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声音更加沙哑,甚至还带着一种糙糙的音色。

    他是在做戏!他一定是在做戏!

    刘恒的心里在狂吼着。

    他根本就不是这种多愁善感的性子,他为什么好好要说这些话!

    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这么吓唬我,让我狼狈不堪地跌坐在地上,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他不想我也得了双鹿,想要用这种法子掩盖他什么都没收获的结果?

    还是要挑拨我和三弟的感情?

    刘恒不由自主地向刘凌望去,发现刘凌慢慢移开了眼睛,望向一旁。

    “我……”

    刘恒开口准备解释。

    “你们都别胡闹了!”

    一声熟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惊得刘恒魂飞魄散。

    刘凌并没有太吃惊。

    从二哥举箭朝着大哥谢飞燕却没有阻拦的那一刻起,刘凌就知道父皇肯定就在这校场某处。

    只是他差点被鹿拱死父皇的人也没救援,实在太让他心寒了。

    果不其然,谢飞燕身后一名侍卫摘下头盔,露出之前遮遮挡挡的身影,旁边的侍卫和宦官们都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叫了起来。

    “陛下!”

    “父皇!”

    “父皇!”

    刘未抛下头盔,在谢飞燕的保护下踏入围栏之内,眼神从浑身鲜血的刘恒和倔强站立的刘祁身上扫过,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老二,看起来你心头一直有怨?”

    刘祁垂下眼眸,只字不语。

    刘恒终于在魏坤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身上的鲜血已经冷凝了起来,腥膻扑鼻。

    “老大去清洗一下,然后到东宫的丽正殿来见朕。”他指了指刘祁,“你跟朕去丽正殿。”

    刘恒和刘祁都低头听命。

    一旁略显冷漠的刘凌提着弓站在那里,刘未眼光从刘凌身上扫过,像是不经意地开口:“老三的猎装朕看起来颇有些不合身,贵妃最近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刘恒的脸色又是一变。

    “岱山。”

    刘未唤起随身常侍的名字。

    从校场右首的木亭内走出一个宦官的身影,遥遥俯身。

    “领着三皇子去一趟尚衣局,按照皇子的仪制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置办好衣冠。马上就要去听政了,朕不想再听到他没有朝服、没有常服、没有鞋子,不能出门。”

    “是,陛下。”

    刘凌意外地张开了嘴,倒是旁边的戴良,一副扬眉吐气苦尽甘来的小媳妇表情,差点把刘未逗乐。

    刘未看了眼刘祁,抬了抬颚示意他跟上,连看都不看身边的刘恒一眼,就这么从他身边穿过。

    刘凌被岱山引着往尚衣局而且,没走几步忍不住扭过头,只见着大哥似是恼羞成怒地甩开了魏坤想要扶着他的手……

    而那位矮小的二哥倔强的跟在父皇的身后,身影毅然决然。

    他为什么会突然发那么大脾气呢?

    为他吗?

    刘凌的心中满是疑惑,连继续走路都忘记了。

    “殿下,请跟上老奴。”

    岱山的声音尖细地响起在他的耳边。

    “啊?恩。”

    刘凌点了点头。

    “我有些晃神。”

    “殿下已经做的很好了,不必担忧。”岱山带着温和的笑意安抚着刘凌。“大殿下和二殿下自小一起长大,大了以后有些矛盾,也只是暂时的,三殿下才出含冰殿,不知道也是自然。”

    只是暂时的吗?

    刘凌心中幽幽叹了口气。

    恐怕过不了多久,真的连什么兄弟情义都没有了……吧。

    ☆、第72章 量体?裁衣?

    这世上大概也没有几个皇子会如同他一般,会在后宫的六局里穿行。

    六局历来是皇后的地盘,六局里的六尚直属于皇后管辖,辅助皇后治理六宫,现在六尚三位在袁贵妃身边,三位还在局内听从皇帝的调遣。

    六尚各为其主,也算是代国立国以来少有的情况了。

    六局在中宫之中,占据了极大一块地方,这里的宫人大多是宫女,偶尔见到几个宦官都是行色匆匆,应该干的是跑腿或出力的工作。

    见到岱山领着一个半大的少年进入六局,不少来去的宫女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好奇的看着这位穿着猎装的少年,猜测着他的来历。能让岱山引着的绝不是什么普通少年,是王室宗亲,还是什么地位显赫之人?

    刘凌刚刚猎完鹿,身上猎装护具未除,在地上又滚又爬,满身尘土,蓬头垢面,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往来宫人的眼睛又像是刀子一般在他身上来回扫过,更是不太自在。

    偏偏岱山像是毫无所感一般在前面依旧走着他的路,完全没注意到刘凌在宫人们的指点下连脸都有些发烫了。

    “田典宝,我知道您最近就要出宫了,可你手中的服契图籍也得给交接全了啊!容司宝让我跟在您后面学着处理宫务,您连服契都不给我,我怎么能学?”

    一个声音粗哑的女子声音从宫廊另一头传来,显然很是气愤。

    听到这样的对话,岱山的脚步突然顿了顿,扭过身对着刘凌做了个“嘘”的姿势,让他噤声。

    刘凌听到出宫云云时候就已经警觉地停止了脚步,见岱山也有兴趣,更是不会再出声。

    一宦官一皇子两人就这么贴在墙边,听着转角那一头的争论。

    “你也知道我马上要出宫,不是现在出宫,没到最后名单下来,谁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走,服契图籍既然由司宝交给我掌管,事关尚服局司宝寺的大事,怎么能现在给徐典宝你?”

    说话的人是个中年女人,语调缓慢,显然并不把什么“徐典宝”放在眼里。

    尚服局掌管宫中皇帝妃嫔皇子们的衣冠服用,下有四司,分别是司宝,司衣,司饰,司仗,由尚服局的尚服女官统辖。皇帝下旨要给刘凌置办全套衣着,必须先去司宝司颁旨,由司宝司出具“服契”,然后交给司衣司饰量体裁衣按契制作,做完后衣冠配饰交由司宝司绘图留档,和当初的服契一起存做记录,叫做“合契合籍”。

    这种做法是为了防止司衣和司饰粗制滥造,不按规定置办行装,又或者上下传递信息时出现错漏,最终出现衣不对板的情况,避免扯皮。司宝司作为尚服局最重要的统筹部门,留档着历年来尚服局出去的衣冠饰品情况,典宝女官作为辅助司宝女官的宫人,也握有一定的权利。

    看样子这个要出宫的田典宝是得到司宝司司宝女官重用的那个,而徐典宝是在她出宫后接替她的人,只是她要出宫了依旧不愿交出权柄,所以引起了纷争。

    这种事在宫中有许多,岱山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因为牵涉到“服契图籍”这种事情,岱山才停下来听了听。

    没一会儿,两个女人的争论声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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