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醒。不清醒的是乔桑梓。他看着墙壁上贴满的照片,里面全都是云恣痛苦的脸,阳台传来云恣嘶哑的悲鸣,在那一刻开始,乔桑梓的记忆都是模糊的。

    犹如宿醉,又犹如沉睡。

    他睡了,猛兽就醒了。

    本来就继承了父亲的魁梧形体,还一直坚持锻炼,他的肌肉十分发达,拳头坚硬,怒气爆发起来就像是火山一样。他的脑子里就像是迸射着岩浆,这些滚烫的浆液在脑里沸腾,他的双耳犹如失聪,犹如进入了真空,什么声音也传递不过来。他生气,他愤怒,也许,他也疼痛。

    照片里的疼痛好像能传染一样。传染给了乔桑梓。不过现在是w在承受着疼痛,加倍的肉`体伤痛。w体能并不坏,本来就是个干苦工的,身上有算有肌肉,可以把高高大大的云恣套进麻包袋扛在肩头上跑很远。他一直在云恣面前耀武扬威,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被打趴下,连还手都不行的时候。乔桑梓在他跟前,十足一只怪物,一只暴怒的怪物。乔桑梓失去了理智,但是奇怪地,长期练习搏击的他出拳精准至极,每一脚都密实有力。w的骨头折碎趴在地上,牙齿掉了三颗,刮破嘴唇,满口都是血。而乔桑梓好像进了一个残暴的梦境,仿佛杀人都是不真实的一般。

    “ares……ares……ares!”

    是云恣的声音将他唤醒过来了。

    云恣一脸痛苦,比遭遇w虐待时更痛苦,他双臂明明无力,却又那么紧紧地抱住了乔桑梓的大腿。

    “ares……”云恣先是声嘶力竭地呼喊,当力气慢慢耗掉,精力也在疾病的折磨下虚耗时,仍还是喃喃地、仿佛梦呓一般地,“ares……ares……”

    乔桑梓想,云恣的声音真温柔。

    云恣虚弱地闭起眼睛,苍白的嘴唇,病态酡红的脸。在乔桑梓想抚摸他的脸庞时,才发现自己手背上都是触目惊心的鲜血。他这时耳力才慢慢恢复:w悲惨的痛叫声,极具存在感的提醒他刚刚进行了多么残酷的暴力行为。但他没有多看w一眼。

    也许他该考虑怎么掩盖这件事,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叫救护车了,因为云恣的状态实在很不妙。云恣仍然抱着乔桑梓的大腿,只是力量渐渐少了,慢慢松开了。乔桑梓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害怕会玷污云恣身上那件白色的衣服。云恣的声音有些嘶哑,但仍竭力让自己的发音清晰:“带我进去躺一下。”

    乔桑梓这才将云恣扶进了室内,一把关上门,勉强隔绝了w的悲鸣。房内的墙壁上贴满了一张张扭曲的脸孔,云恣看见这些照片,脸色煞白,身体颤抖起来,犹如被大风抽打的枯叶。乔桑梓感觉到他明显的颤抖,但只是不说话扶他躺下,然后粗暴地把墙壁上的照片撕扯下来。每次撕扯都带来痛快的声响,好像把身上保护着伤口的胶布撕掉一样,很快,很痛快。

    云恣当时不是很清醒,他还沉浸在一种飘渺的恐惧之中,没有缓过气来。如果他稍微清醒些、稍微理智些,便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乔桑梓将这些照片一张一张地烧掉。乔桑梓将照片烧了,把相机、硬盘往地上狂掷狂踩,还泡浴缸里。

    云恣确实不想被人看到那些照片,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贴街上也不愿意这些照片曝光。那些照片就像是云恣的伤痕,或者算得上是云恣活了这么多年最不堪的伤口,谁愿意扯烂伤口让人观摩?但是,如果要打动陪审团的话,那些照片是很好的工具。

    “我可以作证,证明我……我真的受到了很大的伤害,ares是为了救我才这么做的。”云恣的声音还是沙哑的。

    律师淡淡地说:“可是ares不想你这么做。”

    36、第 36 章

    作者有话要说: 云羡是弟弟,上一章搞错了

    乔桑梓的企业有位法律顾问,他便打给这位法律顾问,让他帮忙找一个不错的打惯刑事的大律师来帮忙。那位大律师到来后将他保释,又皱起眉忧心忡忡地说:“医院那边只能证明云先生发烧了,不能证明他遭受过任何形式、任何程度的身体伤害。也没有什么其他证据……即使能证明他当时拿着水果刀,但那不过是一把没有开封的水果刀,完全不构成生命威胁呀。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有利的证据?”

    乔桑梓定定地看着他三秒,才说:“你就是我顾问口中的‘优秀大律师’?”

    那位大律师干咳了两声,说:“我也只是看证据办事的!或者让云先生出庭作证怎么样?听说你们关系不错啊,而且他现在都还没录口供,这对我们还是很有利的。”

    乔桑梓冷冷地看着他:“这就是你的策略?”

    那大律师无奈地说:“那么……你有精神病史吗?”

    乔桑梓显然是被冒犯了,但他没表现出一点怒气,只是低头看这个比自己矮了一截的成功人士,轻蔑地说:“你只有这点本事?”

    这位大律师是个功成名就的人,不然简珠的法律顾问不敢将他介绍给乔桑梓。不过,负责这个案子的检察官也非省油的灯。

    检察官的声音十分响亮:“故意伤人?我并不觉得乔桑梓是故意伤人。我主张他杀人未遂。”这句话说起来的时候,也吓了辩护律师一跳。杀人未遂和故意伤人明显是两个等级的罪名,故意伤人的话,这名经验丰富的律师有把握让乔桑梓不必坐牢,但杀人未遂就是另一回事了。

    辩护律师清清嗓子,说:“我反对!当时情况紧急,云恣遭遇绑架……”

    “我反对!绑架?什么是绑架?”检察官咄咄逼人地质问,“他有勒索钱财吗?他有暴力对待云先生吗?云先生顶多是遭遇了‘非法拘禁’,而非‘绑架’。案发当时,他手中只有一把没开封的水果刀,可见他根本就没有杀人的意愿。而刚刚从医院已得来消息,被害人身上骨折多达十余处,有严重的脑震荡,至今昏迷,很可能成为植物人。而无论是云先生还是乔先生,都没有受伤。被告在体能上有绝对的优势,不可能是出于‘自卫’的理由把一个弱者毒打成植物人吧?”

    该检察官是一位相当凶残的中年女性。乔桑梓的一位友人说过:任何分娩过的女人都有惊人的勇气,一名妈妈还能当职业女性当得风生水起功成名就,必然是比同等地位男子凶残千百倍的。

    乔桑梓的这位朋友推开了门,直接走进来,告诉法官:“我是乔桑梓的新律师赵周彦。”

    法官皱起了眉,说:“乔先生,你确定要换律师吗?”

    乔桑梓看了看赵周彦,说:“是的。”

    法官说:“你的主张是?”

    “我将为我当事人进行无罪辩护。”赵周彦简单地答。

    赵周彦是个英俊的男子,还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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