弟,从此之后,凡苏家大小事务,皆由他决断,也好告慰家父之期许。”一口气说完,苏锦立刻坐了下来,而她身子还没碰到凳子,窃窃私语早已铺散开来。

    林远外怎么也没想到,才当了自己女婿不久的苏慎,居然成了苏家的当家,心里是窃喜万分,面上还要装着惊讶偏多些,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转眼间,他那张本就圆圆胖胖的脸更是扭成一团,看上去好似一个捏了太多褶的包子。

    赵太守更是惊得胡子都翘了起来,这可是他任上最离奇的事情了,本来这苏锦做的好好的当家,远不像他口中那般无才无德,不能胜任当家之职,莫非,是有了什么把柄在苏慎手里不成?这大户人家的家斗,也不比官场沉浮容易多少啊。

    最为惊讶的,莫过于王夫人了,她脸色一沉,完全没有自己儿子当上当家的喜悦,想到方才在梳妆时看到的细纹,难不成自己真的老了?连慎儿都不需要她了,过几年,自己可会变成一个人人嫌弃的老太婆?

    完全没有理会娘亲的脸色,苏慎沉浸在喜悦和自得中,终于到了这一日,不用活在苏长鹤的阴影里,他苏慎也可以凭着自己拿下一片天地。

    宾客各有各的心思,有的看苏锦不像是玩笑话,直接变了付嘴脸,眼神谄媚地看着苏慎;有的则是一副不解之像,暗暗感叹这苏家怕是要从此衰败下去了;大多数人,不过是抱着看戏的心态,想看看这兄弟怎么为着偌大的家产争的头破血流的。

    苏锦全然没有理会在座的人,只盯着门口看,不一会儿,便看见黄玉站在一群人中间,向自己挥手。

    嘴角不易察觉地扯了一下,苏锦肃然对主桌上的人说道,“各位,苏锦有些要是,容我先行离去。”

    走出了大厅,黄玉便迎了上来。

    用眼神询问,黄玉使劲点了点头,仿佛已经达成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们随即一同快步向后院走去,只是步履匆匆,没发现草丛后一闪而过的黑影。

    苏府后门,雁行已经等在那里,还有十几个护卫骑着马,围着三辆马车。

    见苏锦来了,雁行便说,“主人,绣心姑娘在车上了,我们快些走,剩下的我已布置妥当。”

    应答了一声,苏锦看到站在旁边的素青,向她郑重一拜,说道,“林姑娘的大恩,苏锦无以为报,以后定当结草衔环。”

    素青眸中含着些微微水汽,为了掩饰,她微微屈身回礼,“大少爷如此,素青怎生敢当,请快些上路吧,这一去怕是.....此生不见了,素青望你和许姑娘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雁行已经将黄玉安顿妥当,见苏锦还不起行,催促道,“主人,还请速速上车为好。”

    苏锦知道时间紧迫,便又朝素青恭敬地一揖,“姑娘请保重。”说罢便上了头辆马车。

    夕阳下,素青看着一队人马绝尘而去,泪水从眼眶里滑了出来,昏黄的光线照在她脸上,更添凄婉,苏锦,今生诀别,愿来世,与君再见。

    五天前。

    素青站在云颜的院门前,犹豫着要不要去叩门,她今次特意没有带惠儿一起,找了个幌子独自到这里。思虑了几日,最重还是决定将自己所知告诉他,不可能独自去他的院子寻他,只能借助黄玉帮助。

    想了半晌,还是叩响了门。

    丫鬟开门见是二少奶奶,便请进内室奉茶,“表小姐出去了,说一会儿便会啦,少奶奶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一来二去,丫鬟也知道素青找黄玉是为了诊脉。

    正当素青想开口,黄玉推开了门,见素青坐在桌边,奇道,“林姐姐?不是昨儿个才来过吗?怎么,可是哪里不适?”

    素青欲言又止,黄玉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珠,将丫鬟屏退,又细细关了门,坐在她身边,这才问道,“到底怎么了?”

    现在的黄玉哪里还像个半大的孩子,谨慎稳重,不乏心思。

    “我知道那绣心姑娘......现在何处。”

    泾州官道上,韦韵兰骑着马,听着副官报告,“韦校尉,人已经齐了,立时便可出发。”虽然神威军里都知她是将军的女儿,可也都愿意称呼她官阶,因为这一群勇武汉子,个个对这个还不满十八的小姑娘充满了敬意和钦佩。

    点了点头,韦韵兰喝了一声,便策马带着队伍疾驰起来。

    云颜自是不放心苏锦的安危,而韦韵兰主动提出要去路上接公主殿下,自然没有不成。

    次日便点了六十人的精锐与她同行,一起去并州的苏家总号接苏锦来泾州。起初云颜担心六十人太少,现在北方各部战况不明,兵祸匪患层出不穷,这区区六十人的队伍,能干什么?

    韦韵兰笑道,“云姨,你可别小看了这些人,个个都是我神威军中的人精,绝没有一个没用的,别说几百人的山贼,就是上千人的小股军队,我们也能对付。”

    看韦韵兰信心满满的样子,云颜倒是对她的话信了几分,从小便在行伍中长大,她不但武功了得,更兼刺探情报,排兵布阵,攻城行军,几乎没有韦韵兰不会的,而且对于北方各州的情况,她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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