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的事情,苌笛大抵是明白了。

    公子高以前和公子将闾形影不离,一起狼狈为奸不知干了多少坏事。可按照胡亥的做事风格,公子高该是他安插在公子将闾身边的眼线,不然不可能以胡亥的性格,还是能让敌人安安心心的还待在咸阳里。

    虽然想通了,但苌笛还是觉得公子高很危险,少接触为妙。

    一个可以奋力从幼时隐忍到现在二十几岁,十几年了,令人佩服。

    “嗯哼?我要不要插手李家事务,与你何干?”

    公子高被梗,颇为无语的伸手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

    十八胡亥是怎么忍受这个小丫头的毒舌的?

    “算我唐突了。”公子高优雅的理了理微乱的袍角,“我早晨想着来御花园转转走走,没想到小笛你和宫女会来陪着子婴玩捕鸟的游戏,早前听闻你挺关李家事情的……”

    苌笛举手,打断道:“没错呀,我之前是打听过李家的情况。”

    “不要插手这件事。”

    “为什么?”苌笛就想和公子高斗嘴,好似看见公子高吃瘪的表情她很满足。

    这感觉……真特么个啃了shi差不多……

    她跟公子高明明以前算作仇人,为什么换了个身份之后,她完全生不起公子高的气了呢。

    难道是因为公子高身围周侧的暴虐的气息不见了,而现在的他所显出来的宁静致远,一看就像是从华丽中脱胎换骨走出来的黛色平静。

    “刘家的水太深,你腿短,不要去淌。”公子高一字一顿,讲得极为认真。

    这个比喻很贴切,虽然不大文雅。

    狐裘下的双手握在一起,苌笛还是摸不清公子高的目的。

    当真转性了?

    “不只是为你好,也是为了胡亥好。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你要是擅自下水,他还得费心捞你上岸。”公子高说道。

    得,瞬间从冷血杀手变成了爱讲道理的儒雅书生。

    苌笛微微一笑,偏头:“那你对我说了那么多,对你有什么好处?”

    公子高淡淡笑:“我随性乐意。”

    小圆去而复返,遥遥的在长长的宫道那头就看见了她蹦蹦跳跳的欢快身影。

    公子高起身告辞。

    “记住我说的话,你自己下水也成,到时候不要让胡亥陪你一起往下跳。”

    寒风从衣领处钻进衣服里,苌笛拢拢衣领,笑道:“我不会凫水,跳到水里去岂不是找死么?”

    公子高满意一笑,扬长而去,黛色的身影却印进了苌笛的眼睛。

    公子高似乎是哪里不大一样了呢。

    小圆捧着厚实的棉披风和子婴的小袄子,问道:“夫人,刚刚跟你讲话的人是谁呀?”

    苌笛撒谎不带脸红的。

    “一个新晋官员,走错路了,找我问路的。”

    新晋官员走错路是常用的事,可怎么会走到后宫的御花园里来呢。

    小圆望向小静,小静直如捣蒜般点头,就怕小圆不信。

    小圆默默的把话吞回去,不再问。

    ☆、第一百三十九章 信鸽

    小半个时辰后,子婴提着早早准备的鸟笼子,高兴的蹭到苌笛身边。

    “苌笛苌笛你看,捉到了!”子婴的脸上扬着孩童般最纯澈的笑容,指着空地那边,“崔姑姑那里还有一只呢。”

    苌笛笑着看向他,再看看蹲在空地那边在忙活的崔柔,勾起唇角不由自主的把刚刚公子高带来的不愉快一扫而尽。

    公子高本就是就疯子,现在就算正常了,在她眼里还是个疯子罢了。

    若是公子高知道苌笛心中的想法,真该吐血。

    子婴把鸟笼子提高了些,以便让苌笛看得更仔细些。

    灰黄色的麻雀,背上毛还有黑斑。

    小孩子就喜欢这个新鲜玩意儿,特别是像子婴这样久居深院,不曾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的孩子。

    苌笛不是小孩子,所以对笼子里的麻雀不感兴趣,看了两眼就让子婴把笼子放在地上。

    苌笛握着他被冻的通红的小手,道:“等宫里的事告一段落,我带你出宫玩两天,怎么样?”

    子婴一听,立马蹦起来,雀跃的抱住苌笛的手臂,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就像笼子里的麻雀欢快的蹦蹦跳跳。

    小圆和小静为难的看着苌笛,二人对视达成共识之后点点头。

    小静站出来道:“夫人,你现在的身份是宫妇,出宫多有不便。”

    很,很委婉的劝谏。

    小圆附和道:“对呀对呀,要出宫很麻烦的。”

    崔柔朝凉亭这边走来,姜黄色的裙子边缘沾了雪花,她捧着一个什么东西。

    “夫人你要出宫?”她捧着的原来是一只白色的鸽子,不大,只比鸟笼子里的麻雀大上一些。

    苌笛点头回道:“嗯,我觉得宫里很闷,想出去走走。”

    岂料崔柔蹙眉,一脸的不赞同。

    “宫外很多坏人的,现在也正值多事之秋,到底是宫里安全些,夫人你还是留在宫里吧,不要胡乱出去走动。”她说道。

    现在已经是二月中旬了,等三月一冒头,李斯的刑期就该提上日程来了,难保会有同党或是漏网之鱼什么的。

    宫外不安全,苌笛要是理智一点就不会想要出宫。

    子婴垮下脸,被她们这么一说,完全无精打采了。

    他现在等同质子,是胡亥捏在手中的一个颗棋子,既是棋子,下棋的人怎么会让棋子脱离自己的掌控离开皇宫。

    子婴抱着苌笛的手,头搁在苌笛的肩头,强装笑脸,道:“苌笛,算了吧,我今天晚上回屋睡觉的时候好好想想就可以了。”

    小圆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气得子婴使劲瞪他。

    苌笛提着裙子站起来,笑道:“我又没说现在或者过几天就去,安全问题我早就想过了,所以我打算等李家的事告一段落,再去玩。”

    方才崔柔在空地那边捣鼓,没听见,但苌笛不介意再给她说一遍。

    崔柔还是面色为难:“这样啊。”

    要出宫去玩也不难,只要有出宫的令牌。但也不容易,那就是胡亥一向不放心苌笛一个人挺好,都会命几个私卫跟着。

    苌笛带子婴出去玩就肯定是单独出去,肯定不会愿意让私卫跟着,或是让胡亥陪着。

    这才是最难的地方。

    “管那么多做什么?”苌笛不耐烦的摆摆手,站起来,“到时候再说吧,大不了瞒着胡亥出去呗。”

    崔柔:“……”前提是你能保证得了自己的安全呀。

    咸阳一向鱼龙混杂,保不齐会出什么差错。

    “你手里捧着的是什么?”苌笛突然问。

    “鸽子。”崔柔如实说道。

    苌笛:“……”

    她肯定知道那是鸽子呀,她问的是鸽子腿上绑着的白色东西。

    子婴提起鸟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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