荤八素,脑袋里面再装不下别的,唯一的想法就是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抽筋剔骨吞入腹中。

    如果说上次在酒吧里面不小心的擦枪走火可以用意外解释,那么这一次我俩都心知肚明,没有酒精没有第三方,事情是在我和陈谨言都清醒的情况下被我们逼着走入歧路。

    我仰着头看向陈谨言,他用手死死地捂住我的嘴巴让我发不出声,身下的动作凶狠,我被他顶得有些眩晕,只能从鼻腔发出几声可怜的哼声,却依旧爽到用腿夹紧他的腰。

    五年的情分在这时展露出来。即使我们离了婚,彼此仍然熟悉对方的敏感点,不用试探也不用废话,他直起身我就知道环上他的肩膀,我弓起腰他就会俯下身同我接吻。

    陈谨言把我抱在他的腿上,我也不知道他在床上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他搂着我,摸摸我的耳垂,又亲亲我的唇角。呼吸拂在我脸上,痒痒的。

    “秦生。”他说,咬了下我的嘴唇,泄愤一般,又轻轻舔了舔,“秦生。”

    旧情人变新床伴,对于我俩来说没什么比这种关系更好的了。我这样对自己说。

    却也没能忍住,扬起头回应他的吻。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我皱着眉盯着镜子。镜子里面的人也皱着眉头,白色衬衫上方露出的一小段脖颈上赫然印着一道吻痕。

    我转转头。妈的,右边也有。

    陈谨言难道是故意逼我穿高领出门?

    我搓了搓脖子,崩溃地发现那一道红痕有越搓越明显的架势。

    卧室门口传来陈谨言的声音:“干嘛呢?”

    我看过去,他抱着胳膊倚在门边,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朝我走过来,在我身后站定。“你磨蹭什么呢?哎呦,”他面带歉意地看向镜子里的我,“真不好意思,不小心就……”

    我朝着镜子里的他翻了个白眼,绕过他往外面走。

    “哎,你上哪去?”他跟在我后面忍着笑说,“你不能就这么出去吧?虽然我觉得也没什么。”

    我从衣柜里掏出一件高领衫,“你觉得没什么怎么不把脖子伸过来让我咬一口?”

    陈谨言抢过我手里的衣服,“今天气温快三十度,你穿高领出去?”

    “你能不能别放屁,不穿这个穿衬衫出去让别人都知道我昨天晚上打了一炮吗?”

    陈谨言似乎不太习惯我这种粗俗的言语,他摸摸鼻子,把高领衫塞回柜子里。

    “我帮你吧。”

    “这能行吗?”我问他。

    陈谨言想出的馊主意就是往脖子上贴创可贴。他摸了摸我的侧颈,埋头答道:“放心吧。你拿着这个。”

    他的鼻息喷在我的脖子上,碎发也轻轻地戳着我的脸,我忍着痒催他:“你好了没?”

    “好了。”他起身,温热的指间无意识地划过我的皮肤。我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陈谨言拉着我到镜子前:“是不是比之前好多了?”

    我看着脖子上面那两个欲盖弥彰的创可贴,有些怀疑:“这是不是更明显了?”

    “怎么会,”陈谨言看上去很有自信,“要是别人问你,你就说昨天不小心划伤了。”

    我将信将疑,但是一时之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其实我和秦生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他说的那次饭局上。

    事实上我注意到他,要比他自己以为的早很多。

    说来惭愧,我最开始注意到秦生这个人完全是因为他的皮相。

    那天他穿着t恤和牛仔裤,并不是他自己以为的一身借来的不合身的西装。他站在电梯口与赵德海交谈,迎着光,眼睛就像是在阳光下发光的琥珀。

    他也看到了我,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转向我,不到一秒就移开了目光,与赵德海道了别离开了。

    秦生这个人真的很奇妙。他身高和身材都中规中矩,一双眼睛总是耷拉着,一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却莫名其妙相当夺人眼球。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多次去餐厅,周围都有很多人偷偷瞄他。

    这件事他自己是不知道的。

    我和他办离婚手续的那天天气很好。他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看着我,就和第一次见面一样。

    我当时压着一口气,连告别都没和他说。

    后来我在毛青的车里偷偷看他,还被毛青笑话。我看到秦生一边走一边解开西装扣子,左手插进裤兜里,说不出的潇洒和随意。

    说到毛青,我跟他除了年少轻狂时那一段无疾而终,止步于牵手的初恋外真的没什么别的牵扯。

    我确实喜欢过他,就连和秦生结婚的时候还在为我们两人耿耿于怀。但是现在见了面,也没什么顾忌,也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我禁不住想起我跟他提结婚的时候,我把合约放到他面前,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我需要一段婚姻,最少五年,五年之后你就可以自由,在这期间你就是我的另一半,你提出的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

    但是其实他这五年来并没有求过我什么。

    我们两个没有一张正儿八经的合影,连一场像样的婚宴都没有,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了五年。

    无非就是仗着他喜欢我。

    我没有跟他说不要对感情有所期待,我觉得他应该明白。

    事实上他确实明白,也做得很好。言行不一的人是我。没能说到做到的人是我。

    所以五年后,他拿着合约来语气轻松地和我讨论离婚的事宜,我只能沉默着。没有立场问他为什么,也说不出你不要走。

    我觉得现在有那么多人抗拒结婚是有理由的。让一个人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融入自己的生活,并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那么同样,让一个人干干净净地离开自己的生活,也同样困难。

    秦生办事效率极高,我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空了一半。他买的衣柜,台灯,写字桌,连他两天前新买的鱼粮都带走了。

    只有一件衬衫晾在阳台他没有收走。我走过去拿起来。

    当天晚上我在书房待到很晚,也没有等到一个人打开房门,对我说“我回来了”。

    再次见到他是在酒吧里。

    酒吧灯扰人视线,音乐震耳欲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眼就看见他。

    秦生没有戴眼镜,也没有系领带,我能看见他的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一上一下地动着。他咬着烟嘴,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扬起头来吐出,耷拉着眼睛用泛着红的眼尾看我。

    他没有认出我,眯着眼睛笑得餍足又狡猾,笑着笑着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嘴唇。

    我一下子站住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不是秦生。

    他翘着腿,西装裤下露出被黑色长袜裹着的脚踝,在这种暧昧的环境下有种旖旎的感觉。

    这又是他。但是不是我所熟识的那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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