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二人便再不敢正眼去看,面上一热道,“我来找人。”

    “来这里都是找人,不知道姑娘要找什么人?”红衣姑娘笑语盈盈,朝楚离又走了一步,“奴家能帮上忙吗?”

    楚离又退了一步,侧身避开红衣姑娘,“就找刚刚进去的那个人。”

    “找她?”红衣姑娘眸中闪过暧昧之色,掩嘴笑道,“姑娘,这可就不能放你进去了。”

    “为什么?”楚离皱眉,“她能进,我为什么不能进?”

    “刚刚那位客人可是司音姑娘的座上宾,姑娘你是什么人呢?”她低笑一声,“我可不敢放你进去打扰司音姑娘会客。”

    “司音是谁?我也找司音好了。”

    红衣姑娘娇笑两声,“司音姑娘是我们这里的艺妓,卖艺不卖身,凭着一身好本领在入仙阁为姐妹们作曲谱词,教大家弹唱,方圆百里都有名,比我们头牌姑娘还受欢迎,岂是说见就能见的?”

    楚离被噎了一下,那红衣姑娘打量她一眼,轻叹一声,“走吧,这里可不是你这样的女子该来的地方。”言语中竟有几分无奈和凄凉。

    楚离抬头看了她一眼,还想说话,另一个一直倚着门框看戏的粉衣姑娘走了过来,“红莲姐姐,你今儿话可说多了。”又看看楚离,“恩客是来找姑娘,还是找郎官?我们入仙阁应有尽有呢。”就要拉楚离的手臂往里拽,慌得她连忙缩回手,“不不不,姑娘请松手。我不找了。”

    粉衣姑娘见状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不敢来就不要在我入仙阁门前晃,耽误我们做生意。”

    “藕儿,何苦为难一个姑娘。”红莲上前看了看楚离,“你快走吧。”便拉着藕儿重又站回到了门前招徕客人。

    楚离冷汗涟涟,不明白自己为何心虚成这样,那两个姑娘一靠过来,她就浑身不自在。见自己实在进不去了,只好先离开。远远地还听到藕儿的声音,“红莲姐姐今儿也是稀奇,竟跟一生人说了这么会子话,让鸨母知道,只怕喜得多给你几个恩客。”

    红莲笑声柔媚,“有多少我收多少,男人嘛!没有我红莲收不住的。”

    “可见姐姐身子骨好,我一晚上一个男人也就到头了。碰见脾气好的还好,遇见不好的,真真让人生不如死。”

    红莲冷笑,“一个跟十个有什么区别,到了还不都是任他们搓扁揉圆。权当自己死了就是。”

    她们还在说着什么,声音不太清楚了。楚离听进耳中,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一时想起巧娘的话,只觉得巧娘在这种地方过活,恨自己也是应该的。又想起傍晚那个姑娘说的话,自语道,“我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又凭什么想去拯救天下人,真是可笑,可笑。”

    她忽然顿住脚步,转身望着入仙阁的方向,“难道就这样走了吗?我想做的事情,总是不能如我意愿顺利达成,难道不是因为我不肯动脑子,只一味意气用事吗?师姐说,凡是须得一个忍字,依我看,还当有一个变字。”

    深呼吸一口气,楚离又朝入仙阁走去。

    红莲看见她还没说话,藕儿道,“你怎么又来了?”

    楚离笑笑,“我来找人。”

    “都说了不能让你进去。”藕儿不耐烦地摆手,红莲却打量着她道,“姑娘这回找谁?”

    “你。”楚离望着红莲,“既来此地,焉能空手而回。女儿多娇,我未曾领略。不知红莲姑娘可否赏脸入内作陪?”

    红莲一愣,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媚笑起来,过来身若无骨地倚在楚离身上,勾住她脖颈道,“承蒙姑娘看得起,红莲哪能驳了姑娘美意?”

    楚离倒是一僵,红莲有所察觉故意更加靠近了她,“客人,走吧。”

    藕儿在后面气的跳脚,“知不知道规矩啊!今儿是红莲迎门,不该接客!”

    但其实只要客人钦点,就没有不能变通的规矩。她只是懊恼就剩下自己一个在这门前灌冷风。

    红莲牵着楚离入了客房,身子一转就坐入楚离怀里,“冤家,可是看上奴家了?”

    楚离身子绷的笔直,脸色涨的通红,“红莲姑娘,请你……请你下来说话。”

    “既是邀我作陪,恩人又何必羞赧。良辰*,正是领略美景之时。”红莲久经风月,如何看不出楚离是为别的,只是她很少见到楚离这样青涩又大胆的年轻女子,对楚离既有几分怜惜之情又十分羡慕,便不自觉想逗她。

    “那……那烦请红莲姑娘打开窗户,我们赏月。”楚离绷着一张脸,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说话。

    “哧——”红莲忍俊不禁,指尖摩挲着楚离脖颈,“可不该赏那些景儿啊恩人。”

    “红莲姑娘!”楚离连忙站起来,将她半扶半推地从自己身上扯下来,“姑娘,我其实有别的事情。”

    红莲笑了笑,“别的事情,我可不能让你去了。”她自己斟了杯酒水,“司音姑娘待客之时,旁人不得打扰。这是入仙阁的规矩。”

    楚离沉默了会儿,“那她跟那个客人是什么关系?那个客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恩人都说了是司音姑娘的客人,自然就是恩客与艺妓的关系咯。客人到入仙阁来,还能做什么呢?无非是些风月浓情。”红莲扫她一眼,“倒是姑娘你,和那客人是什么关系?”

    听她说着,楚离心里却一咯噔,“这么说,那客人她……她是磨镜了?”

    红莲一顿,挑眉道,“恩人不也是?”又道,“这没什么,我们这入仙阁应有尽有,男人女人,想找男人女人,都能让恩人满意。”

    楚离却变了脸色。她可一直对于石霂和巫溪交好耿耿于怀,这下可好,原来巫溪竟也是个磨镜。楚离心头堵了口气,怎么都不舒服。心想,为什么巫溪对石霂这么上心?恐怕没安好心。也不知道石霂知不知道,又怎么看。

    她霍地站起身,推开门就走。

    红莲道,“恩人去哪儿?”

    “你不让我找人,我在这里也没意思。”楚离要走时,红莲再次拦住了她,“恩人要走自然使得,可也不能空手套白狼,把奴家诳进来,什么都不给就走了?”

    楚离一怔,“要……要给什么?”

    红莲饶有兴趣地打量她,“无非是些金银珠宝首饰之类的,姑娘,你来都来了,酒我也陪你喝了——”看一眼楚离那个没动的杯子,红莲轻咳一声,“虽然你没喝,但我既然随你进了房,就没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我……”楚离闹了个大红脸,“我没钱……”

    “恩人是戏耍于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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