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魏松的银枪逆流而上。

    雪山之下的左右供奉仰头望向雪山之巅,左供奉幽幽叹了一口气:“虽然没能看到阁主和李慕白的绝世一战,但是能够看到魏松和范鹤鸣一战,也算不枉此行,只是看到如此高山,心中难免有所没落,恐怕你我此生是再无机会能够和他们几人并肩而行了,他们看到的风景,我们是看到不到了。”

    右供奉看了一眼,正在蓄意凝气的胖师傅李卫四人,并没有放在心上,那四人在他眼里无异于死人,暂且不动手改变不了最终结局:“招式上面魏松猛而快,范鹤鸣柔而轻,但是实际上却内含玄机,魏松的气息蔚蓝如湖泊,运转轻而柔,举重若轻,范鹤鸣的气息浩如烟海,却是猛而快,掷地有声。两人交手招式简单,魏松不过拦、拿、扎,范鹤鸣不过刺、撩、点,但是大巧不工,大智若愚。强者之间对战是意气之争,挣到最后可能决定胜败的是毫厘之间,今日魏松和范鹤鸣之间胜负不好分,只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魏松的枪头与范鹤鸣的剑尖在一刹那相遇,爆发出璀璨光辉,强者和强者相遇,雪山之上风声呼啸如龙吟。

    魏松的枪尖如同银针刺在了一副画卷之上,瞬间穿透了范鹤鸣的用无锋画出的天地画卷。携带着无双气息势如破竹刺向对方。

    右供奉叹息得摇摇头:“只是这范鹤鸣心智不坚,对自己所作所为存在疑惑,所以出招有些欠缺。”

    魏松的枪如同一条巨龙一般冲着范鹤鸣的胸口而去,即使他回招式后退也已不及,因为那把枪实在太快了,快若浮光掠影,惊鸿掠空。

    看着那渐渐逼近得枪尖。范鹤鸣突然一阵愣神。那些深埋在心中的点点滴滴,没由来如同画卷一般在眼前过目。

    他还记得自己读书写字,她在一旁拖着腮帮子怔怔出神。眼睛平静望向身前,但是却无神。她自小目盲,不能睹物,所以看不到五颜六色。看不到青山绿水,他便成了她的眼睛。陪她看大好河山,替她读经史子集,笑谈正史轶事,歪解典故历史:想那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是真的爱褒姒。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玄宗是真的爱杨贵妃,冲冠一怒为红颜、引着蛮夷入关的吴三桂是真的爱就陈圆圆,为了陈圆圆败尽“大顺王朝”的李自成也是真的爱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吧。

    却不曾一个误会成了两人心中永远迈步过去坎。未曾相见不想闻,却也有了间隙。她便折身离去,留下一言半语——把美好留给曾今。于是两人多年不曾相见,更不曾听闻她的音讯,哪曾想如今知晓她的下落,却被他人胁迫。如今想来当年误会到头来误得是自己的一生。

    范鹤鸣眼前的枪尖越来越近,心中的信念一刹那坚定不移——我还要再见她一面,他不惧那勇往直前的枪尖,缓缓开口:“子不语怪力乱神!”

    一股看不见的气息突然出现在魏松和范鹤鸣之间,透明无形,但是恒垣在两人之间,那不是一堵简单的气墙,也不是完全的气息,而像是一个不见底的漩涡,可以吞噬纠缠万物。

    那把银枪无坚不摧,但是碰上那股气息如同一枪冲进了无底得漩涡之中,虽然一直在快速激射,但是却出不了这漩涡。

    左右供奉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之情,因为范鹤鸣的一句话所形成的漩涡和剑阁那北斗七星大阵的效果竟然惊人得相似,都形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

    左供奉忍不住啧啧称奇:“剑阁开山老祖宗有书剑仙人的称呼,便是因为老祖宗不但剑法了得,而是酷爱读书,书法也是一绝,剑阁藏书楼一半书籍都是老祖宗亲自撰写,没想到这范鹤鸣竟然和老祖宗殊途同归,一人一剑为媒介,一人以言语为桥梁,最终殊途同归,从有限得空间内寻求无限,果真应了那句古话,君子所见略同。”

    魏松的枪扎入漩涡,范鹤鸣突然举剑,后发而先至,剑尖微微扬起,已经离着魏松不足三寸。

    魏松冷哼一声,单手握拳,一拳轰在枪尾,银枪钻进那无形的漩涡之中,身形快速后掠,躲开无锋的紫色剑刃。在不远站定,魏松一缕头发轻飘飘落下,掉在地上。

    范鹤鸣缓缓收剑,突然眼睛暴睁,也是急速后掠,魏松那柄银枪已经破开漩涡,毫无征兆得激射出来。

    提剑硬挡,无锋和银枪之间擦出触目惊心的火花。范鹤鸣沉声大喝,硬生生压下枪头。

    轰隆一声,银枪扎入地下,炸起一团烟雾。

    魏松轻轻招手,那柄银枪如同听到召唤一般,嗡然一声,回到手中,屹立当场,恍然如同一尊战神。

    范鹤鸣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成为碎片的衣袖,不禁苦笑,只是笑容还没展开,闷吭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映雪湖边,司马尺含笑望着雪山之上:“你们看,我西凉是何等的人才济济,光是关起门自相残杀都是如此激烈,若是日后和中原镇北军战起来,更是应该壮怀激烈。哈哈,壮怀激烈,婉儿姑娘那首《满江红》写的绝妙,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真是应景。”

    林婉儿偷偷呸了一声,显示自己对司马尺的鄙视,因为自己这一方不占优势,所以她只敢偷偷的,若是占了优势,肯定跳着脚埋汰司马尺。骂架的时候,林婉儿喜欢跳着脚,因为这样子她觉得有气势。

    她的表情都落在司马尺眼中,但是司马尺并不在意,看着站在林婉儿身前的高翠兰,开口说道:“高翠兰,司马我知道你的脾性,让你归顺于我,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是今日你若是让开,我便饶你一命,以后你来报仇,我接着便是了。若是你一意孤行,那么我也只能痛下杀手了。”

    高翠兰脸色不变,只是下一刻便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司马尺她的选择,她的身形如风,快得如同闪电,一刹那便来到司马尺背后,双手带着气劲拍向司马尺的背后。

    “砰地一声”,她的双手结结实实按在实处,不过不是拍在司马尺的背后,不知道何时杨廷熊已经挡在司马尺身后,用胸脯硬接了高翠兰双掌。

    高翠兰身形快退,站在地上,本是有伤得身体一阵气血上涌,脸色更白了三分。

    杨廷熊伸手拍了拍衣衫,浑然不惧。

    司马尺没有回头,依旧看着远处的林婉儿和赵乾,话语却是对着身后的高翠兰所说:“一力降十会,你高翠兰再快但是在我西凉万人敌面前,也不过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力,何况你有伤在身。”

    杨廷熊背对着司马尺,也没有转身,没有多言,双手握拳,双臂上的衣衫尽数爆裂,露出虬髯臂弯:“司马尺,你曾经说过不伤义父。”

    “那是自然,义父必定是开国太祖,我司马尺拿命保证。”司马尺轻描淡写,但是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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