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了什么,方雨什么时候有这种特异功能了?他和闻天对视了一下,闻天的脸有些怪怪的,他俩占惯了同学的便宜,现在却被方雨耍了个团团转,脸上彻底挂不住了。

    “嘿嘿,方雨,你一定是偷着翻张让的东西了,要不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闻天灵机一动抓住借口,你方雨让我们不爽,我们就跟你方雨没完。

    方雨一楞,知道他俩无赖,却不知道他俩如此无赖。

    李代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尽管不想惹也不敢惹闻天和张让,可是做人不能这么过分吧,刚要上前说点儿什么,却被吴保拉住。

    “闻天,这话可不是乱说的,我翻张让的东西!谁能作证?再说了,我方雨今天早晨从到校开始,一直到下晚自习才回到这里,我什么时候能翻张让的东西?”方雨怒了,泥人尚有三分血性,闻天还有张让你们能不能别这么过分!

    “对,我中午回来睡觉,方雨没回来,寝室里就我自己,要说翻东西,怀疑我好了。”李代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

    “你妈波依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张让骂了一句,同时一脚踹在了李代的腿根上,虽然力道不大,李代一瘪嘴,委屈的泪水在眼中打转。

    “张让,你怎么打人呢!”方雨的眼睛也立了起来。

    “我打人怎么了,又没打你!”张让朝着方雨凑近了一步。

    “咋的,咋的。”闻天本来就憋着劲要捣鼓方雨,看张让来劲,他也凑上前来,一个人打架找茬胆怯,有了帮手就不一样了。

    李代吃了亏,正兀自委屈,见方雨也要吃亏,一激动,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被吴保拉到窗下,远远地离开方雨、闻天、张让。

    方雨看看张让,又看看闻天,说实话他心里也非常紧张,气血霎时涌入头部,呼吸也急促起来,“做人要讲道理。”

    这句话说出来,方雨也觉得自己像个傻波依,跟这种无赖说这话,就好像对一个卖淫女讲廉耻一般,反遭人笑!

    果然,闻天和张让齐声怪笑,闻天说道:“方雨,如今这世道有好多道理,你方雨有你方雨的道理,我们呢,只讲我们的道理。”

    “对。”张让附和,接着说道:“方雨,你手里拿的是我的东西,既然你清楚我的柜子里有这个东西,就证明你偷着翻我的东西了,谁借你狗胆子了,敢翻我的东西,你长几个脑袋?”

    “我长几个脑袋,你张让敢要一个吗?”方雨被彻底激怒了,回敬了一句。

    “哟——”闻天拉长声惊讶了一声,“这是方雨说的话吗,看不出来啊,偷东西,还能说跟我们一个腔调的话,行啊方雨,你八成是皮子紧了,找我们给你松一松。”

    “嘻嘻,就是,方雨,今天的事要想拉倒,赶紧把东西还给我,再跪下来跟我们道歉,我就不追究了,好吧。”张让笑眯眯的,态度极为和蔼。

    “这东西是你张让的?”方雨晃了晃手中的随身听。

    “对,我的。”

    “这个是什么。”方雨将随身听的背面冲向闻天和张让。

    这时候还没熄灯,屋内亮得连一根针都看得清楚,随身听背面有一个用锐器划出来的“楠”字,随身听塑料外壳是黑色的,为了能将字迹显出来,用白色的蜡笔涂了一下,因此白色的字迹分外显眼。

    “我的表弟叫张楠,这个‘楠’字,就是他自己刻上去的,张让,为什么是个‘楠’字,而不是一个‘让’呢?”方雨这句话讽刺的意味,连三岁孩子都能听出来。

    “你妈波依……”张让一指方雨,被方雨一巴掌拍了下去。

    “不许骂我妈!”方雨被气白了脸,完全忘记了恐惧。

    “哎嗨!还想支巴支巴?”闻天凑近方雨,伸手将方雨胸前的衣服死死地揪住,往怀里一带,方雨朝后一挣,不知将什么东西拉断,“咯噔”一下,接着不知是什么东西顺着方雨的贴身衣服里滑落在地。

    随着“吧嗒”一声,闻天和张让同时低头看向地面。“什么玩意儿?”

    方雨一摸胸口,脸色大变,因为右手拿着张楠的随身听,只能伸左手握住闻天的手腕,本能地一转腕。

    打死闻天也料不到方雨这一抓有如此之大的力道,疼得“哎哎”地不住哀嚎。

    张让一见闻天吃亏,一挥手猛掴方雨的耳光。

    方雨的左手正握着闻天的手腕,只能用拿着张楠的随身听的右手挡张让的挥击。

    “拍……哗啦。”

    方雨挡住了张让的挥击,随身听却被打落,在和坚硬的水泥地面碰撞的刹那,零件们顿时“天各一方”。

    “啊!”方雨惊叫了一声,松开闻天的手腕,闻天如获大赦,退到一旁,不住摇着手,并按摩手腕缓解疼痛和麻木。

    “哟,呵呵,没留神,送给你好了。这什么玩意儿?”张让一见随身听碎了,心情大好,接着看到水泥地上落着东西,似乎是从方雨身上掉下来的。

    本来方雨极力压抑着愤怒,随着随身听的碎裂,情绪处于爆发的边缘,张让还不知死活地要弯腰捡方雨掉在地上的那块环形玉石,原本方雨就很爱惜它,发小送给他的东西,让他觉得生活还有许多温馨,加上这段日子以来的变化,越发珍惜这块玉石,谁要是打它的主意,就等于动方雨的命根子。

    方雨吼了一声“滚!”一推张让。

    按照常理,推推搡搡的,只不过能使人后退一步而已,可是方雨一推之下,力道大得吓死人,张让就感觉自己在这个巨大的力道之下,跟一片树叶一般轻盈,横着飞出去两米,还把刚才玩牌用的桌子撞倒,要不是有这个桌子挡着,只怕张让会一直摔到墙上,

    桌子倒地发出“哐啷”一声巨响,张让压在桌子上,接着滚倒在地。

    与此同时,灯灭了,一切都淹没在伸手不见五指之中。

    第三十章 冲动之后

    创世更新时间:2014-07-26 17:00:00  字数:2627

    在几秒黑暗中,静得令人窒息,四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不约而同生出一个念头——张让是不是死了?

    “哎哟……噢……”

    张让的呻吟声突然响起,四个人方才放下心来,特别是方雨,那黑暗中的几秒钟,就跟过了数年一样漫长。

    “张让,你怎么了?”这是闻天的声音,接着“啪”的一声响,一小团昏黄的火光亮起,闻天从初中起就成了烟民,天天打火机不离身,现在派上用场。

    打火机上的火光虽然昏暗,可是相对于刚才那几秒钟的黑暗,仍能令众人心头一亮。

    方雨看见张让的身体就像一条垂死的虫子,无力地蠕动,呻吟得跟被人痛揍了的狗似的。

    这一情景,令方雨心灰如死,看样子张让伤得轻不了,且不说结下多大的梁子,就张让的伤势来说,很有可能要赔付巨额的医药费,完全可以使本来就生活困顿的方雨崩溃。

    “快点蜡!”打火机很快就烫手了,闻天扔掉打火机后怪声怪气地叫了一声。

    “我这里有手电。”吴保一转身从自己的床铺枕头下抽出一柄手电,一按开关,白亮的光柱打在了地面上。

    “快照一下张让,看他怎么样了!”闻天说着蹲下身查看张让的伤势。

    方雨呆滞地看着被巨大的光斑笼罩的张让,都说冲动是魔鬼,方雨觉得自己只怕真的要完了。

    “方……方雨,你……你咋恁么狠,你就等着赔钱,等着偿命!”闻天观察了一下张让,回头一指方雨。

    嘿嘿,方雨啊方雨,这下看你怎么办。

    方雨原意是上前来查看一下张让的伤势,因为凑近了几步,距离拉近,闻天表面上兔死狐悲、心里幸灾乐祸的念头,被方雨感知到了。

    “哎——腰断了……”张让赶紧配合闻天给方雨施压。

    事情到了这一步,方雨明白什么才是绝望,当年刚记事起,父亲抛妻弃子,母子相依为命,苦,但不算绝望,母亲外出赚钱一走就是几年,自己过得无人庇护的日子,苦,也不算绝望,最近濒临失学,苦,还是不够绝望,而此次此刻,真的绝望了。

    人到绝望的时候,往往会爆发出可怕的一面。

    “是吗?张让,要不要我再给你添点儿伤?”方雨说这句话时,语气是冰冷的,在场的人听起来都觉得陌生无比。

    张让从摔倒的剧痛中缓和过来,和闻天几乎是同时打了个冷战,那个唤醒他们心底恐惧的方雨又出现了!

    闻天和张让想要硬抗,无奈胆量不够,只能耍无赖。

    “方雨……哎哟……嘶——”张让刚一开口说话,腰背间的剧痛使他吸了一口冷气,“你等着方雨,噢……嚎……腰……腰是不是折了!”

    “对,方雨,你等着,明天我们跟学校反映,学校不管我们就找警察,我们让你方雨赔个倾家荡产!”闻天马上附和张让道。

    方雨悠长地呼了一口气说道:“你们俩真的要毁了我方雨?”

    “次奥,我要是残了,我不光要你赔个倾家荡产,我还要在你家吃在你家喝,我……我赖你一辈子!”张让放出自以为犀利的撒手锏。

    “那好吧,你们既然要毁了我方雨,那我也无话可说,张让,你不是觉得自己残了吗,不如我给你来个痛快,省得后半生活得痛苦,我方雨呢,给你偿了这条命,都死了干净。”方雨说着朝侧面走了一步,伸手将一把靠背木椅扯过来朝着仍倒地不起的张让凑近。

    “哎哟!”闻天惊叫一声丢下张让龟缩到寝室门口。

    张让一见方雨提着椅子朝自己走来,口中不住地“哎哎”地叫着,动作麻利地站起来,退到闻天身旁,准备推开闻天夺门而出。

    “噗!”李代差点乐了,赶紧捂住嘴巴。

    “张让,你没事了吗?”方雨仍提着椅子,看着躲在门口阴影里的闻天和张让。

    “我……我有事,事大着呢,方雨,今天的事完不了!”张让仍嘴硬。

    “完不了?好吧,你们总找我方雨的麻烦,还想毁了我方雨,我只好豁出去了,你什么时候想找我方雨的麻烦,我只管奉陪,今天只是一个开始。”方雨特意将“开始”咬得特别重,在昏暗的手电光中,传达着锐利的味道。

    闻天和张让一下没了声音,僵持了几秒钟后,闻天说道:“方雨,我……我先不跟你计较,我睡不着,先去网吧过过瘾。”说完转身推门出去。

    张让干脆二话没说,双手托着后腰,喝醉了一般跟在闻天的屁股后也出了207寝,连门都没关。

    方雨默默地看着闻天和张让离去的背影,将椅子扔在一旁,心里空荡荡的,说不上是悲是喜。

    “走了?”吴保像个贼似的轻手轻脚走到寝室门口,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

    “真走了!”吴保将寝室门关上,将门栓插好,回过头一拍方雨的肩膀,“行啊你,太他妈的痛快了,其实啊,我一直想收拾他俩来着,想不到你先动上了手,算了,就放他们一马吧。”

    没人理会吴保的装腔作势,李代摸着黑将掉落在地的玉石捡起来,递给方雨,“这是你的吗?”

    方雨接过玉石,说了声“谢谢。”将玉石握在手心,摩挲了几下,还好,一摔之下,玉石没损坏分毫。

    吴保打着手电将桌子扶起来,椅子靠着桌子摆好,接着将散落在地的扑克牌一一捡起来扔在桌子上,伸个懒腰,“今晚可睡个好觉了,没了这俩小子,真好啊。”

    “方雨,你还看书吗,我这里有蜡烛。”李代一拍方雨的肩膀。

    近距离之下,方雨知道李代心里对于闻天和张让吃瘪也感到痛快,但也就此彻底得罪了这两个无良同学,离毕业还有将近两个学期,担心方雨以后的日子该怎么熬呢?

    对此方雨大为感动,回头对李代说:“谢谢你啊,蜡烛算我借你的,改天还给你。”

    “这什么话,一根蜡烛而已,什么还不还的,其实……看你这么棒,真的替你高兴,算了,不说了,我睡下了。”李代说着回头上床睡觉。

    方雨知道李代指的是考试,其实方雨知道李代是想说,方雨能不能帮助他,但这话又说不出口,方雨也不认为自己能帮上李代,只是进步而已,跟班级的林菲、李进等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李代,你放心,我方雨能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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