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特地打点了上下,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偷出来的死囚。

    自然是瞒过了何俞的耳目。

    胡亥此番倒是提醒了他,让何俞救走死囚倒没什么可惜的了,反倒他见了死囚的真面目时肯定会被气到吐血。

    赵高现在已经暗戳戳的开始幻想何俞发现自己被骗后的羞恼了呢。

    何俞被气得咬牙切齿,碍于颜面和形势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别开眼不再去看苌笛那副能气死人的无所谓模样。

    他对上方的几个刑官拱手作揖,礼道:“李丞相虽被陛下判刑,但他的案子尚有疑点,丞相大人绝对是被小人陷害。”

    何俞其实心里也清楚,他拿着祖传下来的免死金牌来估计用处也不大,一朝天子一朝臣,幸亏主刑官是他的本家叔叔,才得以拖延了时间。

    这时,子婴推开苌笛,站了出来,说道:“你们这群阳奉阴违的污吏,十八叔要你们午时三刻斩了李斯,现在都快未时过半了!”

    何俞抽了抽嘴角,道:“小公子,这是我们大人的事,您还是别来掺和了。”

    本来是想抹黑赵高和苌笛,若是子婴掺和进来就代表着公子府也和赵高绑在了一起。扶苏公子受万民敬仰,若何何俞把扶苏公子扯进来,指定吃不了兜着走。

    “屁你个大人的事儿!”没想到可爱软萌的小公子当场就爆了粗,让何俞和几个刑官都没反应过来。

    “赵高曾是我皇祖父最看重得力官员,掌内廷兼行玉玺之事,我还小的时候就听闻李斯善妒,时不时在皇祖父面前诋毁赵高,有一次赵高被惹火了,就在宫门口手撕了李斯,结果李斯反倒爬到皇祖父面前哭着告状,说是赵高无缘无故的就在宫门口把他给揍了。”

    众人:“......”

    何俞的眼眸通红,已经是在暴走的崩溃边缘了~

    子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的话说不完就被别人打断,“大伙儿给评评理,若是李斯不小人不犯贱不做作去招惹抹黑赵高,向来英姿俊才的赵高怎么会闲得蛋疼去揍李斯一顿。”

    在子婴的描述下,李斯被套上了善妒眼红的面皮,众人只知他是因为眼红赵高得宠,屡屡对赵高下绊子穿小鞋。

    何俞气急,“你......”

    “你闭嘴!”子婴喝住他,“小爷在此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何俞: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

    苌笛伸手把子婴拽回来,面向大家笑道:“是非屈指,大家一探便知,至于有些人的谩骂澄清,大家在场的人不是瞎子,自会分辨。若你们愿意当个睁眼瞎......苌笛在此也无话可说了......”

    美人放低态度,敛眉低垂的模样总会让人放低心防。

    苌笛的容貌虽算不上绝色,但在寻常百姓里已是美奂难得,所以大多年长的男子女子不免都站在了苌笛这边,只有小一部分的糙汉子坚持李丞相的廉洁,誓死与何俞同在。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服不服

    简直可笑,胜负已然分明,那些人还在坚持自己所谓的真理。

    苌笛看了看李斯,只见他跪在刑具前到此为止没有说过一句话,亏得何俞还在费心劳力为他开解拖延时间。

    何俞以为只要拖到胡亥赶来,用手里的免死金牌威胁胡亥,便能保下李斯一命。苌笛不由在心里勾起一抹冷笑,何俞大抵是心智还没长全,才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

    胡亥一定在某个地方注意刑场的动向,此举就注定就他今天不会出现,所以何俞的如意算盘注定会落空。

    胡亥不会出面,那就一定会找一位拥有足够身份的人来接手这件事。

    子婴抬头对着苌笛笑了笑,小声道:“一定会是华阳姑姑。”

    苌笛用食指指尖点了点他的小额头,笑道:“不一定你猜的就是对的。”

    子婴撅嘴表达他的不服气。

    苌笛笑道:“不巧,我也猜的是华阳姐姐。”

    两人转眼看向街头处,一辆华丽精致的马车由远至近,宝顶上绣着繁复的美丽花纹,车帘子上有象征主人身份的图纹。

    上方写着巴掌那么大的三个大字,何俞便是想装瞎都还能看见。

    ——长公主。

    这三个字的到来,对何俞来说并不能算作高兴事,甚至会让他把举起来欲丢向敌人的大石头砸向自己的脚。

    就算自己砸了自己,也不能叫出声,还得故作潇洒的狼狈离去。

    一直以来都听闻华阳长公主和苌笛十分要好,甚至为了苌笛一再把李念玥拒之门外好几天,若是华阳长公主到来后帮着苌笛来对付他,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阿门......

    有几十个金装银裹的侍卫在前方清理百姓,使得马车能一路通行无阻的驶到邢台前。

    旁边还有一匹黑鬃马随行,待他们走近看清楚马上之人的面孔时,何俞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惜刑台上的唯一的一条地缝,被苌笛狠狠的踩在脚下,何俞只得顶着自家老爹杀猪般的目光,脚下扎针般的在接受凌迟。

    何老爷翻身下马,比何俞之前的姿势更为顺畅飘逸,苌笛忍不住弯起唇角笑了下。

    这个人,他小时候见过,是个忠良之人,奈何......

    苌笛看了眼何俞暗自捉急的脸色。

    何老爷从来都没有为这个儿子省过半分心。

    “你这个逆子!”何老爷一个箭步冲过来,一脚踹在何俞的肚子上。

    子婴一惊,害怕的往苌笛的身后躲。

    家暴呀家暴,子婴这才觉得从前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的那些严厉惩罚简直是太温柔了。

    何老爷这简直是要把何俞往死里打好么?

    感受到头顶的一缕温热触摸,子婴抬头,映入双眼的是苌笛浅笑淡容的样子,细致的长眉,和唇边一抹温柔暖和的笑意。

    “嘿嘿,有苌笛在,那个凶悍的老爷爷不敢拿我怎么样。”子婴笑道。

    一看到何俞的老爹,子婴就想到了那个经常塞糖给他吃的刘煓,长得虽然不甚温柔,可心思十分细腻,只要他动动手指,刘煓爷爷就知道他想要什么东西。就连刘季哥哥珍藏的那块兽形石,刘煓都能去偷来给他拿去当垫桌角的石头。

    唉......

    子婴无故叹气,苌笛只摸了摸他的头,端看着从那辆豪华的马车上走下来的尊贵之人。

    鸦发绾髻,略施薄妆,金钗锦服,端庄优雅。

    那只嵌着金甲,保养得宜的手扶住宫女的手,施施然然的走下来,又有几名宫女帮她托着宽大的裙摆,一众缓缓的走上刑台。

    看来她和子婴都猜得不错,果然是华阳长公主。

    何俞由于不敢还手,已经被自家老爹揍得只剩下半口气儿,旁人没一个敢帮他。

    毕竟是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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