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准备上朝了。”

    卓凌迷迷糊糊,胸前抱了被子在宽大的龙床上来回滚动着,闭着眼睛道:“朕觉得才刚刚睡下,就又要起床了,今日可不可以不早朝啊?”

    毕竟是个如花似玉般娇嫩的女孩子,多多少少会嘟嘴撒娇。长顺宠溺的看着床上的人儿,佯装生气道:“昨日才说的要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上,这会子又想懒床了?”话虽这般说,心里到底很是不忍心,不忍心狠心的将她从温软的龙床上拉下来,去面对或道貌岸然或既臭又硬的众臣。可是,先皇和皇后生前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了,他们将大周的江山和卓凌的安康一起交予他,这个担子重若千斤,又得如履薄冰,当真是这个世上最苦的差事了。

    卓凌也慢慢清醒了过来,虽说每日里都要和长顺撒撒娇,但毕竟是一国之君,即便多么不想离开床榻,却还是得咬牙坚持下去。只见卓凌一个鲤鱼翻身,站了起来。她只穿了淡黄色的薄薄中衣,高举了两只胳膊伸懒腰,身体的曲线若隐若现。

    寝殿等着伺候卓凌的几位太监宫女都是长顺千挑万选出来的,或是死了全家或是孤儿,此生再无牵挂,也不会因为家人的缘由被人威胁。他们有的被人追杀让长顺救了,有的在快饿死的时候长顺给了他们馒头。反正这几个人虽然知道卓凌是个女子,却因顾念长顺当年的救命之恩或一饭之情,嘴巴都跟死人一般牢实,断不会将此事给说了出去的。

    长顺拉了身边的一个宫女,道:“巧儿,待会跟慧儿帮皇上把裹胸稍微扎紧一点,别被旁人看出了端倪。”巧儿施礼答应。长顺又喃喃自语,“该是替皇上做件宽大的龙袍了,整天这么裹着缠着,老奴真怕把皇上的身体裹出个好歹来。”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卓凌便穿好了衣服,吃了点早膳上朝了。

    众臣早已在宣政殿静候着,见皇上来了,都匍匐在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卓凌抬手示意道:“众爱卿平身!”待众臣起身在朝堂两侧立了,卓凌才又淡淡道,“众位爱卿,今日可有要事要奏?”

    张远道手捧玉笏,道:“禀皇上,昨日老臣听得江南一带匪患异常,仿佛有人以先帝大皇子的名义揭竿而起。那群贼人还说……还说……”

    张远道是三代老臣,其人以敢直言谏圣闻名于朝堂。想当年,先帝在位时,因以重病在身瞒了众臣偷偷去桃花潭寻当时还是个女儿家的皇后娘娘,当时朝廷局势复杂,张远道便褪了朝服,穿了中衣在玄武门前跪拜至头破血流,直言要面圣。那时候卓凌还未出世,这些都是后来长顺告诉她的。

    卓凌见张远道略有迟疑,便笑道:“张爱卿向来以直言闻名于朝堂,此刻怎么吞吞吐吐起来。凡事都直言罢,没有什么可忌讳的!”

    张远道两只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想必是昨夜一夜未眠的原因吧,见皇上允了,这才道:“皇上,那群贼子说当朝圣上是女儿身,不配做皇帝!”张远道话说完了,额头上却全是汗水。宣政殿上质疑皇上的性别,若是皇上怒了,即便不是祸及九族,只怕自家脑袋也保不了了。

    站在卓凌身后的长顺不由得紧张起来,这下可如何是好?若是大臣们一致认为皇上是女儿身,要验明了真身岂不是坏了。

    卓凌愣了愣,一掌拍在眼前的案几上,大怒道:“何人敢如此亵渎我皇家威严?”虽然心里也很是紧张,但此刻若不发怒震住宣政殿的众臣,往后又如何能取信于民。卓凌使了浑身的劲儿拍在案几上,手掌疼的发麻,却也好咬牙忍了。

    张远道一直都是个既臭又硬的石头,虽然迂腐顽固喜欢钻牛角前,对皇家却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匍匐道:“皇上息怒,那些贼子不过是借了这个由头起兵造反,臣等誓死追随皇上!”

    众臣也赶紧跪倒在地,大声呼道:“臣等誓死追随皇上!”

    卓凌这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在肚子里:“江南那些贼子居然打了大皇子的名头来造反。母后当年生了双胞胎,大皇子虽是嫡出长子,可他出生半个时辰便殁了。朕作为大周的二皇子,难道不该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吗?!”

    卓凌咬了牙,一鼓作气势如虎,一定要强调自己并非女儿家。只要不是女儿家身份,即便再冒出十个大皇子来都不怕。反正当年母后生下龙凤胎的事情只有宫内几个人知道,后来为了掩人耳目,长顺将他们全都了结了。为了坐稳江山,长顺还特意找了几个说书的,将母后生了一对皇子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众臣吓得垂了头,不敢再说话。张远道犹豫片刻,道:“皇上,谣言止于智者,龙体要紧,还请您息怒。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派了人去江南一带走访,摸清楚这些贼人的底细。”

    刑部柳尚书也道:“臣附议!”后面的众臣也都赶紧俯首道:“臣等附议!”

    卓凌尽量将双膝打开,作出一副男子模样,用手指摸了摸还未长胡子(哈哈,根本也长不出啊)的下巴,道:“嗯,众爱卿所言极是。只是派谁去呢?”

    卢侍郎匆匆出列,拱手禀道:“回禀皇上,此次下江南,若是朝廷派了当朝官员明面调查,只怕多有不便。倒不如差了一位无官无职的闲人去,暗中调查才是上上策。”

    虽说因先帝在位时的连年大旱,江南一带人心不稳,到底是太平盛世,说是下江南探访民情,查探贼人底细,不过是拿了国库的银两吃喝罢了。这位卢侍郎便是那卢子涵的爹爹。自己的儿子好吃懒做,又是个色中饿鬼,作为父亲,本该严厉教诲的。却不料这位卢侍郎偏偏是个妻管炎,又极为宠爱儿子。哪里肯舍得教诲儿子,只一味地闭了眼睛,任凭卢子涵胡作非为。此刻,他说这番话,不过是为了让自己那无官无职的儿子能有机会去山清水秀的江南潇洒一回,回家也好跟老婆大人讨好。

    柳尚书也出列道:“皇上,卢侍郎所言极是。”

    “那众爱卿觉得派谁去合适呢?”卓凌道。

    卢侍郎笑的眼睛都眯在一起了:“皇上,微臣犬子尚无官无职,整日里就盼着为皇上效力,还请皇上给犬子一次建功立业的机会。”

    听了这话,张远道冷了脸子,双眼盯着卢侍郎道:“贵府的公子做惯了闹青楼吃花酒的勾当,岂能担得起如此重任?”

    卓凌心里暗自叹道——张远道啊,朕知道你忠心,可是再忠心也不能当着众臣的面直言卢侍郎家的公子纨绔,三朝元老了,朝堂上的这些生存之道愣是没学会,一句话有得罪了卢侍郎。

    张远道言罢,再无人说话,整个宣政殿忽然窒息般安静。

    柳尚书淡淡笑了笑,道:“皇上,卢公子虽然顽劣,却也不至于像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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