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的人除了师姐,没有一个不是有所图。便是碎碎——也不过和巫溪一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拆散她和石霂。

    而那些百姓,更是愚蠢不堪,上面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早就将楚国师骂的体无完肤了。

    她可曾做过什么错事?楚国师一生清清白白,自问仰不愧於天,俯不怍于地,可偏偏是她一步步被人引入死局。

    楚离心中生起了强烈的愤怒和恨意,眸子里几乎压不住喷薄而出的戾气。

    天下人如此负她,她便负尽天下又如何!

    赫连皇后却被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决绝和恨刺中了心头,这种神情何其熟悉!她正待细看时,楚离却闭上了眼睛,攥紧双手全力压下所有情绪。待再睁开眼睛时,她眸中已经是一片淡然。

    赫连皇后和崔浩这事儿,必须有个说法,不然她自己撞破了这等天大的秘事,怎么能活着出去?可她不想死,她还有那么多恨和怒没有消解。

    但要怎样才能打消赫连皇后和崔浩的疑虑呢?怎样才能让她们相信自己呢?

    “师姐”两个字在舌尖跳跃,却还是被她吞了回去。她不想把石霂扯进这危局里,那怎么办呢……楚离终于开了口,“坠子是上谷公主送我的。”

    赫连皇后眯了眯眼睛,“哦?”

    “我和上谷公主两情相悦,她便送了这坠子给我,做定情信物。”

    赫连皇后深深地看她一眼,半晌,微笑道,“国师累了,今夜就在这里歇下吧。”

    看来今晚是回不去了。楚离垂下眸子,“多谢娘娘。”

    &

    赫连霂回到国师府,一直在等楚离回来。可楚离久未归来。她担心不已,“难道出事了?”

    直到她忽然心头一悸,觉得心口发烫时才大惊失色,“离儿!”

    可她丝毫不知道楚离在哪里,也无处去找。而且现在早已经过了宵禁,城中禁止出入。赫连霂坐立不安,不时张望府门,却仍旧不见有人来。

    太子刘劭见她如此,忧心道,“爱妃无须太过担心,那国师毕竟是大魏皇帝钦封,应该没有大碍。”

    他现在已经时不时的口上占便宜,总想和赫连霂越发亲近一些。刘劭不是没见过女人,相反,他虽然一直没正式册封太子妃,但却从来不少妾侍。可赫连霂这样的女人,太子却是少见。一个女人,脸上有那么可怕的一道疤痕,几乎是毁容,换成别的女子,只怕要投河自尽了。可赫连霂没有,不仅没有,她甚至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容颜。而且又深谙奇门术数之道,还医术了得,浑身上下透着神秘。这让刘劭如何不心猿意马,欲窥破其面纱之下到底藏了什么。好奇让他对赫连霂愈发关注,而越关注便越觉得这女人让人心动。

    赫连霂听得他话,忽然回头道,“太子要有分寸,只有你和我时,该称我为太傅。太子莫非忘记当初和我的约定了?”

    刘劭脸色灰败下来,“记得,石太傅。”

    “太子更要记得,我既然能让人起死回生,自然也能让人生而转死。”她淡淡说罢,又道,“今夜太子宴席未能尽兴,不知是否要为你另备酒菜?”

    这是找个借口打发他走啊。先威胁又赶他走,刘劭心中不悦,却也只好道,“太傅说的是。”

    便不得不退出房间,让国师府的下人给他找了个房间,备了酒菜,“太子妃不胜酒力,已经安歇。本宫不欲扰她,为本宫另备厢房再去弄些酒菜来。”

    下人焉敢不从。

    ☆、第65章

    上谷公主心事重重地刚回到寝宫,一夜都没怎么睡好。翌日丑时就睁开了眼睛,披着外衣往外面走了走。

    就听到有值夜的内侍小声说话打发时间,“你知道吗,国师被皇后娘娘带进寝宫,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我看,八成是留宿了吧。”

    “听说国师跟公主一样的嗜好,不会跟皇后……”

    “嘘!这话可不敢乱说。”

    “是是是,不能乱说。”

    “不过,这国师可真够有本事的,皇上被她迷得言听计从,还拐走了公主,现在竟然能留宿皇后寝宫了!”

    “要我说,这国师哪里像世外高人,倒像个妖道!”

    两人正嚼舌,上谷公主走到他们身后,“国师被皇后留下了?”

    内侍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倒头就跪,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本宫问你们话呢!”

    “是……是……”内侍冷汗涟涟。

    上谷公主皱眉沉思,扫了一眼地上二人,对一旁的侍从说,“每人赏他们一杯酒。”

    内侍顿时吓得瘫软,这时候的酒可不是好酒,便连连叩首,“公主饶命!”

    “不要惊醒了其他宫人。”说完转身离去,她身后,那侍从悄无声息地拗断了两个内侍的脖子。

    上谷公主回到寝宫,暗自思量,赫连皇后找国师有什么事?竟然还留宿宫中,按例这是违反宫规的。皇后可不是公主,皇后的宫殿除了皇帝,谁也没资格留宿。正想着,上谷公主眉头皱得越发紧了,“赫连——石姐姐为何也改称赫连?难道她和皇后有什么关系?”

    寅时一到,上谷公主就急匆匆去给皇后请安。这也是少见,因着皇后身子不好,历来宫中除了在重大节日之外,是不必到皇后宫中点卯的。

    上谷公主一到皇后处,就看到楚离正陪皇后下棋,她暗自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先给皇后请安,“母后吉祥。儿臣听说昨晚母后身子不适,特地前来请安,不知道母后现下可好些了?”

    赫连皇后微微一笑,“劳公主费心,并无大碍。”

    上谷公主这才道,“国师怎么也在此处?”

    赫连皇后笑而不语,端听楚离怎么回答,“也是因为昨夜皇后抱恙,以往寇天师为皇后娘娘请过几次脉,如今便召微臣来看看。”

    赫连皇后这才道,“让国师费心了。”说罢,看一眼上谷公主,忽然又拿出了那枚坠子赏玩。

    楚离心里一咯噔。她昨天之所以明显地瞎扯了一个谎言,就是为了给自己留一线生机。赫连皇后显然对红心菩提知道什么,所以楚离能断定自己的谎言不会被相信。但是如果赫连皇后想要知道坠子原来的主人是谁,暂时就不会对自己动手。然而现在,赫连皇后明摆着故意在上谷公主面前拿出坠子,让楚离怎么能不心惊肉跳!

    果然,上谷公主扫一眼那红心菩提,“这坠子和国师的真像。”

    “正是国师的,”赫连皇后不动声色地笑笑,扫一眼楚离,又看一眼上谷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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