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

    等上菜的功夫,他们这桌又加进了一个人,来的人是莎莎,莎莎的到来憾生和叶权没觉得多惊讶,他们在路上就听见叶臻打电话了。

    莎莎的加入让他们之间沉闷的气氛稍稍活跃了一些,正值夏天,临近夜晚,炎热温度已经消退不少,微微的海风吹着,其实是很惬意的环境。

    莎莎陪着叶臻吃着东西喝啤酒,聊着闲话,依然是亲密的态度但各自保持着姿态,莎莎微笑时眼角有着浅浅的皱纹,她的坐姿永远是腰身笔直身体前倾,岁月沉淀的风情更是美丽。叶臻靠在椅背里,随意的坐姿,散发着不一般的气势,微微侧着头,听着莎莎的低语,偶尔也适当的回上几句,嘴角虚浮的挂着一个浅浅的笑容,这是两个精彩的人物,他们坐在那里就是一个故事,憾生毫无坐像的缩在椅子里歪头看着他们。

    他们都没有怎么吃东西,享受惬意的海风和这种散漫随意的气氛到成了他们的主要目的,后来天黑下来的时候,路灯亮起,晕黄的灯光洒在他们的周围,更让人心里生出了几分慵懒,憾生转头去看叶权,发现他正拿着一瓶啤酒,独自喝着,目光投向远处的大海,出着神,眼神有几分悠远。

    憾生沉默的看了叶权一会忽然劈手夺过他手里的啤酒瓶,就着瓶口大大的喝了一口,叶权转头愣愣的看着她,憾生抹了一把嘴角流下的酒液问他:“你为什么不理我?”

    叶权躲避着憾生的目光,他垂下头看着脚下的地面闷闷的说:“没有。”

    憾生看着叶权忽然就笑了,从很早以前她就知道叶权在本质上其实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有着高傲的性格却有着一颗赤子般的善良的心,她其实没有和他计较,但他却别扭着,憾生又灌了一口酒,嘟囔着小声说:“笨蛋,叶权。”

    叶权抬头憾生撅着嘴笑他,故意做出的娇憨的表情,叶权的脸忽然红了一下,他好像第一次发现憾生其实张的挺好看的。

    叶权忽然有点不好意思的惊慌,他掩饰一般的急慌慌的伸手到桌子上去够啤酒,带翻了一旁的另外一只酒瓶,一阵哗啦的杯盘撞击之声,他的动作随之慌乱,莽撞的像个愣头的少年,憾生在一旁“哈哈”的大笑出声。

    叶权窘迫的回头,恼羞成怒的低吼:“笑屁啊。”憾生更是笑得大声,两人之间的那份隔阂算是过去了。

    后来憾生和叶权喝了不少啤酒,最后尿急起来去上厕所,从饭店的卫生间出来,穿过热闹的前厅,出了大门,一个人直挺挺的堵在憾生的面前,把她的前路挡严严实实。

    路灯下的佟夜辉额头上贴着一块纱布,脸色是一种病态虚弱的苍白,看见佟夜辉出现在面前憾生没觉得一点意外,她目光平静的看着他,佟夜辉似乎张嘴要说什么,在那之前憾生阻止了他,她把一只手伸到佟夜辉的手里握住他说:“跟我来。”

    憾生把佟夜辉带到马路边的路灯下,和饭店外面的食客离开了一段距离,两人站定后,憾生转身淡淡的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佟夜辉觉得在憾生面前他什么都没有了,自尊,骄傲,镇定,气魄他全都拿不出来在她面前,他在她面前永远失去了挥洒自如让他骄傲的口才。

    佟夜辉难堪的沉默着,憾生静静的看着他,不带着什么情绪,耐心的等他开口。

    良久后佟夜辉终于嗫嚅着说:“憾生,那天我不是有意的,我,我以为你死了,一年前你本来要坐的那般要飞往加拿大的飞机在海上失事了,我以为,以为你死了,我,我亲手给你立了一个衣冠墓,把你关在了一个空坟里,我真的以为你死了,你死了。”他磕磕巴巴的近乎语无伦次的解释着,说道最后他的语调艰难,不断的重复着你死了这几个字,眼角泛着泪光,没人知道他在这一年里失去了什么改变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他有了死意却要麻木的活着的痛苦,他的世界在曾经知道憾生死亡的那一刻被颠覆了,如果不要自尊,骄傲能让他靠近面前的人的话,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憾生沉默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静静的听着,从头至尾的目光冷漠,等佟夜辉住口以后,她轻飘飘的问了一句:“那又怎么样呐?我死着活着跟你有什么关系?”

    佟夜辉忽然之间就觉得自己要老了,一种力量压迫的他要弯下腰去,他的脊梁再也挺不直了,憾生冷漠的眼神,淡漠的口气说:“我死我活跟你有什么关系。”

    佟夜辉在再遇憾生后一直坚定的认为她是还爱着他的,他曾经有多怕她就有多了解她,即使是冷漠的憾生,他也能感觉到她身体里那一生只为他流淌的感情,但是这一刻他第一次正视了这样一个问题:憾生能不能再回到他的生活里,他们还能不能在一起,其实和憾生还爱不爱着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他把事情做得太绝了,他把一个人损害的太厉害了,即使她还爱着但也不想要了。

    憾生不要他了,佟夜辉有着一种恐惧的情绪,急切想挽回一点什么,他往前一步,离着憾生近了一点,带着满腔的表白,表达着他挖心捣肺能说出来的最真心的话:“憾生,我不求别的了,只求你能让我看见你,随时能照顾你就好了,我只求这点安心了行吗?”

    面前的男人皱着眉,五官充满痛苦的哀求,憾生心里充满了苍凉之感,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憾生倒退了两步,抬眼望着佟夜辉她很平静的说了一段话,她说:“夜辉,你好好的听我说,我真不知道你以为我是什么?打不死砸不烂的金刚不坏之身吗?我从十几岁上的时候就知道你不喜欢我,那时候可真的天真,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我真是有愚蠢的勇气啊,那时的我认为你虽然不喜欢我但至少是需要我的,我知道你在骗我但我甘心的被你利用,只是奢望着能从你那里得到一点稀薄的爱情,因为从小就只有你一个人在我递给你一块糖的时候没有拒绝我,只有你一个人,在我拿东西讨好你的时候会搭理我,可你最后一脚把我踢到监狱里去了,我才知道我真的完了,我最后的那点利用价值为你贡献完了,坐牢的那几年我开始恨你,后来又幻想着,你能后悔,你对我干了那么多缺德事,我幻想着你能最起码有愧疚的一天,哪怕是来看我一眼,我也算值了,我日日盼,天天守着心里的那点念想。你知道绝望的滋味吗?我就是在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等候中守出绝望的滋味的,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是空的,知道空是什么感觉吗?就是把一个人扔在一个没有一丝光亮,声音的地方,那种地方没人能待上两天出来不疯的,有一段时间,我真的觉得我要不正常了,可我没疯,知道为什么吗?”

    憾生站的直挺挺的身子,双手在阴影里颤抖,她本来想控制着不要激动,她本来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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