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觉这里头猫腻大了。

    成亲王幼子必定也是他们欲盖弥彰的牺牲物,但温婵还有这样通天的本事去买凶故意刺杀亲王家眷?

    裴姨娘眉头已皱得很深:“具体的我并不清楚。

    “只是听说被人发现的时候温婵伏在姑小姐身上昏迷了过去,背上肩上都有伤痕。

    “有一刀甚至刺在了肩胛骨上,离心肺距离并不远了,这都是老爷到场亲自看见了的。”

    沈羲像是整个人凝固在空中,张煜亲眼看到她受伤,那这伤就假不了了!

    亲眼看到她趴伏在张盈身上,而且是背部身负重伤,且同去的仅存的下人那会儿全都已昏迷,又或者不在跟前,这样难道还不能洗脱她的罪名?

    这样不但能洗清她自己,甚至还能替她在张家人面前博取不少感激,哪怕是落下些伤,这倒是也值得!

    而且不管怎么说,有了刺伤成王幼子的凶手的招供,这案子也算是结案了。

    只不过温婵是怎么做到的?

    她死前亲眼见到她付了银票给刺客,已经打发他们走了,而她自己不可能从背后给自己几刀!

    那就是她除去那批刺客之外还另有安排?

    第216章 怎么才来

    可是,那毕竟是几刀子,如果这伤能令到张家消除疑心,至少是那些年里没有存疑,必然是不轻的!

    她温婵狠得下心这么对待自己?

    她又怎么会放心让刺客下手?

    她就不怕万一人家索性把她杀了,然后一走了之?

    再者,就算是不死,万一伤的重了落下残疾,她还怎么跟徐靖成亲?

    虽然最后没嫁成,但她至少是抱着这个心思来的。

    “姑娘似乎也对昔年这段知道得挺清楚?”裴姨娘终于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

    她呐然未语,一时组织不了语言出来。

    不管怎么说,温婵一个人断然完成不了这么大一件事,她定然还有帮手。

    而有这个帮手就是扎伤她的人,那么她何以会如此信任这个人,让他在自己身下落下这样的伤,便就耐人寻味了!

    这个人难道会是韩若矩?

    可是韩若矩……

    她下意识甩了甩头。

    她直觉韩若矩有猫腻,可她却又抓不到点上……

    韩若矩时任五城兵马司下的指挥使,管着京师治安,诚然他有条件帮他,那她是怎么认识他的?……

    不不,就算围在张家养女身边的拥趸也很多好了,可为什么是他?

    就算韩若矩有能力有条件好了,她这么大胆的念头,韩若矩又怎么会下定决心?

    还有,温婵是为了嫁给徐靖以及掠夺她的所有才会杀她的,固然她得到了属于她的一部分东西,可她渴求的徐靖却没有得到。

    哪怕就是徐靖断然回绝了她好了,她也没有理由嫁给韩若矩……

    再者,就算有韩若矩帮忙,他们又真的具备了这样的能力吗?

    她脑子有点乱。

    头绪多到忽然间又没了头绪。

    如今只能祈盼戚九能快些查出些眉目来供佐证了。

    府里在忙着后日沈歆归宁的事,黄氏等人又开始忙碌起来。

    好在沈羲当初未曾扛下这中馈,否则的话她又岂还有时间去见萧淮?

    燕王在得到贺兰谆回话之后撤销了对萧淮与沈羲这桩婚事的关注,果然已经遣人到了沈家,要请沈若浦择日上王府吃茶。

    但是因为沈歆归宁,少不得暂且往后拖一拖。

    赐婚虽然是不可违逆,可是倘若燕王不同意,那么这婚约要落实也是难如登天的事。

    只有开始起三媒六聘,那才等于是他点头答应了。

    而至于婚期究竟什么时候履行,只要理由得当,燕王不会关心的。

    萧淮按部就班地度过了两日后,这日也早早地到了琼花台。

    他在倾听苏言对调查韩家的回复。

    “消息不是韩顿发去的,而是韩家二老爷韩建彰。

    “但韩建彰个人并没有实力针对少主,而韩家老夫人因为宋姣被赐婚,据说日前还被其女来信埋怨,据说不日就将进京。

    “所以,属下猜测,指使韩建彰给王爷送信去的这人应该是韩家老夫人。”

    萧淮久久没有说话。

    苏言略顿,又道:“韩建彰自幼资质平平,上头不但有哥哥韩建渠压着,下面也还有韩顿与韩缙兄弟顶着。

    “原先在五城兵马司当了几年副指挥使,后来韩顿入了内阁,他嫌再呆在五城营没面子,索性就回府打理起了家务。

    “因其嘴甜心又滑,倒是挺得他们老太太欢心的。”

    萧淮睨他:“有什么破绽?”

    苏言凝眉,摇头道:“此人嫖赌不沾,而且也不喜应酬。除去熟人饭局,他几乎不参加。

    “至今没听说过有什么明显的破绽在外,倘若来软的,着实难以下手。”

    而燕王在朝,他们也不能不顾后果地去撩当朝首辅的叔父。

    在接连与韩家交过几回手之后,明显他们眼下应该收敛收敛了。

    萧淮啜了口茶含了半晌,说道:“一个人总有欲望,何况他还是个有权有势的正常人,先盯着看看。”

    苏言会意。

    正要下去,侍卫就把挎着包袱的沈羲引进来了。

    萧淮目光落在她身上,再也不能移开。

    满屋子人知趣地退尽,包括跟着过来的珍珠。

    萧淮随手拿起面前舆图,清着嗓子,慢吞吞说道:“怎么才来?”

    沈羲坐下:“世子来很久了?”

    她望着他身上打扮,他今日没穿蟒袍,一身青色锦衣,也没束龙冠,只拿了只简单的金冠束着。

    看着亲近了不少,不过那股气势还在,举手投足间隐隐生威,寻常望见,真是难以逼视。

    而面前一杯茶,早已经见底了。

    “我也才来。”萧淮咳嗽。说完轻睨她,真是明知故问。

    沈羲抿唇轻笑,将案上的东西挪挪开,然后将包袱打开:“衣裳我带过来了,还带了几盒香。”

    萧淮闻到熟悉而纯净的沉水香味,垂眼看去,便见衣服已整整齐齐叠在里头。而旁边还躺着几只盒子。

    拿起来打开,那香淡匀而怡人,与昔日宋姣手上挂着的香味道竟是丝毫不差的。

    想起她当初巴巴跑到王府来坏他的婚事,他心里泛蜜,嘴角也不由扬起来。

    “笑什么?”沈羲问。

    “没什么。”他拿出两颗香放进腰上荷包,面无表情说道。

    沈羲虽然猜不透他心里小九九,但也从他眼里看出来一丝得意,随即也睨了眼他。

    萧淮细看她的眉眼。“为什么眼圈是青的?”

    她虽然施了层脂粉,颊上粉嫩如脂,但也经不住他这用了心的细看,眼圈下一片淡青色,往日朝气蓬勃的她,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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