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鱼吕殊,你们怕吗?”

    央鱼吕殊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答道:“不怕!”

    怕有什么用,她们自从六年前跟扶苏公子来到咸阳住进公子府,就和他绑在了一起,生死与共荣辱与共。

    此处已经到了一处山麓,再往前走几盏茶的功夫就能遇到村落,离镇里却还有段距离。

    敌人选择在这里伏击是最有利的,但是对于苌笛他们来说这是最糟糕的。他们不可能现在有去镇上搬救兵的机会,即使他们手上有扶苏给的调遣令状。

    “这人可真心急,刚走出咸阳就忍不住出手了。”川先生把子婴护在怀里。

    吕文静静的坐着,他其实并不多话,是个安静的人。他虽面上表现出淡定自如,但仔细看就能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

    这可是真枪实干啊。

    四周的草丛开始簌簌呼响,黄昏的日光偏西,从稀稀疏疏的树梢叶缝间,倾泻折射到张子房漫不经心把玩的匕首上。

    匕首一晃一晃的,温和的光线被锋利的锯齿尖反射到灌木丛里蓄势待发的如鹰利目中,沉寂的气氛让人动作僵硬。

    子婴害怕的抱紧了川先生。

    一袭锦袍飘然而至,那人浑身裹在黛色之中。

    苌笛又走出去站在马车车头上,这是极危险的动作,无异于找死。要是对方使坏放暗箭,就是阎罗王救不了她。

    张子房还没反应过来,苌笛已开口道:“是公子将闾派你来的吧。”

    那人沉缓的把目光投向马车前傲然站立的女孩子,深如幽海的眼底泛起了点点波澜,不过只是瞬间又恢复成了一汪死潭水。

    他伸出好看修长的双手,向前一挥,隐匿在树丛灌木中的黑衣杀士便极速的举剑冲出来,奔向苌笛他们。

    “杀”他道。

    ☆、第五章 扶苏公子的人好瞎

    一字排开的训练有素的杀士,以诡异的步伐极速到达两辆马车前。十道亮闪闪的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下,张子房已经箭在弦上率先冲了出去,一寸半长的“弯月”在他手中变换着角度,刁钻的贴上了一个人的脖颈。

    “噗——”

    倒刺的锯齿带起一片血肉,溅在同伴的脸上。

    潘勇潘江两兄弟分力合作,一人保护一辆马车。只要他们能不让杀士靠近,照张子房的杀法,很快这十个人就会被解决完的。

    张子房的匕首虚晃一下,一个杀士举剑去挡,张子房看准机会横腿把人掼于地下。

    半空中又飞溅起一串猩红肉糜。

    张子房看了眼这边的情况,气息有些紊乱,道:“你们杵在那做什么,还不赶紧逃!”

    逃?

    潘勇潘江懵了。

    为什么要逃?眼下似乎是他们占据上风。

    虽然潘江的手臂受了伤,但是潘勇和他一人解决了一个杀士,现在对方就只有六个人了。

    三个对六个,还是有胜算的。

    “公子扶苏找的什么人嘛,瞎啊!”张子房谩谩骂。手气刀落,又是一串血肉飞洒。

    张子房本来想擒贼先擒王,挟持了黛衣男子再说,等他杀了两个杀士靠近那人时,才发现这些人根本不管黛衣男子的死活,只顾着向马车杀近。

    他一向耳力不错,已经察觉到了四周还埋伏了许多人。

    两个老头,四个孩子,他们三个怎么保护得过来?

    张子房不过是一瞬间的失神,手腕便是一滞,火辣辣的痛让他措手不及。

    一个杀士绕到苌笛所坐的马车车后,用力以剑一劈,马车被劈得四分五裂,木屑飞溅。

    苌笛三个人瞬间从裂开的车板上滚下来。

    苌笛吃力的极速滚开,闪着寒光的剑刺进湿润的土地。

    六个杀士在点头间完成他们的交流。

    三个围住张子房,两个牵制住潘勇潘江,剩下一个似在猫捉老鼠般戏弄苌笛。

    杀士拔剑再刺,苌笛翻身再避。

    裹在黛色中的公子高静静的看着苌笛死命挣扎,又看见一旁把央鱼安置好,一股劲冲过来的吕殊。

    他自始至终就站在那里,仿佛是一个局外人,看不见面前的杀戮。

    忽然苌笛头顶的杀士定住了身子,双眼瞪住节节的转头往后看。却只看到十步外还处在投掷姿势的吕殊,看不到自己的背上插着的是什么。

    仿佛一下跳入千年寒潭万年冰窖一样,好冷,好冷。

    他的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成灰蓝,转为乌紫。

    他倒下了。

    吕殊跑过来,扶起苌笛,道:“伤到没有?”

    苌笛摇头。她刚放下提到嗓子眼的心,眼角余光又见一个杀士侧身过来,剑毫不留情的从后面砍下来,她咬牙用双手揽住吕殊的肩膀,与她交换了个方向,试图用自己的身躯挡下这一剑。

    公子高的衣角被风吹的动了动。

    那致命的一剑偏了一点,砍在苌笛右手的银镯子,“锵”的一声,剑被反弹掉到地上。

    用剑的人失了剑就相当于失去了左右手,他恼怒的想要去捡回来,苌笛已经先一步用脚踢剑,剑落在了她的手中。

    苌笛眯了眯眼,手指一根根的松开又紧握,她已经有快十年没有握剑了,这可是她第二次握剑对着要杀她的人。

    上一次,她小小的手拿起剑,用尽全身气力把剑送进一个曾经跟她很要好,后来又要杀她的一个侍卫的身体。

    他伸手过来抢,苌笛握着没什么重量的剑向他身下三寸处戳,他反射性的后退半步。

    “卑鄙!”他说。

    苌笛笑了笑。

    “你们就不卑鄙吗?追杀了我这么多年。”苌笛说道,手上的剑扬起漂亮的白练,很快染上了滚烫的红色液体。

    张子房重伤了围攻他的三个杀士,移步到苌笛吕殊这边来,潘勇潘江很轻松的解决了那个孤对的杀士。

    三个重伤倒地已经构不成威胁,只剩下唯一滴血不沾,姿容依旧犹如局外人的公子高。

    他勾了勾唇角,勉强算笑了一下。

    笑?有什么好笑的?自己带来的十个人都成这样了!

    地面开始微不可查的震动,常年行兵的人就知道有大批量的人马正在往这赶来。

    得得的马蹄声渐渐逼近,张子房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是敌?是友?

    为首的人驾着一匹毛色纯正的黑鬃马,一行人粗略估计有一百来个人。

    他们视若无物的掠过公子高,前面的几个人极有默契的伸手揽腰,把苌笛吕殊央鱼,还有没回过神的张子房拉上马,又嚣张的扬起一片尘土疾驰远去。

    潘勇潘江也连忙回到乘坐子婴三人的马车上,马鞭子一抽,潇洒离去。

    四周埋伏的人如鬼魅一样飘出来站在公子高的身后听候指示。

    公子高说道:“公子扶苏准备得太周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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