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工修筑水坝的林乾毅抬头望了一眼上京城的方向,嘴角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传到阅微草堂,林翰林哈哈大笑,伸出大母手指头,赞叹道:“大宝,牛气。”

    传到澶州,林任重很实诚,让杨二喜带了一摞银票来上京城,说是给笑笑弟妹买点东西。瞧瞧林家老五,这嘴转换的毫不违和。

    宝玉和玉宝却显得十分平静,多大点事儿啊,大宝哥和笑笑姐天天牵手,没孩子才怪呢,切,这群大人真是没见过世面。

    沉浸在马上就要当姑姑的美妙时光中,林婉儿早就将去西凉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至于那道圣旨更是在爪洼国发霉生虫了。

    ☆、第026章 有本事你也作一首

    沉浸在马上就要当姑姑的美妙时光中,林婉儿早就将去西凉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至于那道圣旨更是在爪洼国发霉生虫了。

    以前陈笑笑出门,是和大宝牵着手,如今陈笑笑一下床,林婉儿就如同幽灵一般飘出来,扶起陈笑笑的手臂,连说:“慢点,慢点,走路慢一点。”

    至于兵部尚书洪新甲的远房亲戚,被林婉儿认为“绝世好青年”的洪秀瑜受到了她一百八十度差别待遇,以前洪秀瑜在她眼中是笑笑夫君的不二人选,现如今却是我家大宝的最大情敌,如儒尔雅变成了装模作样,谈笑风生变成了哗众取宠,如火纯青的泡茶功夫变成了瞎讲究。

    总之洪秀瑜的一举一动在林婉儿眼里都是多余的:“笑笑已经是我林家的人了,有了大宝的孩子,你还是那边凉快那边呆着去吧,哼!”

    对于和大宝抢笑笑的人,林婉儿要以秋风扫落叶的无双气势和犀利言辞给予致命打击,不要欺负我家大宝痴傻,他还有一个姐姐呢,谁若欺负大宝,我就咬他。

    洪秀瑜听到陈笑笑怀孕的消息,脸上一僵,眼神在陈笑笑和大宝之间掠动,看到笑笑姑娘那坦然的表情,和微微点头的致意,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缓缓起身,抱拳作揖:“洪某恭喜笑笑姑娘和大宝能够喜结连理。在下……”

    声音有些哽咽,他略作停顿:“在下,就先告辞了。”

    陈笑笑回礼,道了一个万福:“笑笑谢谢洪公子抬爱青睐。”

    洪秀瑜一笑,转身离开。走出林家小院之后,他突然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似乎心气儿被人掏空了一般,也听不到周围沿街小贩的叫卖声,看不到西边云彩的晚霞风景,只能够一步一步向前挪动脚步,被人撞了。他也只是木讷的道一声:“对不起。”然后继续前行,脚下的路越走越窄。心情越来越沉重,和夕阳一同沉到山的那一边去了。

    华灯初上,满街喧哗。上京城在夜幕中展现着自己的声色犬马和灯红酒绿,洪秀瑜蓦然觉得热闹都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以前他从不饮酒,可是走到一个酒肆之前。腿脚再也走不动了,他觉得很累。很想饮一口那酸辣入胃的浊烈摊边酒。

    酒肆掌柜是一个伶俐人,看到圆润如玉的俏公子眉宇之间都是愁苦,也就知道是为情所困,招呼着进了酒肆。浅浅倒上一碗:“公子,一醉解千愁,尝一尝。”

    洪秀瑜端起酒杯。酒水中倒映着他的脸庞,荡漾起层层涟漪。只变成陈笑笑的容貌,他仰头喝干,酒入愁肠,为伊消得人憔悴,一股苦辣入口,只呛得他眼泪和鼻涕横流,不过也格外爽快,叹一句:“好酒,再来!”

    若是其他酒肆老板一看对方是个饮酒的雏儿,定是要先要了银钱再上酒,可是此间老板是个爽利人,知晓情之一字的百般滋味,唯有杯中酒、眼中泪、伊人笑能够慰藉,其他东西都是难动其分毫的。

    老板引着洪秀瑜上了僻静的角落,将一摊度数略低的酒搬上桌子,一个空酒碗:“公子慢用。”一抬头,老板忍不住摇摇头,自家那位豆蔻年华的傻丫头正瞧瞧掀开帘子偷瞄那位俊俏的公子。

    洪秀瑜一碗接着一碗,心中多种情丝乱成一团麻花,越喝越是苦闷,直至眼前景物旋转成涡旋,一切事物都千奇百怪变换着形状。

    似乎连老天都感受到了他的忧伤,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雨不大,雨滴刚刚能够挂在人眼的睫毛处。他晃晃悠悠站起身来,走到酒肆门前,伸手敲打了一下,那悬挂着“酒”字的招牌,苦笑一声,缓缓走出酒肆,伸开双臂,闭上眼睛,任凭雨水轻打,他开始在雨中舞。

    酒店老板的女儿心中不忍,想要撑一把油纸伞,给这位公子遮挡雨丝,却被老板拦住,情愁需要癫狂解,多做无益。

    猛然停住身躯,洪秀瑜豁然睁开眼睛,快步走进酒肆,却被门槛绊了一脚,撞翻了桌凳一片。

    那姑娘忙走出来,想要扶起洪秀瑜,却听到对方焦急说道:“给我一支笔,快,快,给我一支笔。”

    姑娘不知何意,但也将笔墨递上。洪秀瑜眼睛神采奕奕,左右观看,最后眼神落在一面白白的墙上,疯癫走近,挥毫泼墨,一笔不断,自头至尾,洋洋洒洒。

    一阵疾风吹进酒肆,夹杂着春雨,将桌子上油灯吹拂的明灭不定,也将洪秀瑜的影子吹拂的左右摇摆。那风依旧不停,渐渐变大,最后终于将酒肆的油灯吹灭了,酒肆陷入黑暗。

    洪秀瑜却已然浑然忘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知东南西北,上下左右,就是油灯已熄,也不自知,啪一声,最后一个字写完,毛笔从中间断开,几滴墨水迸溅到他的脸上和嘴巴里,混杂着泪水,一同向下流淌。

    酒肆老板点着油灯,洪秀瑜已经耗尽最后一丝气力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在向墙上一看,心中更是惊讶,满墙笔走龙蛇,龙飞凤舞,狂草涂墙,似有蛟龙出海之势,烈风吹海,浪头层层,一层高过一层。

    再看诗词内容,却是极尽缠绵悱恻之情,愁思缕缕,缕缕断心房:

    晚雨未摧宫树,可怜闲叶,犹抱凉蝉。短景归春,吟思又接愁边。漏初长,梦魂难禁,人渐老、风月俱寒。想幽欢。土花庭甃,虫网阑干。

    无端啼蛄搅夜,恨随团扇,苦近春雨。一笛当楼,伊人悬泪立风前。故园晚、强留诗酒,新雁远、不致寒暄。隔苍烟。楚香罗袖,谁伴婵娟。

    第二日,日上三竿,洪秀瑜在一身痛苦的呻-吟声中醒来,头疼欲裂。再看到身旁那位扎着麻花辫的姑娘,开口问道:“我这是在哪?”

    那姑娘递上姜汤,解释道:“昨夜公子喝醉了晕倒,在我家留宿了一宿。”轻轻踢了一脚想要跳上床去宠物小花猫,脸色又红了,老板女儿有一颗懵懂之心,喜欢动物。平日里养了一些小狗小猫。还养过小羊和鸭子。

    洪秀瑜接过姜汤,心中大窘,觉得丢了我辈读书人的脸。忙着起身抱歉道谢,走到酒肆之内,眼睛被墙上的狂草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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