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室离周家稍有点远,赵浅还是特意绕到两条街外,买了周母最喜的糖炒板栗,让人用锡纸仔细密封包好了再取回车上。

    有些功夫做了永远不会嫌多。

    喜与更喜真是一般状况下发生的事。

    赵浅坐在车内理了理自己的发和衣服,换了双低跟的鞋,然後才微笑着踏脚出去,即便不是高跟鞋,她也能踩出那样的感觉来,每个姿势和步子极尽做到最好,远看近瞧都很美,她站在周家的台阶外面,未停就偏头去打开手提包,没等她掏出钥匙,周家里的雇工已经很快把门打开。

    赵浅低声对她道了声谢,头也未抬,径自拎着包往里走,身後发丝因为主人的动作随着风往上飘起几缕,其中某处迎向的地方,那里高空正安然悬挂着部外置摄像头,可以将院外的一切笼罩进去。

    像素,不低。

    “浅浅,回来啦。”周母就站在院内等她,看样子是刚从屋内出来,很自然地拉住她的手,“你这孩子妈不打电话也不知道回家。”

    赵浅如今踩着矮鞋站直了顶多比周母冒出三四公分,高度正好不会让人有任何不适的距离感,她歪着身子半倚在周母肩上撒娇,把东西递过去,“妈,我这不是得了您的令很快就乖乖回来了,知道您爱这家,这是买给您的。”

    周母明显楞了下,但接过袋子还是高兴,笑得十分温和,“还是有个闺女贴心,轻怀怎麽也做不到这样,浅浅,家里来客人了,咱进屋吧。”

    赵浅点点头,随着周母推门走进。

    果然有客人,坐在沙发上,而且是赵浅从未见过,看起来很年轻的个姑娘。

    “浅浅,这是汤继。”周母牵着赵浅,替她介绍,语气里的亲疏还是很容易就能分辨出,距离一下就拉开。

    “汤小姐,你好。”赵浅礼貌地先伸出手去。

    “你好。”声音很好听。

    可惜周母并没有道明汤继的身份,她仅瞥过一眼就明白周母刚刚的晃神是由何而来,茶几上摆着的,可不就是和赵浅买回来的东西一样,连外包装都没有区别,同是‘浓味’板栗家特有的锡纸袋。

    讨好?!这是她脑海里最先蹦出的两个字。

    周母唤了雇工上来,把赵浅带来的袋子递给其中一人,“送到内厅去,我过会儿吃,先开饭吧。”

    赵浅不动声色打量着面前的人,若要分析,这话说来可多,周母不道明她的身份,说明她肯定不是周家亲戚什麽的,她昨天在宴席上没见过她,肯定也不是周家的朋友,忽略二者不说,又要贴上来的人,算来算去,大概只有一个缘由了。

    赵浅皱了皱眉,不自觉烦躁起来,真好,这才结婚第几天,豺狼已经寻上门。

    ☆、圈养无罪 十一、玫瑰,虞美人

    只是这个美人胚子模样的豺狼不知道是不是沾惹了过多烟花的气息,凶狠的力道没看出些,倒是浑身散着柔柔弱弱的味道,安静地坐在客位上,话不多,待周母问了就答上几句。

    此下一看,豺狼立刻变身成娇养在温室里的玫瑰。

    赵浅自己就仿佛是那漫山遍岭,一路疯长的虞美人,内里价值极高,但本质上从未被人待见过。

    赵浅的眉头又皱了皱,从两人话里整理出几分信息来,虽然她还在笑着,可笑容无论如何也装不出特真诚的样子,此类的气场她曾在某处见得多。

    而她如果没有料错。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与他们八字不合的。

    赵浅心中所想的,正是被人们统一唤为江南的地,这地气候着实好,滋润了不少才子佳人,那些摇曳生姿的女子便如同民国时期月牌中走出的丽人一般,可媚、可娇,再如何傲娇也不会被人说出闲话。

    过火了最多会被只会道上句,本该这样,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单凭‘江南’二字,已足以供骚客颂上千年也不够,似乎这麽大块的地,一旦冠上它的名,总归就是美。

    赵浅端起茶杯,抿了口茶,俏皮地对周母眨了眨眼,“妈,多亏了您,我才能尝到这麽好喝的茶,你这手艺,‘同福楼’里最年长的师傅可也比不上您,以後我可要经常来蹭着您了,到时候您可别嫌我闹。”

    周母因周父过世,儿子也不同住的缘故,平日还是孤寂的多,就喜欢摆弄这些茶茶水水的古物,赵浅她们今天喝的这茶水,便是出自周母的手,这一番话赞美得,周母端庄的形象差点没保住,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含笑地拍了拍赵浅的肩,“小丫头片子,就爱说些话来哄你妈,也不注意着点,还有客人在呢。”

    她年纪长了,赵浅明里暗里表示了要多陪她,有个小女儿在自己耳边叽歪其实很高兴。

    赵浅偷偷笑,这话也唯有她说了正好,明知道是取悦仍能让对方很高兴,不会生出他样心

    思。

    “听妈说汤小姐来自江市?我曾在那儿呆过几年,地方很美,果然是不负传说中水乡的盛名,我很喜欢。”赵浅很明理,听出她的意思,顺着周母的话,稍微拐了个弯就把话题引到汤继身上去,不至於让主人冷落了对方。

    她们磁场再对不上号,她虚伪着依旧要做出极其热情状,把周家新妇的姿态摆好了。

    事实上赵浅极其厌恶那座叫做江市的城,但她撒谎向来不需要任何前奏,白的能说成黑的,死了也能被拉活,你还看不出半点乱扯的痕迹。

    不过汤继完全辜负了她整番自我恶心的功夫,人只是礼貌又低调地说,“那地方确实是美的,不过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过,对於它许多印象也就淡了。”

    答得可真够令人忧愁的,按她话的意思压根是不想与江城扯上关系,一下子把赵浅准备好的台词全部都堵了回去。

    赵浅心里淡淡哀伤鸟,脸上从容微笑着,没有搭话。

    在你不清楚如何正确应对一个人的时候,保持最基本的笑容是不会出错的,但切记,勿要笑得太二,此时讽刺与赞同仅维持着不到一毫米的距离,正常情况下整个面部神情放松了,嘴角浅浅上扬即可。

    虽不绝佳,却挑不出毛病。

    这些极为拿手的东西赵浅向来是能做到最好就做到最好,如果不能,她勉强退而求其次做到让人闭嘴的地步。

    “汤继,听说你前几日身体不舒服,现在怎麽样了。”周母在她们集体礼貌以对的时候,问了句。

    不知道是不是赵浅的错觉,汤继的眼神明显黯淡了下去,“伯母,就是一点小毛病,在医院呆了几天,现在已经好了。”

    赵浅默不作声地品着她的茶,在旁看两人的互动,竟未能将事情完全理出个大概。

    周母对汤继的态度,算不上多热烈,充其量能说面上过的去,可表明上分析汤继的身份,她来自江市,现在是周家企业的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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