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躺会吧。”

    躲开他的手,尧清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冷冷淡淡。

    慕容棠也不此伤心难过,他太年轻,心太高,万千宠爱集一身,难免骄纵无持。

    又是长久的静对,慕容棠在昏黄的灯下不知写着什么,好像已经写了很久,尧清试探的看他,慕容棠沉浸在书写的笔墨里,完全没有理会尧清的探究,他偶尔会皱眉深思,尧清一直看着他,风声雨声交错而过,船舱里也好像被风吹的呼呼作响。

    慕容棠穿的并不多,可能是出行前并没有想着会遇到这么恶劣的风,长途跋涉,翻山越岭这些天,最厚的那件衣物还是穿在尧清身上。

    这样看了慕容棠半响,尧清脱下自己身上穿的衣物,递给慕容棠。

    慕容棠看了看尧清,笑着摇头,再看看外面,也不禁有些担忧:“今夜怕是三江的神明要震怒。”

    “我们要去哪里?”尧清看他不要那衣物,自己也不穿了,将它放到一边。

    这算是尧清难得一次的开口,慕容棠开怀的说道:“无忧谷,十五年前我曾带你到此处求过医,这次不是万不得已,老夫也不愿你再踏足无忧山庄。”

    十五年前?尧清闻言心中一动。

    一句话好像也勾起了慕容棠的回忆,他提笔勾勒几笔,便道:“人生一梦,十五年转瞬即过,清儿,你也长大成人了。”

    不知为何,尧清听着这话,心中一阵凄凉,他的目光投向慕容棠笔下的那副画。

    画中人虽只是简单的侧面,却是笑颜轻盈,那神态和眼神,无不是意气风发,尧清望着那幅画,回想起年幼时他跟随在慕容棠身边,慕容棠也曾为他画过这样一副画,只不过那时,慕容棠赠与他的是一句话。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那时他拿着字画,不懂其中含义,如今再来看,他还是不懂,也许这一生他也不想深究其中的含义。

    尧清躺到床上,迷迷糊糊里,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也有一个人叫做慕容棠,不过他身着一身华服,在河灯深处回眸看他,英俊风流的面容带着浅浅的笑意,还有温柔的话语。

    “清儿,过来。”

    尧清走近,分明看着的是一盏花灯送入河中,一个少年与慕容棠一起在河边放下,花灯上写着“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灯影熄灭,寒风潇潇。

    尧清因为风袭又开始剧烈的咳嗽,慕容棠闻声立刻为他驱寒,尧清抓着慕容棠的手把他一推,慕容棠反手抓住尧清的手,道:“清儿,你别任性。”

    尧清闻言却是大笑起来,他边咳嗽边笑道:“原来……咳咳……我也可以任性……我从不曾知道,我在教主眼里,咳……还能……胡作非为。”

    慕容棠拾起那件衣服套到尧清身上,把他裹得紧紧的,他叹息道:“你心里装着太多的事,不和任何人说,这还不是任性?清儿,我知道你现在想要离开,总有一天,你会自由,但是在此之前,你要保重自己。”

    “呵,是吗,是我想离开,还是教主想要把我驱逐。”尧清笑的尖锐,却带着妖冶的意味,“我知道自己的下场,也从来不曾妄想永远留在巫教。”尧清咳的弯下腰,虽说他受着病痛折磨,情蛊几番发作却被压制,蛊虫走遍四肢百骸让他痛不欲生,但他却死死得不愿向慕容棠低头。

    有些时候,他倔强的让慕容棠都有些恨他了。

    慕容棠看着尧清一袭黑发垂下,却是人面桃花,男色无双。

    “这些年,你我越见疏远,却不知是我无情,还是你无义。”慕容棠平淡的说着,好似只是无心的感慨。

    “情义?哈哈哈。”痴狂如是。

    “教主,你错了,我从来无情,便是我无情,才可不负他人也不被人所负!”尧清说的尖锐,慕容棠闭上眼睛,嘴角却是勾起一抹苦笑。

    尧清捂住胸口,他的情蛊又发作了,蛊虫游走全身,蚀骨之痛,让尧清全身泛起薄汗,抓紧被子的手指已经指节分明,尧清喘息着卷缩到床上。

    慕容棠见状为他把脉,察觉尧清体内真气乱窜,慕容棠当即变脸。

    “我让你掌管鎏钰府,就是为了让你采阴补阳,为何你还是不能控制这股内力?”慕容棠已经察觉到了问题所在,尧清太不听话,根本就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了。

    尧清根本无法说话,他已经痛的神志不清,耳边乱鸣之音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分辨的能力,尧清抓紧身边的人,就像是抓紧一根救命稻草。

    虽然恼火尧清自作主张,没有采阴补阳,导致阳气匮乏,寒气逆袭,可真要再说一句重话,慕容棠也说不出来,千言万语到最后变成一句叹息。

    慕容棠掏出怀里的香折放到尧清鼻尖,让他嗅着,尧清闭着眼睛,嗅着这迷香,身体的痛楚渐渐平息下来,他痛苦的面容缓解,甚至全身泛起快感,仿佛是腾云驾雾一般,紧皱的眉头稍稍松开,取而代之的是疼痛褪去后的疲惫。

    茫然无措间,他睁开眼,慕容棠一头黑发,仿佛一夜间回到十五年前的面容,虽然变化很大,尧清却仍然能认出来他就是慕容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尧清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的变化,慕容棠与尧清对视不过片刻,道:“你也大了,不同于往日,无论你是否想要离开巫教,都等你把身体调养好后再议。”

    已经这么多年,也不在乎这几日,尧清不再与他对抗,翻个身背对着他闭目养神。

    慕容棠轻叹一声,起身走出船舱,只见江水被风吹皱,天地间漫天风雨不辨前路,而这艘在水中颠簸着前行,逆风千里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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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海仙蓬内,慕容棠正在为尧清疗伤,尧清额头上的花印若隐若现,忖的他面若桃花,美到极致,却不阴柔,慕容棠收回双掌,尧清发出一声闷哼。

    秦素秋推开房门,见尧清面色转暖,不似刚来琼海仙蓬那般虚弱,笑道:“慕容兄这次可是为我找了不少麻烦。”

    “的确是麻烦旧友了,若不是清儿病的如此重,老朋友又怎么会再来打搅你的清静。”慕容棠无奈道。

    秦素秋看着慕容棠年轻的容貌,道:“他现在应当已经平安,不如你我去外面叙旧。”

    “恩。”慕容棠点头,他下床后将尧清抱着让他平躺下来,摸了摸尧清额间那花纹,慕容棠叹息一声,蓦然转身离开。

    “说来一别就是多年不见,那孩子居然已经成的这么大了。”秦素秋为慕容棠斟茶道。

    慕容棠轻笑,“是啊,清儿那时候还喜欢跟着你。”

    “有些话,做老朋友的也不知当说不当说。”秦素秋笑道。

    “但说无妨。”

    “你和这孩子纠缠如此深,实属不该,当年为他保命后,就该把他送到寻常人家,何苦让他再惹江湖是非。”

    慕容棠点头,应道:“谷主说的极是,只可惜我不放心清儿在外被人欺负,只得将他留在身边。”

    “他脚上那铃铛是怎么回事?”

    “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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