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那我就放心了。】

    没有将她看作是猪八戒,她就放心了。

    说到底,她还是个爱漂亮的姑娘家。

    余夏弯了弯嘴角,只活在自己的脑洞里,她也不管尤东寻能不能跟上她的思维,不做解释直接单方面宣布结束对话:“我要睡了,尤东寻你也早点睡觉,晚安。”

    点开语音,前一秒能听到她的哈欠声,还带着点慵懒的声音。

    听着这声音,少年心情忽的飞扬起来。

    关于余夏跳脱的思维,他也不是第一次跟不上了,跟不上就由着她好了。

    夜渐深,少年垂眸,敛神轻笑,勾唇淡淡地应了句:“晚安阿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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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的冬天不常下雪。

    可今年,除夕前一周,却下了一场大雪。

    夜里随着凛冽似刀的寒风降到地面,大朵大朵地降了整整一夜。于是第二天,屋外的世界就完全变得纯白了。

    余夏到七点才醒来,生物钟虽然没有随着假期而打乱,可她现在也学会赖床了。

    她半掀着眼皮,还有点迷糊。慢吞吞地套上压在被子顶上的白色羽绒服,掀开被子后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她坐在床边怔怔地发了会儿呆,复又伸了个懒腰。

    等清醒了,两脚才穿上拖鞋,起身往窗边走去,拖鞋与地面摩拭着发出踢踏声。

    浅白色的厚布窗帘,拉开时顶端的铁环与横杠摩擦出声。

    吱啦一声响,外面白雪反射出的白光就迫不及待地挤进室内。室内这一面窗还染着雾气,余夏哈了口气,拿起书桌边上的一小块蓝布擦了擦。

    视线不受阻了,她弯着腰凑上前一看。

    白雪皑皑,洗净了地面的污垢。

    她眨眨眼,弯了弯嘴角。

    片刻后,收敛心神,转身进了浴室洗漱。

    这个寒假,她的家教对她认真负责,她也日渐沉迷学习。偶尔感受到解出一道题目的答案时比打赢一个人还要爽。

    尤东寻早上要睡得迟一点。所以等他过来大概还要两个小时左右。

    一日之计在于晨,余夏吃完早饭,就在门口没雪的地方吹着冷风朗声早读。手里握着手机,遇到不会读的单词就查一下。

    凿壁偷光、悬梁刺股都是她的榜样。

    她现在做的在她自己眼里只是小菜一碟。

    余父就是在这个时间打了她电话的。

    手机铃声比她的读书声还要大,并且还锲而不舍时,余夏有点恼。

    打扰一个未来学霸的成霸之举,简直罪无可恕。

    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她沉下脸,面色不虞地盯着来电显示,好半晌,才在挂与接之间选择了接。

    电话一接起,她的“喂”还没说出口,对面劈头盖脸地就是一串炮弹。

    余父不耐地问她为什么放假了还不回家。

    余夏神色淡淡:“为什么要回去?”

    “什么为什么,过年了不回来?”

    余父听她的语气,只好放软了态度,最近被家里一团糟的事搞地心烦意乱。

    他与他的继任,是高中时的初恋。

    后来分开后他娶了余夏的母亲。

    红玫瑰与白玫瑰,在得了一朵后总会惦记着另外一朵。

    而另外一朵宛若朱砂痣,抹不掉忘不了。

    他是在余夏幼儿园的时候重新遇到朱砂痣然后出的轨。在那之后,和余夏的母亲离婚,光明正大地娶了第二任,第二任的到来让他和他女儿的关系越来越远。那个会乖乖地喊他爸爸的女儿以后每次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就只带了厌恶与害怕。

    也幸好,朱砂痣为他生了个儿子。

    渐渐地,渐渐地,他也就忽视了女儿的存在,他忙于工作,压根就不知道他的继任是如何对待他的女儿的。

    他一直相信枕边人。

    他的女儿自杀,妻子拿给他的医院就诊证明是精神出了问题。

    再之后的事情……

    “不好意思,您的家跟我没关系。”余夏靠在门框上,态度客气有礼。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的来电。

    许是对面说话太慢让她觉得百无聊赖,余夏索性就自个儿玩起雪来,门口的积雪有几厘米厚,她的脚尖轻轻划着雪面,单脚站立,一时不察,平衡力失了衡,倏一下就一脚踩进了雪里。

    很凉快,所以毛拖湿了。

    “………”

    她低下头垂着眼,嘶地一声……满脸不可置信。

    这可让余夏绝望透了,她拔出脚,使劲儿抖了抖,把鞋面上的雪抖下,“我知道我现在还在用你的钱,你别担心,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爸爸不是这个意思。”余父听到她的话后,急急开口。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期期艾艾地道:“余沉他……他不是你弟弟。”

    这话他实在难以启齿,他给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儿子。

    如今知道了,宛若晴天霹雳。

    他和朱砂痣打了一个月的官司,枕边人到现在就跟仇人一样,上一周也终于是离了婚。恍惚间,他白了头,也想起了曾经被自己忽视过的亲生女儿。

    他说回家过年,本意是接回北京后再不让她去南边了。

    “噢。”闻言,余夏只是冷淡地应了声。对这件事,她没有多大的感受,她翻了翻手里的英语书,回忆着,须臾,“他跟你一直长得不像。”

    “………”余父怔住。

    余夏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给自己父亲心里捅刀,她依旧面无表情,眨了眨眼客观陈述着:“不是你的儿子很正常。”

    “………”

    外面的冷风嗖嗖地往脸上刮,刺骨地冷。

    那边不说话,余夏也就沉默着。

    她回了屋,弯腰换下已经半湿的鞋。

    “小夏,北京有个高中我看挺好的,你回来的话,爸爸就安排一下……”

    “我不回去。”她冷声打断余父的话。

    她垂下眼想了想原来的余夏,声音又冷上几分:“你没有儿子了就想接我回去?呵,我认为我是一直没有父亲的。”

    “北京那边是你的家,而这边才是我的家。”

    她一早的好心情被毁了个干净。

    余父羞愧难当,被堵地说不出话来。

    “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等等小夏。”余父想起没多久之前在继任手里看到的报告单,“当时医院检查报告单里说你脑部还有些……因为服安眠药过度而残留的问题,你总该回来再检查一下。”

    “……还有啊”他顿了顿,继续放软态度,“咱们这边的教育条件是要比南方好一点的,回来吧,爸爸也是为你好。”

    闻言,余夏敛起表情,趴在窗口抬眸望向远方。

    大雪感觉已经封了路,少年穿着雪靴撑着伞,胳膊肘与腰间相贴着夹着书本,就那样一步一步地朝她家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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