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如见皇上,五明扇的重要可见一斑。

    楚离听得心惊胆战,“扇子亡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御赐之物,丢了是大不敬之罪。”说完意识到不妥,然而看楚离似乎并未发觉这一点,渠迪才松了口气,只说这扇子是寻找灵药的利器。

    但是楚离其实听进去了,她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御赐之物——也就是说,是皇帝给的。听渠迪那语气,这五明扇是为了寻找灵药才给她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渠迪就是奉了皇命出来的,何以当初是逃出来的呢?

    楚离心中怀疑,却又不能决断。如果渠迪是奉皇命,那大可以光明正大的从旁督促她,何必搞得那么狼狈。不至于为了骗她,弄这么大一个谎言说是逃出来的,不合理。

    她没有想到渠迪和皇帝更深的用意。怎么也料不到,这一切都是为了飞鸟尽时藏良弓做铺垫。石霂告诉她,想不通的就不要怀疑。楚离也就放下了这怀疑。所以还是觉得愧对渠迪,待她较以往有十二分的好。

    让渠迪觉得国师好像爱心泛滥,对谁都一脸慈爱——噢,除了对石霂。

    跟着楚离这么久,渠迪都不想回宫了。那座宫殿里着实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在这宫外,石霂待她亲厚,楚离又爱心泛滥。渠迪不用耍心机不用过度伪装,也可以随意跟石霂聊聊天,偶尔逗逗珠儿。这种日子着实是十分惬意。她喜欢与楚离等人在一起的日子。

    这会儿听楚离说石霂生辰的事情,她有些惊讶。石霂和她竟然是同一天生辰。看楚离兴致勃勃地要给石霂准备生辰惊喜,渠迪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从小到大的生辰就没人用心给她过过。宫里每逢皇子公主生辰时,都会按例送长寿面和御赐礼物,年年陪她过生日的都是这些。实际上,这只是宫廷内侍处的惯例,毕竟皇子公主的生辰都记载在册,然而年年都毫无人气。甚至也许除了内侍的册子,根本没人记得她生辰。后来有了左昭仪,她的生辰才不那么冷清。

    她当然没办法开口跟楚离说这些。楚离跃跃欲试,想给石霂过个热闹的生辰,便来找渠迪想法子。她一心扑在两天后的生辰上,也没注意到渠迪情绪不对。

    渠迪说,“只有三天的时间,你来得及吗?”

    楚离笑嘻嘻地回答她,“我早就准备的差不多啦,就是需要你们配合。”

    “怎么配合?”

    “我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就是选了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有山有水的,我来做碗长寿面,备了些素酒小菜,大家一起饮酒玩乐,听曲儿看舞吧。”

    渠迪默默听着,又问,“谁唱曲儿,谁来舞?”

    “嘿嘿嘿,”楚离一把抓住了渠迪的手臂,“公主大人,好公主,我知道你善于使剑,剑舞一定很棒吧?”

    “……”渠迪黑了脸,“你让我堂堂大魏公主,在荒山野岭的舞剑?”

    “忘记你是公主嘛!就当你是石霂的妹妹啊,你看你自己也叫她姐姐来着。而且,这是一件多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你的舞姿能够让别人快乐,还能得到欣赏,这不是很好吗?”楚离循循善诱,“公主,你肯定没试过对不对?而且为自己的朋友舞剑祝寿,怎么会丢人呢?”

    “不行。”渠迪断然拒绝。本来就是她的生辰,竟然还让她给别人舞剑庆生,简直欺人太甚。

    楚离没想到她拒绝的这么干脆,幽幽地望着她说,“亏师姐还对你那么好,让你为她庆生你都不肯。”言下之意就是你好没良心啊!

    渠迪怎么会听不出来,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那好吧,不为难你。”楚离无奈,只好问,“那你要不要给师姐庆生?”

    渠迪扭过脸去,“要。”

    “怎么庆生呢?”楚离皱眉说,“你现在什么都没有……”

    渠迪愤而起身,“我舞剑!”

    楚离连忙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地吐舌。又道,“其实要不是我鞭子学的不好,我就不让你来了。”

    渠迪不理她。

    楚离又好言好语的劝着哄着,渠迪才渐渐平静下来,但到底也没给楚离好脸色,“我是为了石姐姐,可不是为了你。”

    “知道知道知道!”楚离点头如捣蒜。

    然后又去找公输定。公输定一个大男人,楚离主要让他做苦力。用他那辆木车装铁锅陶罐之类的,运到楚离选的地方。公输定心疼的不行,一路上不时地说小心小心,楚离“嗯”了声,“就是得小心,不然把瓦罐打碎了就不好了。”

    “……”公输定也黑了脸,拒绝跟楚离说话。

    最后一个就是珠儿啦。小珠儿任务很简单,就是缠着石霂,不让她发现端倪。

    偷偷摸摸地做着这些,楚离这两天见天的不见人影,卯时就拉着渠迪出去了,亥时才回来。一回来沐浴完就直接爬床上抱着石霂睡了,一句话都没跟石霂说过。

    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石霂每天看她视自己如无物,只会亲昵地拉着渠迪出去,脸色是越来越阴沉。三月三这晚,楚离刚爬上床,就被石霂一脚踹下去了。

    “哎呦!”楚离没防她突然来这么一下,摔得不轻。可石霂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些日子以来,石霂靠着千年红参调养身子,寒气依然严重,她们同榻而眠,每晚楚离都会用自己给她取暖。楚离不知道的是,每次石霂看着她冻得发抖却还是执意抱着自己不松时,心里既软成一片,又心疼不已。可是,这并不能阻止石霂打翻醋坛子。

    即便对楚离十分放心,即便不认为楚离会真对渠迪上心,可她眼看着楚离每日那些恼人的行为,心里还是汩汩冒酸水。尤其是在确定楚离着实对她有不一样的情愫之后,石霂对楚离这种行为的容忍度低了许多。她恨不能将楚离拴在身边,免得这丫头粗神经地四处招蜂引蝶。

    楚离不知道石霂在想什么,不然只怕能喊冤喊一天。她看石霂毫无动静,还以为是石霂睡着了动作不好,于是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又往床上去。可这次她还没刚摸到床沿,石霂雪白的玉足就抵在了她心口,“睡地上!”

    “凭什么!”楚离抓住她脚腕,顺势就往上爬箍住了她,“我可累呢。”

    石霂气急,“你又耍赖!”

    她哪里挣得开怪力的国师大人。没过一会儿,就听到楚离哑了声音,“你别动了……”

    石霂还想发火,忽然意识到楚离心跳不对劲,她登时也僵住了。

    只听楚离埋头在她背后说,“我都不敢碰你了……过一阵子等你身子好些,咱们就分开睡吧。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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