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字。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要疑神疑鬼,浮想联翩。可,女人尖锐的直觉,令她感到一股难言的诡异,使她心惊胆寒。每每看见司远阳从衣袋里拿出怀表对时,明明是气派惊艳的动作,却总会令她不舒服。

    后来她无意中听对方说,小儿子不爱照相,极少照相,因为太爱美,觉得自己上照不够英俊。她没有问,那你怀表里藏的、天天放在左边上衣袋子里的、时时拿出来看的那张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因为很明显,硕果仅存的照片,要么是有人窝藏,要么就是偷拍,两者都只能证明一点,那就是司远阳的处心积虑,或别有用心。

    她联想从前种种,有一点明白了,在极大的震惊中明白了。明白之后是心痛,心痛之后是不甘心。

    司远阳身处高位时,她是他的情妇;司远阳跌落谷底时,她还做他的情妇。这样,还不够说明自己的态度吗?

    司远阳案迷雾重重,是个阴森的黑洞,望一望都寒气逼人,当时王广海得意,谁不是躲得远远的,谁想卷进去呢?他被长期软禁在重庆的山居,孤立无援,几乎翻身无望,她借着成家的力量帮他东山再起,愿意倾己之所有来帮他,这还不够说明自己的态度吗?

    她一直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可她依然选择跟着他。然而当付出了这么多后,发现自己仍然只不过是个替身而已、发现真正的爱人始终躲在怀表的小天地里时,她怎么可能不心碎?这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事,可,女人都是傻的,她又默默接受了。

    她和司远阳都是成熟的人了,她不会逼迫,只能等待。等待变成了宿命,却换不来一句婚姻的承诺。

    司远阳洗完澡出来,看见成五在熨烫衣服,便叫她早些回去休息,让司机送她回家了。

    他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灯火点点。他对重庆的确不熟,不是因为来得迟,而是因为被关得太久。可他最终翻身了。他躲在幕后,寻找着各个突破口,操纵着每一股可以利用的力量。他是一个有天赋的政客,懂得伺机而动。

    可,如果没有成五站在背后,没有了成家这个强大的隐形背景,这一切都仍是不可想象、不可实现的。

    她已经做得太多,司远阳害怕她做得更多,更加害怕她为自己烫衣服、洗袜子。因为这太像妻子做的事了,超出了情妇的范围。他感到了自己的冰冷自私,利用了她,却对她的盛情无动于衷。

    可这有什么办法呢?

    他躺到了床上,立刻将她忘在脑后,浮想联翩地思念起了另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末尾有个小调查,大家关注一下!o(∩_∩)o

    忽视bg,不是成心恶心大家,剧情需要..

    郊外

    宴会后第二天一大早,司远阳命人一路飞驰,在重庆城中的警备司令部大门口就把司文勉给堵了。

    司远阳来者不善、气势汹汹,两辆汽车都是一个尖锐的急刹车,险些亲了嘴,之后就拦路似的横在了大门口。他下车后两步走到对方那军用汽车前,笔直地立着,姿态潇洒,对了其中的司机说道:“我有话和你的长官说,请你下车。”

    那名开车的副官看了司远阳这种不容商榷的态度,又注意到对方汽车上的官方标识,便回头去看副驾驶上的司文勉。司文勉朝他一挥手,他便立即一开车门跳了下去。

    司远阳坐上来,一脚踩油门,二话不说飞车而去。

    司远阳是一径飙出了城,出城后专找那没人的路走。司文勉一看,这是到了荒郊野外了!

    外面的春天醇得象酒,虽然重庆高山围绕,人间的春天还是像空袭的敌机,毫无阻碍地进来了。太阳极好,风吹过茂密的树林,墨绿色军车就在四围碧荫、一方蓝天中熄了火。

    车内响起细微的声响,司远阳点起一支烟,夹在两指间轻轻一点:“这里环境不错。”有棱有角的手指在膝盖上弹了几下,他望向司文勉:“走走?”

    司文勉想了想:“陪您走走。”

    司远阳瞥他一眼,一笑,推门下车。

    片刻之后,两人钻进了树林。谦让一番后,司文勉先行,司远阳走在他后面,步上一条羊肠小道。

    司文勉今天还是挺括的军装打扮,小翻领、墨绿领带,肩部斜过一条皮制肩袢,腰间束武装带,脚上蹬一双锃亮的军靴,两条长腿把裤线绷得笔挺,瞧着风流倜傥、英气勃勃。

    司远阳一边眯着眼睛看他的背影,一边吸烟吐雾,脑里不知在想什么。

    司文勉也不和对方搭话,腰背挺直地一径往前走,头也不回一下。司远阳见他如此不合作,伸手在他的手臂上拉了一把,脸上带个温淡的笑:“别走了,再走就到邻省去了。”

    司文勉听出这话的促狭意味,不露声色地去格开他的手,扯个潦草敷衍的笑:“这里地形我不熟。”

    司远阳的手像钳子一样钳住他不放,脸上还是若无其事:“不熟,不熟你还乱走?现在好了,这里我也不熟,怎么办?”

    司文勉一瞧,果然找不着来时那条路了,一想便发现对方在戏弄自己,很恼火地一甩手:“我怎么知道!我还要回去的!”

    司远阳终于松开了他,十分镇定地吸了一口烟,黑眼珠往他身上一转:“你在司令部里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做,缺一个你,也不会耽误什么国家大事。”

    司文勉觉得他出口伤人,有损自己的自尊,强压着怒气回视对方,挺直了腰板庄严地说:“我是党国的军人,以党国利益为重!”

    司远阳姿态优雅地掐灭了烟头。他拍拍对方的肩膀,嘴角喷烟,为掩饰笑容似的略偏了一下头:“好啊!”

    司文勉看他这个云淡风轻的样子,很恼火地瞪着他,气鼓鼓地一言不发。

    事实上,要迷路还是不迷路,决定权都在司远阳手里抓着呢,他领着司文勉在暖融融的树林里东绕西逛,笑眯眯地看着对方气咻咻地找路,急得满头大汗、脸颊粉红,却依然把腰背挺得笔笔直,不肯来跟自己搭话。

    过了一个小时,司文勉那一丝不苟、引以为豪的发型散乱了,额发垂了下来,怎么抿也抿不回去,只能任它们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这使他看起来稚嫩了许多,简直有些天真烂漫的意思了。司远阳靠在一棵树上,对他伸出手臂:“累不累,要不要抱一抱?”

    司文勉听到这种明显是哄小孩的口气,气得像只牛蛙一样,抬脚就往前面走,心想:“他就是看轻我!”但生气之余不免又有些心痒,自己多久没有听到这种口气的问话了,这种备受呵护的感觉,他简直都要遗忘了。可,自己,还承受得起任何一个拥抱吗?

    司远阳快成精了。这么容易就找到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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