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床上没人,洗手间里开着灯。

    我在门外问,“千夜,你在吗?”

    他好像在刷牙,含糊地回答,“你去哪了?”

    “到外面去透透气。”

    他打开门,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说,“我以为你出去接电话了呢。”

    我一听有点恼火,挣扎着解开他的胳膊,“你刚才醒着!对不对?”

    他赖在我身上不肯松手,“怎么了?半睡半醒的状态不行吗?”

    我在想,刚才那个电话的内容很可能被他听见了,因为我只是把门虚掩,这里这么静,就算声音再低,站在门口也能听得很清楚。我在很努力地平息我们之间的矛盾,拉近我们的距离,可是似乎我越努力就越事与愿违。我不喜欢互相猜疑的日子,现在只有最后一个办法,就是开诚布公。

    我盯着他的眼睛,“千夜,你都听见了是吗?”

    他却装糊涂地问,“听见什么了?”

    我抓住他的双肩,愤慨地对他说,“不要跟我这么说话!你似乎特别热衷于变戏法!我们之间一定要玩捉迷藏或者猜谜语之类的游戏吗?如果这样玩下去,你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吗?要是你不注重结果,那你就自便吧!”我很急躁,以至于说完话仍然呼吸急促。

    直谷静默地望着我,任凭我耍脾气,他最近很温顺,现在出奇地冷静,我反倒有点不适应,忽然,他出奇不意地笑了,笑容无邪而温暖,这令我更加惴惴不安。

    “你笑什么?”我问,“有什么可笑的?”

    “薰,”他伸过手温柔地抚摸我的脸,“你这么急切地想要保护我们的爱情,我真的好感动,不过,你的样子实在是憨得可爱,我感动的眼泪一下又缩了回去。”

    我甩掉他的手,“不要转移话题,你每次都这样,你知道我有多累吗?和你沟通很累,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我已经竭尽全力了,我可以把一切都交给你,看看我们俩的交集究竟在哪,……”

    他立刻问,“你说你要把一切都交给我?你打算怎样做?”

    我考虑了一下,心情矛盾而复杂,然而我不想再对他隐瞒了,“如果我把我那晚在外面过夜的事都告诉你,你会满意吗?”

    他切切地望着我,“就等你这句话。说吧,薰,现在,把埋藏在你心底的一切都告诉我。”

    我忽然间觉得嘴唇在发烧,不知道从何说起,“唔……那个人叫路易,……”

    “哦?”他的眼神说明他既好奇又妒忌。

    “……我只知道他叫路易,是个陌生人。”我观察着直谷的神色,他似乎对我的话深信不疑,但我正在为撒谎而感到愧疚,不过我只能隐瞒对方的真实姓名,不然他一定会追究,这件事就会没完没了。我接着说,“是他主动找上我的,我试着拒绝,可他一直坚持,我那时对你和j.d.米勒之间误会很深,于是和他去了酒店。我们说好了一夜情,……”

    直谷问,“一夜情?真的有那样的人会跟陌生人一夜情吗?”

    我说,“有。我就是。我是出于被你忽略而又无所事事的原因,路易也应该有他自己的原因。”

    直谷说,“好吧,就算可以成立,你接着说吧。”

    我知道蒙骗直谷是很难的,他已经开始怀疑了,但我想把这件事一次性结束,就必须有所保留。我说,“事后他希望和我交往,所以他刚才打电话要求我给他机会,我拒绝了,就是这样。”

    直谷冷笑着问,“一夜情会留电话吗?”

    我说,“是他自己查到的。”

    直谷严厉地盯着我,“根据什么查到的?你的真实姓名?既然希望交往的人不是你,你只想一夜情,又为什么在对方没告诉你真实姓名的情况下,说了自己的真名?可见你在编谎话!薰!”

    “我没有!我说的是实话,只是……善意的隐瞒了一点点情况,可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我已经把重要的部分都告诉你了啊!”

    直谷的表情看上去失望极了,“薰,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其实不论那一夜你跟什么人睡都没关系了,我都不会追问了,可是你怎么可以一边说你已经竭尽全力、要把一切都交给我,一边对我撒谎呢?难道你那可爱的憨态都是装出来的!”

    我立刻攥住他的手,“千夜!不是那样的!请你不要把话说到那种无法收拾的地步!我……”我不知道是该自恨还是该恨他,既后悔自己撒了谎又怨恨他这么无情地揭穿我,我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千夜,我……”他冷冷的表情让我害怕,怕我们会因为这段冰冻的距离而永远无法沟通,无法以诚相待,无法回到过去那样无间的状态。

    “千夜,我……”我突然跪倒在地,抱住他的腿,大喊,“我爱的人是你啊!所以,所以,你不可以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呜呜……我承认我刚才撒了谎,可那也不至于让你提出分手吧!”我抽泣着,把眼泪和鼻涕全部抹在他的睡裤上。我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停,我想如果我紧紧抱住他的腿,他就无法从我的生命中走掉,我可以放弃任何但决对不能没有他。

    也许这座陌生的城市能让人暂时忘记过去,我变成了一个游离于记忆的人,这一刻我居然哭着向直谷告白,把那些曾经辜负过我和我所辜负过的人全部从考虑中删除。我感到身体里好像有什么新生的东西正在破土萌芽,心房也重新造出新鲜的血液,在无法抑制地从心房涌出,流入全身每一根血管。

    “薰……”不知何时,直谷那细长的手指悄悄地插进我的发端,感受着我头骨上的缝隙,这么深刻的抚摸叫人无法不刻骨铭心,“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十指用力捧住我的头,深切而喜悦地说,“你是个好孩子!”

    我趴在床边哽咽着,慢慢地发觉自己掉进了圈套,他想要的并不是什么真相而是我的真心,是为了听到我说我爱他而设计了这一切。

    “谁说要分手啦,傻瓜。”他脱掉了那条沾满鼻涕的睡裤,爬到床上,劈开双腿,摆了一个极其淫乱的姿势,对我说,“宝贝,过来。”

    我眨眨湿乎乎的眼睛,抽抽嗒嗒地问,“你……不是……不想做吗?”

    他微笑着拍拍我的脸,“你都说爱的人是我了,我还能亏待你吗?我们很久没做了,赶快脱了衣服,我帮你预热吧。”

    我的鼻腔堵堵的,眼睛酸酸的,嗓子痛痛的,可是下面那位却被直谷伺候得欲仙欲死。

    直谷笑着说,“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说,“我为什么想哭?我刚才哭过了。”

    直谷说,“哈哈,我在跟你下面这位小弟弟说话,我跟他说,待会儿他哭的时候,我会用舌尖把他的眼泪舔得干干净净,然后还会用双唇轻轻地安慰他。”

    这家伙真会欺负人。

    那些美好的感觉,似乎重新焕发了生命力,那激情洋溢的过往,被我们一遍又一遍地觅回,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确定,超越从前,达到新的顶点,疲累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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