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闹腾醒,吃的那点东西因为反胃都被吐了出来,人渐渐的一点一点憔悴了。

    皇上让自己御用的太医来看阮潇椴,都看不出什么原因,皇后被破例特许出宫两天回娘家看望双亲,顺便来看看即将分娩的哥哥。

    太久没见过面,当看到床上那个挺着高耸的肚子黑眼圈浓重的阮潇椴时,皇后几乎没认出来这产夫就是她那个曾经玉树临风的哥哥。

    “哥……”皇后带着哭腔喊了一声,阮潇椴半梦半醒的也没理她。

    皇后转过脸,凌厉的目光扫视着毕恭毕敬站在她身后的楚老爷和楚夫人,最后目光落在这几天因为着急上火而嘴角起了一串水泡的楚长执身上。

    楚夫人急忙说明了这些天的情况“我们一直找郎中在给潇椴诊治,药都不知道煎了多少碗了,他一点都喝不下去啊!我和我家老爷这几天都食不知味的……”

    皇后气消了点“不用解释,本宫并没有说是你们亏待本宫的哥哥了。”

    楚夫人和楚老爷委屈的对视了一眼,心想,捧着供起来都来不及,借十个胆子也不敢亏待他啊!

    阮潇椴幽幽转醒,看到皇后来了,低声唤了一声“苓儿。”

    “哥,你受苦了!”皇后迅速从母仪天下的威严状态转换成一个依恋兄长的小女孩,握着阮潇椴的手,眼里泪光闪闪的。

    “苓儿,他们对我真的很好,别误……额会。”话还没说完,肚子又疼了。

    “好好好,哥哥说什么都好,哥哥这次一定没事的,生孩子虽然痛,但生完就没事了。以后哥哥就可以用双儿的身份经常进宫找我说话了……苓儿在宫里很无聊的,哥哥一定要答应苓儿,要好好的……”

    皇后说了很多,阮潇椴时不时点点头含混的答应着,没过多久就又开始昏昏欲睡了。

    嫁入深宫已经十年,经历了太多的尔虞我诈,皇后早就从曾经单纯的小女孩变成了独当一面的后宫之主,虽然皇上一直对她很好,她依然觉得深宫寂寥,环顾四周找不到能说真心话的人……

    有时候皇后也想过,自己这个位置本来就应该是哥哥的,皇上对阮潇椴那毫不掩饰的喜欢连瞎子都能看出来。

    上次皇上从设城回来,进宫之后直接找到皇后紧紧抱着,盯着她那和阮潇椴相似的脸,怨怼的看了很久很久,最后缓缓放开皇后。失心了一样转身离去,嘴里喃喃自言自语着“我早就该意识到的……除了对你好之外……我已经失去了对你做别的事的能力……”

    无论有多羡慕或是嫉妒自己哥哥,皇后还是希望自己哥哥能过上舒心的和爱人平平淡淡相濡以沫的日子。本来两个人就是龙凤胎的双生子,自己哥哥能幸福,她是能感受到的,就当是替她幸福了。?

    ☆、生死相随

    ?  皇后走了没多久,阮潇椴就陷入持续的昏迷,本来就怀着孩子,又水米不进被折磨了好几天,眼看着有出气没进气就要灯枯油尽了。

    楚长执躺在阮潇椴身侧,眼里一滴泪都流不出来。一遍遍的抚摸阮潇椴那张自己魂牵梦绕多年的脸庞,再也不会因为腹痛而皱起的眉,永远不再睁开的那双经常温柔看着自己的眼睛,气息越来越弱的鼻子,失去血色且因为缺水而起皮的唇。

    楚长执的手一路向下,触到柔和弧线隆起的腹部,里面有一个曾经极其活泼爱动弹的两个人结合而成的孩子,现在那孩子已经和它爹爹一样,要离开了。

    “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

    上苍曾经觉得楚长执怪可怜的,就把马车帘子里面正在揉肚子的阮潇椴送给了他,现在上苍开始妒忌楚长执,就把这一切都收了回去。

    上苍才不管楚长执接受的了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呢,反正本来楚长执就不曾奢望过能拥有阮潇椴的,上苍不觉得自己做的过分,要不然就没有“天意弄人”这个词了。

    楚府布置了灵堂,目所能及的地方一片缟素。虽然阮潇椴没进过门,他们还是按照儿媳夫的规格给他换了寿衣放入棺材。

    楚夫人已经哭晕过去好几回了,这是楚家第二次办丧礼了,上一个病秧子去世时楚夫人没那么难过。但听说阮潇椴停止呼吸时,楚夫人当时就不能思考了,感觉再也找不到更能和自己心意的儿媳夫。她也能感觉到自己儿子是真的不会再娶了。

    听闻噩耗悲痛欲绝的阮老爷被阮夫人扶着来到楚府大门口,看到门口写着楚家的儿媳夫阮潇椴过世的字样时顿时火冒三丈,也不用人扶了,快步走过去扯下那些字,进了楚府就直奔灵堂“虽然有皇上的赐婚,但潇椴一天没过门就还是我们阮家的儿子,今天我就是死也要把潇椴带走。”

    然而看到眼前的景象,阮老爷愣住了,他看到楚长执一身白衣,给他爹娘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什么也没说。傍边的丫鬟下人哭成一片。

    看到阮老爷和随后赶到的阮夫人,楚长执扶他们坐好,也是给他们磕了三个响头。

    “阮老爷,不,爹,本来应该在潇椴走后替他为二老尽孝的,但我心意已决,要和他一起走,只能来世再报答您和娘的养育之恩了。”楚长执说完,又磕了三下之后起身便往棺材那里走。

    阮老爷这才明白楚长执要做什么,他拉住楚长执“你难过我能理解,但不要冲动,椴儿已经不在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

    阮夫人对楚老爷和夫人说“你们还不快管管,别让长执做出什么傻事。”

    楚夫人已经哭的说不出来话了,楚老爷无奈的抬手摆了摆“他决定了的事我们从来改变不了。由他去吧。”

    楚长执跳进棺材抱着阮潇椴,吩咐下人盖棺,阮老爷拦住下人,冲楚长执喊“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有多不孝!好男儿应该卫国尽忠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还。为了潇椴就这样去了,你就不怕身后被人耻笑!”

    楚长执闭上了眼睛,他什么都不管了,也什么都不怕,他只知道如果没有他在,阮阮在土里会寂寞的。

    盖棺的时辰到了,下人们把棺盖缓缓的合上,楚夫人疯了一般扑到棺材前痛哭“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棺盖合严了,一片黑暗中,楚长执把阮潇椴又抱紧了些“我答应过你的,生死相随。”

    棺材刚被合上没多久皇上就赶到了,直接让侍卫把已经快缺氧昏迷的的楚长执给拉了出来。

    然后打了一个手势,两名侍卫架着一名被杖责的浑身是血走不动路的双儿来到棺材前,那双儿挣扎着给阮潇椴把了脉,按了按胎位,又探了鼻息,很确定的说“假死,有救。”

    阮潇椴是两天之后醒来的,根本不知道这中间发生过这么多事,看到楚长执以后就开心的笑道“肚子不疼了,精神也好多了。”

    不到一刻钟,楚老爷楚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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