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辈做派,临海民风淳朴彪悍,出了什么纠纷由他时不时和稀泥,恰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温成庚一回衙门就去找县令,良蒙不吭不响地跟在后面。

    县令左右无事,正在书房教小孙子写字,见他们来了,就叫丫鬟把孩子领去别处。

    温成庚道:大人,我有要事禀报。

    县令看他一脸严肃,不由地奇怪,可是有什么大事?

    正是。

    县令看看站在后面的良蒙,更奇怪了,与你二人有关?

    正是。

    周塘老市是一起去查的,温成庚并不想撇开良蒙。

    县令摸摸胡子,迟疑道:我也不是迂腐不通情理之人,看你们从小长大,何种品性一清二楚,若是你们已经过深思熟虑下定决心,我也不会阻拦。

    温成庚:

    良蒙:?

    两人俱是迷惑不解,县令看他们的神色,自以为话说得太委婉,于是明明白白地撂了话,我不会阻拦你们两个在一起过日子。

    温成庚:

    良蒙:?!

    温成庚一直以来严谨端正的表情也撑不住了,大人,我要禀告的是近段日子周塘老市的问题。

    县令一惊,反应过来,只因为他最近总在想这件事,结果一看到他们俩就往那方面想,赶紧咳咳两声,接下去道:说吧。

    温成庚道:周塘老市多贩卖海产,特别是远海的一些珍玩,但近日那些小一点的商铺有七八成都关门歇业了,店里连人影也不见,市集上的小贩锐减,且大多脸生,我们巡街之后觉得这其中有古怪,不得不详细禀告。

    县令沉吟道:查到什么了没有?

    有一点线索,温成庚说到这里顿了顿,我听到有不少人在提风岐这个地方,据说是新发现的第十二个岛,归然的许多商人都慕名前往,是以关门歇业,连不少打渔的都去了。

    第十二个岛?县令和良蒙都是愕然。

    县令看过不少蒙潼的地理志,自然也清楚九洲十二岛的说法多半是不实的,这下突然冒出来个风岐岛,他觉得十有八九也是谣传。

    这件事不能拖,务必要查清楚,县令很快做了决断,你们二人再去打听打听风岐岛的事情,问明方向,最好能出海去一趟,是真是假,都不能让人钻了空子。

    的确,如果真有第十二个岛,禹州郡建了这么久也没发现,实在说不过去,但要是没有,这谣言背后万一有什么圈套,或者有人借此生事,那还真是棘手。

    良蒙道:就我们两个去?是不是再加点人手?

    县令给他使了个眼色。

    良蒙:?

    县令叹口气:这是个机会。

    温成庚:

    良蒙:?

    县令正色道:去吧,等你们的好消息。

    良蒙嘴角一抽,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

    温成庚道:咱们什么时候出海?

    良蒙抱着胳膊偏头瞅他,你还真信啊?

    温成庚无奈道:不然怎么着,那帮人传得有鼻子有眼,不亲自去一趟你能放心?

    良蒙不以为然,那就后天去吧。

    温成庚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严肃,后天不行。

    良蒙翘起嘴角,那成,就后天,劳烦你打听清楚路啊。我腿脚不利索,要养伤。

    两人对视,眼神仿佛带着火星。

    你非要跟我对着干?

    冤枉啊。

    良蒙没什么诚意笑。

    温成庚憋屈着一口气走了。

    43、良蒙(三)

    温成庚很快打听到风岐岛的行船路线,回来和良蒙商量出海事宜。

    良蒙的脚差不多好了,不过他还是能不下地走就不下地走,以致温成庚进屋的时候,他仍然坐在床上看书。

    脚还没好?温成庚意外道。

    良蒙瞥他一眼,把书放下了,好了,你要不信咱俩过两招?

    温成庚向来肃正的脸上显露出些微的尴尬,倒是让良蒙觉得新奇,原来这货还能做出这么复杂的表情。

    温成庚在矮桌旁边坐下,目光扫视了一圈也没看见茶壶茶杯,只好把手放到腿上,他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跟良蒙说话的时候总有点莫名的紧张,现在想掩饰也没条件。

    他道:周塘的人都在传这件事,大约是觉得在风岐背着衙门能些捞油水,再不济也可以偷税。

    良蒙哼了哼,想得挺美,不过是被那些蒙潼的商户打压,做大宗生意没门路,寻思着另辟蹊径罢了。

    温成庚点点头,没什么好说的了,是以室内一阵沉默。

    良蒙发现他还从来没有和这人安安静静地待上一会儿过,他以前总是觉得温成庚不苟言笑是在端着架子,如今看来,俨然就是这种性格,不善言辞,也不喜欢多说。

    他眼光余角瞄到温成庚放在腿上的手正不自觉地微微搓着手指,又对这人有了点新的认识。

    原来两个人的情绪都差不多?心平气和地相处就不自在,但也不愿意每每针锋相对。

    良蒙不以为然,主动打破了沉默,出海的船找好了吗?

    温成庚道:找好了,最近出海的人良多,船行居然排了去风岐的班次,看我要去,支支吾吾不肯买账,我找他们管事的单独聊了聊,才松口。

    良蒙:那管事的还好吧。

    明日卯时,我们去码头寻船。温成庚停顿一下,你没问题吧?

    良蒙点头,嗯。

    说实话,有时候为了查案,那真是上刀山下火海,好在归然还算风平浪静,一年到头也出不了几件大事。

    卯时,码头已然天光大亮,遥遥的海平线上,朝霞缓缓泛出胭色。

    两道修长的人影伫立在清凉的风中。

    良蒙:

    温成庚:

    良蒙手臂一横,拽过温成庚的衣领,似笑非笑,语气轻柔,成哥,船呢?

    温成庚:

    良蒙磨牙,温成庚的表情十分十分地复杂,呃、呃我也不知道这是

    良蒙放开他,好了!打住!

    温成庚憋屈地噤声。

    良蒙拐着他就走,清晨的码头上还没什么人,但这个时候渔民们应该已经出海了,他们七拐八拐找来找去最后终于瞅见一条不大不小半旧不新的船。

    良蒙叹口气,其实也不怪温成庚,虽然这人办案时手段凌厉,心思敏锐,但骨子里还是个老实人,对于一些人情世故和利益牵扯不大清楚。

    他们俩都在衙门里共事这么些年,温成庚为人口碑很好,但人缘却远远不及良蒙。

    既然是船行先行失了约,那借条船出海应该也没什么吧。良蒙和温成庚背着三天的干粮和水,还有一些出海要用到的东西,就摇着橹缓缓离岸。

    半个时辰后

    良蒙狐疑道:哪边是北?

    温成庚左右看看,茫然。

    良蒙木着张脸,根据太阳的位置判断了个大概,温成庚默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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