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刚生育过的妇人,说是早晨出门倒脏水,人就没了,地上只有一个铜盆。有人看到是被三个骑枣红色马匹的男人劫走,来去一阵风似的,旁人只看到这一幕,却没听这三个人说过话,所以不知道是哪里的口音。

    于是又去查这三匹马的下落,后来也查到了,只早些时候一个在酒楼吃饭的富商丢的马匹,等着富商一出门,三匹马全被人偷了,气得他立即去报官了。官府也去差了,说是更早些时候,看到三个乞丐在附近鬼鬼祟祟,旁人以为是要吃的,没成想竟然敢偷马,甚至还会骑马,这年月骑马可不是人人都会的。

    查到一堆与没查到没两样,沈琤若是想救这个孩子,只能走别的门路了,他对暮婵道:“咱们现在只能到处张榜,寻找这嵘王府的婴儿了,悬赏之下未必能找到,但却可以告诉绑匪,咱们很看重这孩子,叫他们别痛下杀手。”

    暮婵很信赖丈夫:“都听你的,你说了算。”

    其实沈琤也憋了气,他倒要看看哪个藩镇如此大胆,真是不想活了,敢在他眼皮底下绑人,虽然邦错人,但更可恨,这么愚蠢,真想看看他们的真面目。

    按照沈琤的吩咐,四处贴满了悬赏,榜中承诺,可以不计代价,只要将婴儿平安的还回来。

    当然张榜的同时,也叫各关隘严防死守,查探往来可疑人员。不过这就难了,沈琤也没抱希望,因为婴儿不会说话,长得也都差不多,如今战乱频发,四处是逃亡的人家,到处是长得差不多的婴儿,绑匪伪装成夫妇,很容易能够逃过盘查。

    果然,查了一个月没有任何消息,可疑的人倒是抓住了几个,但都是江洋大盗,跟盗婴的根本不是一路人。

    —

    建庆节度使谢戴仑,想杀人。

    虽然他迄今为止杀人如数,但最近几年修生养性,脾气收敛多了,能叫他燃起杀人**的人越来越少了,尤其是身边的人。

    他很想以德服人,并且一直叮嘱自己戒杀,可就在今天,他打算破例了。

    瞅着眼前的三个笨蛋和一个婴儿,他觉得额头的青筋一直在跳。除非给三个笨蛋放放血,他这暴跳的青筋才能消下去。

    谢戴仑抽出挂在墙上的宝剑,刮了刮刀刃,很锋利,盘算着先从哪个笨蛋杀起。

    郝窟头已经察觉到主公的心情似乎不大好,而刚才又拿起了宝剑,心想,莫不是要砍自己,于是战战兢兢的道:“大人,这孩子是属下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京城偷、啊不、抓来的。他是沈琤的侄子,沈琤看得极重,可以用他要挟沈琤,叫他拿城池来换!”

    谢戴仑被这个笨蛋打败了,对一旁侯立的嫡长子谢岫安道:“你来说。”

    谢岫安黑着脸道:“叫你们去绑沈琤的儿子,是因为他重要,直接能拿住沈琤的七寸,让沈琤动弹不得。你们带回个嵘王世子的儿子回来,根本不足以威胁他,反而叫他积生怨恨,与建庆结仇!”

    要绑就绑最重要的,绑个不那么重要的回来,除了把人惹的怒火朝天,准备摩拳擦掌灭了他们之外,没别的用处。

    “不会的,沈琤张榜了,说会赎回这个婴儿,不论什么代价。他还是有用处的,再不行,可以拥护他登基,也学沈琤来一个挟天子以令天下。”郝窟头为了活命,赶紧抬高这个婴儿的代价。

    “放屁!”谢戴仑受不了了,一刀劈过去,削断了郝窟头的脖子:“好不容易皇帝死了,谁还想再立?”各藩镇都想自己过瘾做皇帝,谁还会傻到再立皇帝?尤其是立一个还没满月的婴儿,又不是占据京城,有太后的懿旨,否则立一个婴儿还不被天下笑死。

    谢戴仑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气的呼哧带喘,又朝郝窟头的尸体上砍了几刀,仍不解恨:“废物,废物,叫你们去绑沈琤的儿子,结果绑回来个烫手山芋。”

    **和郑本吓的状如筛糠,闭着眼睛,听着刀砍尸体的声响,吓的几乎失禁。

    谢岫安待父亲的火发泄的差不多了,才劝道:“您也不必太过生气,咱们并非一点便宜占不到,若是沈琤真的想赎回这个婴儿,咱们趁机要几处城池也不错。虽然跟定北的矛盾摆在了明面上,但现在天下大争,沈琤有睥睨天下的野心,早晚也会对咱们动手。不如这时候真的与他发难,或许还能联合乐兴藩镇,对沈琤来个左右夹击。”

    谢戴仑皱眉:“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用这孩子换几座城池也行。最重要的是跟沈琤的仇怨挑明了,虽然被他记恨,但更多记恨沈琤的人会向咱们靠拢……”

    “是这个道理。”谢岫安淡淡的道:“父亲,不如现在就给沈琤写信,叫它拿贯州及附近的三座城池来换,贯州有天险,易守难攻。”这块肥肉,建庆垂涎了很久了,就不知这次能不能把这块肉吞掉。

    谢戴仑轻轻颔首:“那你去办吧。”但当儿子真的要走出门去的时候,他忽然又反悔了:“……还是算了,反正沈琤现在不知道谁绑架了这孩子,咱们将孩子秘密处置了,就当做没这回事吧。”

    **和郑本一听,身下一松,裤子湿了一片,哭道:“大人不可啊,这孩子金贵的很,您去打听一下,路上都是悬赏的榜文,沈琤一定会拿城池来换的,真的,千真万确。”如果孩子被秘密除掉,他们小命也就休矣了。

    谢岫安沉默片刻,突然有几分不屑的道:“父亲,您怕沈琤?”

    谢戴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胡说八道,你这个孽障!沈琤不过是冢中枯骨尔,我必擒之。”

    谢岫安收回笑容,语气平淡的道:“那我就去办了,给沈琤发信,叫他拿城来换。若他肯,我就亲自会会他。”说完,走出了门。

    **和郑本两个人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心中默念着阿弥陀佛。

    过了一会,就听你谢戴仑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滚——”两人听了,立刻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然后因为捡回一条命而庆幸不已。

    但转念一想,既然带回的孩子能够换城池,那方才郝窟头岂不是白死了。

    **不免伤感:“他虽然挖地道不怎么样,但他是个好兄弟,哪日多给他烧些纸吧。”说完,揽着兄弟的肩膀,抹着泪并肩离去了。

    —

    沈琤终于知道谁是祸魁了,原来是西边的建庆藩镇,很好很好,正愁找茬收拾你们呢,你们就自己蹦出来了,洗干净脖子吧。

    本来打算清算乐兴的,结果建庆蹦出来了,那就再让乐兴那个家伙再多活两天。

    自打接到建庆的威胁信,沈琤就盘算着,如何叫建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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