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忽然一拍手:“我可以让重光请来在京里坐镇的正一教门人前来查查啊,还是堂姐你机灵。”

    沈乔点头:“我是这么觉着的。”

    她斟酌片刻,缓缓道:“我是经过妖物作祟的,所谓事出必有因,这事儿不能等闲视之,确实该查清了才能放心,采芙有哑疾,又不识字,单单问话肯定问不出什么来,她既然是你们从牙婆手里买来的,不如去问问那牙婆,没准她能知道些什么。”

    沈晚照听她逻辑缜密,条理分明,忍不住信服点头:“还是堂姐清明。”她是急性子的,说着就取纸笔来写了封书信,让下人快马带给自家夫君。

    沈朝瞧她忙乱,摇头道:“你不必如此,那道人的话我是不大信的,他...”

    他话才说了一半,就听见屋外喧闹起来,三人忙出门去看,就见沈朝手下的几个小厮仆役推搡着采芙过来了,几人都是满面愤慨,见到沈朝立刻大声道:“少爷,本来那道士说采芙是作乱的妖物我们还不信,没想到一个眼挫不见她就在做妖法害您,幸亏被我们逮住了,真是个没有心肝的,您看看这是什么!”

    他说着摊开手里一块厚厚的麻布,麻布里包着几个正在蠕动,五彩斑斓,体态狰狞的毒虫。

    ☆、第11章

    采芙双眼通红,似乎急着辩白,却又咿咿呀呀地说不出话来,那情势瞧着甚是凄慌,屋里的三人都齐齐皱起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本来制着她的几个小厮,一个不留神没压制牢固,就被她冲上来一把把被麻布包着的虫子打在地上,她趁机重重踩下去,转眼就把几只体态狰狞的虫子踩个稀烂,她这一伸手不要紧,就见胳膊上几道被利器划破的新上,动作一剧烈就往外淌血。

    压着她来的小厮抬脚要踹,恨恨骂道;“你还想毁灭罪证?!我看就该把你交给道长,让道长把你打个魂飞魄散,看你还敢不敢出来害人?!”

    采芙仰头看着沈朝,苍白的面上满是祈求,似乎盼他能放自己一马。

    “你们先把她放开。”

    “先寻个地方把她暂时看管起来。”

    沈家兄妹俩同时出声,几个仆役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听谁的。

    沈晚照是关心则乱,气的跺了跺脚:“都这般了,你还犹豫什么?!”

    采芙既不是他通房,也不是妾室,沈朝这幅誓要把她护到底的架势实在让人着恼,难不成真像是那流霞道人说的,沈朝是被她迷惑住了,所以才拼死相护的?

    沈朝正欲还嘴,沈乔却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先不要吵了,又招了招手让两人进屋,低声道:“你们是当局者迷,我这个旁观者在一边瞧着却有很多不清不楚的。”

    沈晚照也稍稍冷静下来:“你说说看。”

    沈乔道:“她进你们府上也有几个月了吧?若是真的想害阿早,又是一直跟着伺候的,什么时候害不好,怎么非得赶到今日,那道士一说就开始出手害人了,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这是其一,其二,就算是妖物作祟害人也得有个说法吧,阿早对她又不差,害了阿早对她有什么好处?”

    沈晚照也是灵慧之人,方才不过是事关同胞兄弟,关心则乱,闻言长吸了口气,叹道:“是我糊涂了,这两点竟没想出来。”

    沈朝是个妹控,见妹子面色郁郁又不忍心,宽慰道:“没事,你脑子一直不好使,我还能不知道吗?”

    沈晚照:“...我谢您了诶!”

    其实这事儿要是搁在别的府上,就算采芙是真冤枉的,但总归主子的性命远大于奴婢,也只能打杀了她,再轻些也得发卖的远远的,也就是侯府上下俱都仁厚,才非得把这事儿弄个明白,不想错怪了忠仆。

    沈乔又道:“不过如今既然真出了毒虫这档子事,总得把事情弄个清楚才能安心,我私下去寻牙婆问一问,也不会打草惊蛇。”

    沈朝和沈晚照齐声道:“那怎么成?还是我们叫个管事过去吧。”

    沈乔道:“我不过是寻牙婆问几句话,没什么好不放心,这事儿让人知道的太多也不好,你们若是不放心,让个管事陪我去就是了。”

    沈晚照要跟着,她摇头道:“你出面太打眼,我就是去问问,若是场误会那自然皆大欢喜,要是内里真有什么龃龉,你去了就有些打草惊蛇了。”

    她既然这么说,两人只得应下,选了得力的管事陪着她,又说了那牙婆的地址,派了上好的马车。

    等沈乔走了之后,沈晚照又是比划又是挣扎的采芙,沉吟半晌道:“那就按娘说的,先着人把采芙看管起来,你们好生待着,别伤着她,等堂姐问完了话再做定夺。”

    她想了想又对采芙道:“我知道你现下心里憋屈,好端端地被人说作是妖物,可如今这情势...先委屈你一阵,等我们明明白白地查清楚了,最好能还你一个清白,可好?”

    采芙虽然口不能言,但听力无损,闻言双手垂下,竟真的不再挣扎了。

    ......

    京里头温首辅收到娘子的信,信上说舅兄身边的丫鬟被什么道人说成是作祟的妖物,他们对那道人难以轻信,却担心沈朝安危,让他请国教门人移步沈家别院探查。

    依着他首辅的身份地位,自然知道好些平头百姓不能知道的鬼神之事,这些事儿自古就有,只是天子为了稳定民心不曾对外言说,他也不敢小觑了,正好今日国师进京面圣,他想着请门人还不如请门主,干脆设法邀约国师前往。

    淡长风对这些交际兴趣缺缺,本来是不打算赴约的,还是后来听说沈乔是他娘子族亲才起了些兴致,答应赴约。

    首辅对他古怪的脾性有几分了解,知道直说他也未必应下,先闲话几句,然后才把怪事说了,无奈笑道:“我那舅兄是个读书人,遇到这种事儿头一个不信,再说那丫鬟对他素来忠心,他对那道长所言半分不信的,所以还想请国师移步,看看那位道人所言是真是假。”

    淡长风兴致乏乏,直接道:“你们担心她是妖物,不过是怕她害了你舅兄,可她既然是你舅兄丫鬟,要下手机会多的是,要害早就害了,何必等到如今?既然她不想害人,那是不是妖物又有什么干系?”

    温首辅自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事关亲人,难免多一份谨慎,若有所思地瞧了眼淡长风,目光微闪:“我一介凡人不懂这些,却也觉着国师说的有理,这就回去告诉夫人和岳母还有夫人堂姐,免得她们担惊受怕。”

    淡长风偏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微冷:“首辅果然厉害,擅于洞察人心。”

    就是隔着斗笠温首辅都能想象出他冷淡的面色,暗道果然这位国师对沈乔很是关注。

    他正欲陈情,忽然见淡长风又调转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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