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总觉得那时候,周斯越的眼神是喜欢她的。

    想到这儿,她略感遗憾地舔舔干涩的嘴唇,床下敷着面膜的室友已经瞧了她半小时,忍不住插嘴道:“我今天可都听说了,丁羡是吧?挺厉害啊你。”

    丁羡回神,想说过奖过奖,转念一想,过奖什么呢,人家又没答应你,坐在床上有些尴尬地挠挠眉。

    闲着无聊,面膜室友拉着她说起了恋爱经。

    “别慌,一次不行咱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就四次,我就不信了,你这朵鲜花还能插不上那坨牛粪。”

    在这种帅哥少有青蛙满地走的理工科学校,面膜室友觉得丁羡的那位学长应该只是普通的戴着眼镜的工科男。

    配丁羡这朵清新雅俗的小荷花真是绰绰有余了。

    丁羡低头抠手指,嘀咕:“他可不是牛粪。”

    耳尖的室友听后,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知道知道,你的学长最帅了。单相思的女人是没有审美的。就连你暗恋对象扣鼻屎你都觉得他仙风道骨地像刚从画上飘下来,对不对”

    说完,她瞟了丁羡一眼,后者已经平心静气地在床上练起了瑜伽,整个人倒扣到墙上,双臂撑在床上,白色的棉体恤衣摆顺着滑到腰背脊,露出深凹的脊柱线及两个不深不浅的腰窝。

    面膜室友倒吸一口气,“小样儿,看不出来啊,挺有料啊,没道理啊——就你这,往他身前一站,衣服一撩,分分钟的事儿。”

    “脱过了,没用。”

    丁羡闭着眼,淡定地说。

    事情发展如此迅速是面膜室友没有预料到的,虽说丁羡这胸不算大,但该有的也都有,应该不至于这么遭人嫌弃啊。

    现在还有这种这么难找的禁欲系?

    室友张口结舌,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来:“你白天在男寝楼下脱衣服了?”

    “当然不是今天。”丁羡翻了个白眼。

    应该还是高三的时候,丁羡外婆病重,丁父出差半年。乡下大姐来电告知外婆需要请护工照顾,每月出一千的护理费,加上乡下还有三个姐弟,每人每月出两百就行。

    那阵丁家已是捉襟见肘,丁父刚调岗不到两年,工资还在基本水平,丁母那会儿刚下岗在家待业,还得还房子的月供,加上家里还有个小魔王弟弟买着买那,对于丁母来说,这两百俨然是雪上加霜。

    于是两夫妻一商量,决定让丁羡母亲回家照顾一段时间,然后丁羡第二天就被母亲托付给周家照顾,自己带着儿子回了乡下。

    这一走就是半年。

    丁羡在周家过了高三第一个学期,回乡下过寒假的前一晚,俩人在房间里写作业。

    其实是丁羡在周斯越房间写卷子,而周少爷就半靠着床头摆着一个潇洒不羁的姿势,一条长腿伸直,一条长腿曲着,打手里的小霸王。

    全程都懒得抬眼皮。

    一月,北京城外已经是冰封天地,朔风凛凛,窗外仿佛盖着一层薄薄的羊毛毯子。

    丁羡哪有心思写卷子,心思全在身后盖着羊毛毯的少年身上,写了半天卷子还停留在第二题。

    约莫过去半小时,周少爷玩累了,丢下游戏机,揉着脖子过来拎她卷子检查,然后就看见一张比外头的雪还要干净的模拟卷。

    破天荒的,没有发脾气,只是冷淡地问了句,“还考不考清华了?”

    丁羡觉得他对自己态度有异,昨天跟班花讲题都不是这样,凭什么对她呼来喝去的,小脾气也上来了,把卷子一丢,“不考——”

    话落一半,周斯越弯下腰,扣住她的后脑勺,往身前一带。

    嘴巴上温温软软的东西覆上来,少年很生涩,根本没什么技巧可谈,碰到她的嘴唇动也不动一下,两张唇就这么傻愣愣地贴着。

    周斯越自己大概也呆了。

    就这么贴了三分钟。

    丁羡能清晰地听见少年的轻喘,以及她自己咕咚咕咚狂跳快要破腔而出的心跳。

    周斯越的睫毛长得能戳死人。

    丁羡眼睑部分被他长长密密的睫毛尖儿触得发痒,这一痒直接痒到了心里。

    屋外是一排排常绿不拘秋夏冬、居安镇守的香樟树;屋内是年少不更事、兵荒马乱的芳心暗渡。

    两人都不闭眼,就这么傻愣愣地瞧着对方,贴着嘴唇,碰着鼻,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还是丁羡先开的口:“额,要不要转一下?”

    电视里好像是这么演的,脸对脸,捧着对方的下巴,转到另一侧。

    “闭嘴。”少年红着耳根说。

    后来丁羡无数次后悔啊。

    那时是她距离周斯越最近的一次,这个男人性冷骨子里又傲气,对她毒舌又刻薄,有多少个机会能让他主动献身。

    早知道那晚就该把他办了!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们都做过一个梦,关于梦想,关于爱情。

    人人都以为自己是玛丽苏,其实不过是人工雷;

    你以为的那个人其实没那么喜欢你,只是我们不愿醒。

    作者有话要说:  一篇很甜很清新很撩的夏日小甜文。

    小少爷&小怪兽。

    第2章

    暗恋是在一个人的世界里,过完了你俩的一生。

    ——节选自《小怪兽成长日记》

    时间回到二零零三年六月,丁家有两件大喜。

    第一,丁羡考上燕三中学,全国重点。第二丁父被调派至燕三区规划局工作,并且单位在燕三胡同给他分了一套福利房,每月虽然交不少的月供,但方便丁母监督学习。

    在丁羡眼里,那不是监督,是监视。

    如果那时能普及摄像头这种东西,或许她的房间早已长满针头,丁羡不得不感谢那个落后的年代,为自己的隐私保留了最后一方天地。

    燕三胡同有百年历史,分东西两巷,东巷住的都是祖辈有头有脸儿的人,西巷后来被政.府开发成福利房,分给单位里的科员,住的都是职工。当然了,丁羡的妈妈叶婉娴也不是善茬,看人下菜碟是她的强项。

    六月末,丁羡告别乡下的小伙伴,跟着母亲搬进了燕三胡同。

    福利房分在一楼,阴暗潮湿,墙面起了皮,往下落灰。丁羡房间的窗户正前方挡着一棵歪脖子树,夏天绿绿葱葱的枝叶恰巧遮住了她房间的光线,有时候白天写作业还要开灯。一个月后,她发现看歪脖树有了重影。

    相比较住在主卧,带着一个大阳台和独立卫生间的弟弟,丁羡明白母亲的偏心,却早已习惯了不计较。

    丁羡在歪脖树前坐了一整个暑假,然后想到一件事,申请住校。

    “住校干什么?住校要多交二百块钱,你当钱好赚啊?”叶婉娴正在拖地,弯着腰说。

    丁羡低垂着头,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似乎也为自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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