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深邃的双眼目光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扳开楚绎的手,不容置喙道:“回去,听话。”

    一直到两辆车前后消失在马路转角,楚绎才没精打采地开着秦佑的车自己回家。

    车开进别墅院子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变阴了,早晨出门时还是阳光灿烂,所谓天有不测风云,大概就是如此。

    这天一直到深夜,秦佑还没回来,楚绎在起居室一直坐到十一点后,电视里播着什么他完全没看进去。

    电话铃声响起来,很快拿起手机,只看了一眼,眼里刚才亮起的光芒倏忽间暗了下去。

    电话接通,他的经纪人说,“三天后就是牵手基金的启动仪式,我订的后天晚上的机票,到时候你和凌珑一起去c市,先提前一天参加宣传短篇录制。”

    “启动当天站完台,直接从c市出发去录你的真人秀,小王跟着你去。时间安排我已经传给你了,你是不是还没看过?”

    楚绎这才想起来他下午看过日程表之后,没给经纪人回复,诚恳地道了个歉。

    经纪人笑笑:“这才休息几天你心就野成这样了,叫我怎么敢给你放大假?”

    电话挂断,楚绎看着屏幕上的时间,已经快要零点。

    于是他像之前很多次一样,发了个信息过去。

    “秦叔,今天晚上你回家吗?”

    本来后面打了个表情,但觉得不合适,又删掉了。

    约摸过了半小时,秦佑回复他一条信息,只有几个字。

    “我在石峰。”

    除此之外,别无他话。

    秦佑是第三天下午接近黄昏时回来的。

    楚绎正拖着行李箱,准备出门跟助理碰头,迎面就看见秦佑走进了大门,身上穿的还是他们分别那天的衣服,头发凌乱,下巴胡子冒出青茬。整个人像是几天无休无眠似的,眼睛里头布满血丝。

    而且压根没注意屋子里还有其他人,甚至没注意楚绎还在他跟前,目光毫无生气,像是有什么倾覆坍塌被摧毁殆尽后的死一般的沉寂。

    他进门,换鞋,接连着几个动作都像是机械地进行。

    楚绎一时大惊,手里箱子撇在地上,大步上前伸手想要搀住他。

    但张了张嘴,觉得这时候他一惊一乍,反而让人难受。

    秦佑这样强大的男人,不可能喜欢别人把他看得弱势,他不可能接受自己哪怕一丝半点的脆弱被别人的任何语言和行为放大。

    虽然知道自己心里头对他只是担忧和心疼,楚绎还是若无其事地扯出一个笑,跟在秦佑身侧,“你回来了,吃饭了吗?要是还没有的话,先上楼洗个澡,下来就能吃了。”

    秦佑缓步往前走,这时候步子也没停下,目光缓滞地转到楚绎的方向,但也没聚焦在他身上。

    片刻,低沉地嗯了声,没多说什么,朝着楼上去了。

    楚绎停在原地,眼圈微微发红,他不知道秦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不能问。可是他很明白,秦佑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整个人行尸走肉似的,他不可能丢下他自己离开。

    把行李箱拖上楼,转头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

    经纪人听完他说的话,惊怒地说:“飞机还有两个小时就要起飞了,你现在跟我说你不去?你知道借公益活动宣传对艺人的形象益处有多大吗?”

    楚绎的回答温和而坚定,“我拿出的钱,希望能帮到孩子们,至于宣传这次就算了吧,我真的走不开。”

    经纪人暴跳如雷道:“这是你的工作!”

    楚绎笑了,“我中午吃了虾,现在过敏得要切气管才能活,娴姐,出道几年,我从没误过一次工,这次算我不对,我保证没有下次,好吗?”

    经纪人冷笑一声,“年前自己吃完一盘虾都没事的人,你跟我扯不打紧,这还咒上自己了?”

    话是这样说,终究是让步了,最后嘱咐楚绎只给两天的时间。

    隔天后的早晨,楚绎必须乘第一清早第一班飞机去真人秀剧组报到,这就是她容忍的底线了。

    楚绎只得应下,下意识地转头看一眼房间门的方向,他但愿,一夜一天的时间,秦佑能恢复如初。

    但事不从人愿,这天秦佑洗完澡下楼根本没去餐厅,而是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家里阿姨向来不在这过夜,赶着做了一顿晚饭送进去,片刻后又端了出来,对楚绎摇摇头,压低声音说:“不吃,让我原样端出来了,秦先生今天很不对劲啊。”

    楚绎又是一愣,从阿姨手里接过托盘,自己走到书房门口,敲敲门:“秦叔。”

    又敲几下,一直没有人应他。

    楚绎心一横,伸手拧开门锁,推开门,心又是猛地一缩。

    扑面而来一阵呛鼻的烟味,房间里根本没有开灯,黑乎乎的,只有庭院坪灯的光亮从窗口洒落进来。

    过了片刻眼睛适应黑暗,楚绎走进去,看见一个黑影坐在宽大的写字桌前。

    楚绎端着托盘走过去,伸手打开桌上的台,把光线调到最暗。

    即使不算晃眼,但突如其来的光亮,秦佑只是反射性地微微眯了眯眼。

    他进来,秦佑也还是坐着在那没动,眼光直直地看向桌上相架,相架里边龛着的是燕欢的一张照片,黑白照片已经泛黄,遗像似的。

    楚绎把托盘放下,看见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秦佑那么爱洁的一个人,烟灰撒得深褐的桌面上,雪点似的,到处都是。

    他做了这一连串的动作,动静绝不算小,但秦佑就像是没意识到他存在似的,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浓黑的眼眸,眼光颓然,神色落寞。

    楚绎不知道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强大到似乎无所不能的男人挫败颓唐到这样地步。

    看一眼桌上的照片,很显然跟秦佑的母亲有关,可每个人都有不容别人轻易触及的心伤,让秦佑颓废至此的事他不能开口问,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

    己无能。

    楚绎走到秦佑身后,抬起双臂弯下腰抱住他的肩膀,心疼得声音几乎是呜咽着出来,“秦佑……”

    但秦佑就像是失去了五感,整个人跟世界隔绝了似的,没有一丝反应。

    甚至连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燕秋鸿是第二天接近中午时来的。

    秦佑把自己关在书房不吃不喝,人完全是自闭状态。既然事情跟秦佑的母亲有关,无计可施之下,楚绎只能求助这位他唯一知道的,秦佑的母系亲属。

    燕秋鸿

章节目录

给秦叔的情书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御宅屋只为原作者青云待雨时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青云待雨时并收藏给秦叔的情书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