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结婚了,我给你爸再诵段经。”

    他没再勉强,下了山,开车走了。

    周斯越第二天一早开车去接,黑色的辉腾停在山下,李锦会一下来就说:“这帕萨特怎么这么大?”

    他们家以前有辆帕萨特,就是这个缩小版的。

    丁羡忽然明白周斯越为什么买这辆车了。

    “大型帕萨特”停在雍和宫门口,周斯越停好车,把钱包收在裤袋里,下车带她俩往里头走。

    红瓦白墙,虔诚平和,袅袅升起的青烟随处可见。

    今天刚好有大师在讲禅。

    李锦荟牵着俩孩子就过去了,在殿堂里后排里找了蒲团坐下,“好好听听,禅法通了,人就没什么痛苦了。”

    两人互看一眼。

    “人没了七情六欲,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周斯越瞥她一眼说。

    李锦荟推了他脑袋一下,“只要你想通了,那就有意思。”

    周斯越表示不置可否,不过他一向对所有事物都表示出应有的尊重,就算不理解也会安安静静听完,丁羡特别喜欢看他专注做某件事,或者专注听课的模样。

    殿堂外,有光稀稀落落铺层进来,刚好笼着他的发顶,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又回到了那个不过十几平米的教室。

    而身旁的这个男人却依旧发着光。

    听完禅,周斯越带着李锦荟回丁家吃饭,叶婉娴特意早上出去买菜,等着他们晚上过来。

    电话刚打完。

    叶婉娴对着穿衣镜折腾了三趟,连问了十几遍,“怎么样,还行吧?”

    丁父随手掀开报纸,“人家妈妈又不是第一次见你。”

    “好几年没见了吧,也不知道这人过的怎么样?”

    “既然操心就别老跟人对着干。”

    “我怎么跟人对着干了,我当然是为了他俩好了我也。”

    吵吵闹闹几句,楼下有车进来,叶婉娴趴着窗户往下一瞅,慌忙冲进厨房去端菜,“来了来了。”

    丁父在后头嚷:“你别慌手慌脚的。”

    确实很久没见,李锦荟一身素衣,素面朝天,叶婉娴愣了好久都没认出来。

    “锦荟?”

    李锦荟点点头,温婉地笑:“婉娴,好久没见。”

    叶婉娴记忆中的李锦荟是个雍容华贵的富太太,那时候五根手指伸出手都是肉肉的,现在那垂在身侧的手,除了骨瘦如柴,她也想不出别的形容词了。

    “你现在,这么这么瘦。”

    “我斋戒了。”

    那晚上的饭吃得还挺沉默,叶婉娴也找不到话说,李锦荟更是,低着头埋饭,气氛尴尬之余,丁俊聪短信响了。

    1条来自小甜心的短信。

    叶婉娴当晚就炸了,拎着耳朵逮到房间:

    “来,来,说说,小甜心是谁?”

    丁俊聪不说。

    “小甜心是不是,我还小甜点的!”

    在叶婉娴转身找扫帚之际,丁俊聪忙从里面跑出来,多到周斯越的身后,周斯越表示这事儿帮不了你,下一秒,叶婉娴举着扫帚追出来了,丁俊聪:“姐夫!!”

    周斯越看了眼丁羡,忙拦住叶婉娴:“妈,有话好好说。”

    叶婉娴:“你让开,我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

    丁俊聪又去求李锦荟。

    叶婉娴正要训,李锦荟说:“婉娴,都是小孩子,别给吓着了。”

    见她松懈下来,丁羡扯了下周斯越,两人把丁俊聪带回房,客厅里就省下个两个女人在长谈。

    渐渐的,不知不觉竟然说起了很多往事。

    “我那会儿带斯越也这样,男孩儿都有点儿皮,以后让他俩生个一男一女。”

    “你们斯越自个儿懂事,教的好,聪聪不打不行的,其实我哪下的了手,我就是吓唬吓唬他。”

    ……

    房间内。

    丁俊聪作揖:“谢姐夫姐姐救命之恩。”

    丁羡:“小甜心是谁?上次那个羊角辫?还是穿短裙那个?”

    丁俊聪忙伸手捂住她的嘴,被他箍在怀里,差点儿喘不上气。

    周斯越抱着臂靠在门框上,一个爆栗过去,把丁羡解救出来,“对你姐客气点儿,没大没小。”

    丁俊聪立马松手,听话的很,连连点头,又说:“姐高中谈恋爱那会儿,我妈怎么没打你们?”

    丁羡差点儿一个巴掌呼过去,“别瞎说,我们俩高中没谈。”

    丁俊聪惊讶地看着周斯越,谑:“太菜了吧,姐夫?大学才追到。”

    周斯越靠在门框上,脸上挂着无所谓地笑,一只手去搭丁羡的肩,说:“菜不菜呢不知道,反正现在是追到了,你跟那位小甜点,好像还有的磨……”

    靠。

    “姐夫,你现在怎么这么坏。”丁俊聪哭丧着脸说。

    “我一直都这么坏。”周斯越毫不留情地拍拍他的头说。

    经过那一晚,或许是勾起了太多回忆,叶婉娴时不时邀请李锦荟去家里坐,偶尔还会一起打毛衣,李锦荟这种活不太擅长,叶婉娴就手把手教,她手工活好,教的头头是道。

    两老太婆没事买买菜嗑嗑瓜子织织毛衣的日子似乎过的挺舒坦的。

    “这针法织出来绝对不脱线,一般人我还不告诉她。”

    李锦荟学得认真,连连点头,跟着她的收拾像模像样的把针穿过去。

    丁父戴着副老花眼镜低头瞧着还挺乐呵,哼笑一声,注意力重新投回报纸上。

    ……

    周斯越三十岁那年,丁羡怀了周堃。

    那年,周斯越在德国获奖,丁羡怀孕没办法一起前往,挺着八个月的孕肚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直播。

    英俊的男人一上台就掌声无数,镜头还切过刘小锋激动地通红的脸庞,鼓着掌比他自己获奖还激动。

    清越的两声轻咳从电视里传来。

    他试了下麦,镜头特写忽然往前拉,停在他微微滚动的喉结上,性感又禁欲,这摄影师为什么要拍她老公的喉结!

    丁羡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摸着肚子想。

    他很少穿西装,除非重要场合,一般都是一身运动休闲服。

    这应该是他除了结婚那天,为数不多穿西装的,但帅是真帅。

    果真,男人上了三十岁,才最有魅力么?脸跟气质才能完完全全的凸显出来。

    “曾有段时间很迷茫,后来有人跟我说,她认为勇敢的人,是即使受到了挫折也仍然带着梦想前行,她就像个小太阳,身上总是散发这热量。我受过挫折,也曾坠下过深渊,被命运打趴过,也曾迷失过,但她总嬉皮笑脸地跟说,我相信你啊,这话说反了,其实她才是我唯一一直坚持并且视为真理的人。”

    台下一片寂静,周斯越站在演讲台上,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话筒即使拔到最高,他也还是要微微俯下身,低着头,微抬目光,对上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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