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生气,是我情急冒撞了,你别恼,我给你赔罪。”

    晚了。

    沐大奶奶已经自曝其短,怎么可能还及时收手放过她?跟着就道:“你不肯说,这也正常,我都不好意思替你说——”

    她忽然转目望向了杨晟,以一种近乎怜悯的态度笑道,“杨家妹夫,你以为你是第一个捡到她鸳鸯绣帕的的男人吗?不,我的丈夫才是——或者,也不一定,这是我知道的,二娘一手好绣工,可惜记性不大好,到底‘不小心’在外面丢了多少个,就只有问二娘自己了。”

    沐大奶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上去一点也不激动,因为她的情绪在这个揭盖子的过程中已经发泄了出去,她多少个夜里辗转反侧,偶一睡着,没过多久又从噩梦里惊醒,这些她担的惊受的怕,对丈夫的怨与对施表妹的恨,在今日终于能做出个了结,她整个人神清气爽。

    沐二夫人就很不好了,眼前发晕地问:“有这种事?你何不早告诉我?!”

    沐大奶奶与她相对而立,讥诮笑道:“我怎么告诉太太呢?我怎么知道,这不是太太乐见其成的事?”

    想一想,娘家大归的侄女,和已成年无法掌控的原配所出嫡长继子,是不是看上去很般配?若能凑到一起,既解决了侄女的下半生,又在继子身边有了个自己人,沐二夫人哪怕不主动成就,但施表妹自己出力做成了,她难道还可能反对吗?

    沐二夫人想辩解,然而陡然从心底生出一股无力,她还能说什么?就算说清楚了又有什么意思?这个长媳从头到尾声色不露,如果不是施表妹被逼急了先拉扯上她,也许直到施表妹到杨家去被沐芷芳虐死了,她都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段冤孽。

    在场的下人们起初以看热闹为主,没想到峰回路转出这么一段,都懵了,但最懵的是杨晟,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这种在情场纵横多年的浪子别的也许泛泛,对情/事还是极有心得的,都不用沐大奶奶再提出什么细节证据,光看施表妹的反应就看出来她确实有鬼,一时脸都有点绿了,并且觉得自己的脑袋更绿。

    他不在乎施表妹嫁过人,但不表示他能不在乎施表妹有广撒网乱捕鱼的嫌疑行径;如果他是打算玩个露水情缘也还罢了,但他是把施表妹当个正经的小妇人打算纳进来当二房的,那么对她的操守总还是有那么点要求——至少,前头不能勾搭过沐大吧?

    还做得不隐蔽,让人家主母逮出来了,这要是再纳了她,沐大是他隔了房的大舅子,两边来往再少官场上总有碰面的时候,这往后得怎么见呐?

    想到自己先前还去维护施表妹,为此不惜得罪长辈,这二愣子似的行径全落入了在场诸人的眼中,杨晟动了动嘴,骂了句脏话,抬步就走。

    这脸丢大了。

    下人里还有人下意识迈步想拦,望见沐二夫人铁青着脸并不发令方反应过来:本就是要撵杨晟走的,现在他自己呆不住了正好,至于施表妹,她自家不检点与杨晟勾搭成奸,又不是杨晟对她用强,难道还指望着问杨晟要什么赔偿不成?

    别人都不动,施表妹是不能不动的,但她要还像先前一般在杨晟怀里还好,偏偏到沐大奶奶那边去了,杨晟大步流星,毫不留恋,她再去追又哪里追得到,堪堪碰着杨晟的衣角就被他头也不回地用力一挥,险些摔倒,再看时,杨晟早出了二门飞一般去了。

    这份干脆让沐大奶奶大笑出声:“哈,男人——以为对你多情深义重呢,原来不过如此!”

    沐元瑜都禁不住无语。她这个二姐夫看着人高马大,实则在责任心上就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一时热情上来了二房都能许出去,一时逆了心意甩手就走了,连多余的追究都懒得追究,更不考虑善后,只能说,千万别随便挑战浪子,这种人动情容易,绝情同样容易。

    不过施表妹这智商也是掉得有点厉害,再无路可走去找着沐大奶奶做什么,两个人手里捏的把柄轻重根本不对等,还极容易激怒沐大奶奶。果然,没胁迫住沐大奶奶,只把自己后路断完了。

    陷入绝望的施表妹转脸,隔着一段距离望向正笑得满脸畅快的沐大奶奶,目中五分恨三分毒两分泪,忽然也笑了:“——大嫂子,你心太急了,为何不等我说完话呢?你将我推给杨郎,只是嫌我和大表哥多说了两句话吗?元茂表弟和滇宁王府的小世子爷处得好,难道不是更戳你的眼吗?”

    吃瓜群众沐元瑜: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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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ay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30 07:3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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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泥萌~~(*  ̄3)(ε ̄ *)

    ☆、第 12 章

    惊讶还有自己戏份的沐元瑜第一下恍然大悟的是,原来施表妹先前话里藏话用以要挟沐大奶奶的并不是所谓的牵线,这样一来就合理多了,否则施表妹未免显得太自寻死路。

    她第二下想到的是,沐大奶奶显然是会错意了,这也不奇怪,两个人本来就各怀鬼胎,为着各自不可说的目的有过一个短暂的所谓“同盟”,但这种脆弱的关系不能给两人带来任何默契,在此时阴错阳差地撕破脸,偶然的同时也有其必然。

    然后她才去想,她和沐元茂交好怎么能碍着沐大奶奶了?

    凭心而论,她和沐大奶奶是很不熟的,不熟到了她现在去回想自己是不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说错了话得罪到沐大奶奶都想不出来,不是她粗心,而是双方交集真的太少,她很确定她是真的从没有能惹到沐大奶奶的地方。

    沐大奶奶此刻的表情,大致可以等同于先前施表妹被揭穿和沐大间那点不可说的故事时,错愕,震惊,恐惧,只是额外还多了恍悟与懊悔。

    “……”她到底老练些,露馅不过是刹那间的事,很快管理好了表情,并且就着那残余的震惊给出了反击,“你胡说什么?这我可真是一点都听不懂了,我知道你现下恨我,不过这样乱咬人对你——”

    施表妹此刻的心情堪称恨毒了她,再没耐心布置长线,当即就打断道:“大嫂子说我胡说,那不如把春芽叫来听一听她的说法?那是大嫂子苦心安排下的人,我与杨郎相识都多赖她周全,想必她的话大嫂子总是乐意听的?”

    沐元瑜不认识这个春芽是谁,不过听其话音,并不难猜,施表妹借住在府里,沐二夫人总需要给她配一两个这边的丫头好传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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