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观棋跑了出来,她刷地把自己的左臂袖子向上直捋到肩膀,将白得晃眼的一条手臂竖到韦启峰面前,手指都快戳到了他眼睛里,“看清楚了,姑奶奶们清清白白,怕什么也不怕你看!”

    韦启峰并锦衣卫们:“……”

    好、好辣的丫头!

    真不愧是土霸王身边的,简直一色的霸道!

    韦启峰这样的大混混都惊得结巴了:“你、你无礼——”

    “我哪里无礼了?不是你要看的?给你看清楚些,省得回头再诬赖人!”

    观棋保持着自己的造型回头道:“世子不用担心,看个手臂有什么。鸣琴回去召人了,一会就都过来,让他们看个够,我们还能少块肉不成。”

    沐元瑜扫一眼锦衣卫们,只见他们大半举头望天,少数两三个想看的也只偷偷瞄着观棋,没一个敢吭气出来呛声的。

    居然真叫观棋吓住了。

    人性有时候就是这样奇怪。沐元瑜失笑,也不在乎了,道:“好吧,那就都看看,把嫌疑去彻底了。”

    很快鸣琴领着丫头及分散在各处当差的仆妇过来了,一共二十来个人,在影壁前排了两排。

    观棋也走了过去,八个大丫头地位高,自然排在前列。

    八条玉臂亮出来,丫头们都满不在乎,互相还交头接耳。

    “这就是锦衣卫,不是说都穿飞鱼服吗?怎么他们身上看不见鱼?”

    “你真没见识,白费跟在世子身边这么久。那是正官才能穿的,还能人人一身呀,那多不值钱。”

    “我听说锦衣卫对相貌也有要求的,怎么他们挺一般的?”

    “我也觉得——不过左边,你看最左边那个,他还算英俊,就是脸红得像块红布,不是喝了酒才来当值的吧?”

    ……

    最左边那个锦衣卫脸岂止像红布,简直快滴血了。

    “我、我没喝酒。”

    他小声辩解。

    丫头们就嘻嘻哈哈一阵笑。

    那个锦衣卫头都抬不起来了,他旁边的人还嫉妒地望了他一眼。

    长得好点了不起啊,他明明也不差么。

    这、这是什么场面,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韦启峰感觉自己要气傻了,他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心里会冒出“体统”这种正经词汇来。

    但是叫他发怒,他也发不出来。

    胡乱把众人都扫过一遍,目光在观棋面上停了片刻,观棋挑衅地看回去:“百户大人还要看什么?我们奉陪到底。”

    韦启峰:“——走,收队!”

    领着他带领的一队锦衣卫们几乎是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人的这种心态,可以理解不?不理解的小天使参照红楼里尤三姐调戏贾珍贾琏一节~

    ☆、第106章

    锦衣卫走后, 沐元瑜把下人们遣散, 领着丫头们回屋, 猜了一回刺客, 不得其果。

    “算了,一点线索没有, 猜也白猜。”沐元瑜放弃了漫无边际的猜测,往书房走, “我写信去问问父王,也许是他惹下的仇敌,报复到我头上来了。”

    她跟滇宁王的关系虽然已经僵到顶点,但就这件事来说,滇宁王是毫无嫌疑的, 他可等着把王位传给他的小儿子,失心疯也不会敢在京里让她出事。

    否则大家被一网打尽, 什么也想不成了。

    鸣琴劝道:“世子还伤着, 不如歇两天再写。”

    “我不累, 这几天不上学,在家里干呆着也无聊。”

    说是这么说,不过真动起笔来, 沐元瑜还是有点头晕——她这封信不但要询问滇宁王关于刺客的事,还要用暗语将朱谨深已经知道她秘密的事写进去, 以免滇宁王再跟两年前一样,直接求到皇帝面前去,打她个措手不及, 到时她再想法就晚了。

    这当然是很耗脑力的,即便她是用自己的护卫送,也需考虑到万一信落入别人手中的可能,所以她需要极尽隐晦,并连文字都换成了百夷那边的。

    这封信断断续续足写了三天才写好了。

    沐元瑜找来了刀三,商量好了送信的护卫及出发的时间,以及要捎回去的一些礼物,然后,就又闲着没事干了。

    用过午饭,她先在屋里来回踱步,鸣琴问她:“世子不要午歇一下?”

    她摇头:“不要,晚上没事睡多了,白日不想睡。”

    屋里逛不出个头绪来,过一会就无聊了,她又到外面院子去。

    几圈绕下来,丫头们都看出她心神不宁了。

    观棋一针见血:“世子想到十王府去?去嘛。”

    沐元瑜在京的交际很窄,以她的身份,抱了一个朱谨深的大腿够醒目了,不适合再到处交游,皇帝从未对她跟朱谨深的交往表示过意见,跟她的低调应该有分不开的关系,以至于朱谨深被关了禁闭,她去看都被容忍了。

    所以她假如想出府消遣,丫头们也想不到别的地方,默认她就该往十王府去。

    沐元瑜有点窘:“我去了不知该怎么办。”

    她要怎么处理跟朱谨深的关系,假如他还撵她,她又要怎么办。随便一想都觉得很麻烦。

    但是不去,她心里鼓躁着,又定不下来。

    她知道她其实想去。

    就是想到朱谨深的冷脸又头皮发麻。

    “随机应变就是了,世子怕什么。”观棋鼓励她,“世子以往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他又没长三头六臂,我看他嘴上说得厉害,还不是先帮世子瞒着了,也就凶在面上,世子很不必怕他,想去就去。”

    “——也是哈。”

    人大概是真的很容易往自己愿意的方向去说服自己,叫观棋一劝,沐元瑜没费多大劲就做好了心理建设,走到前院去坐车出发了。

    就是路上她还是忍不住又纠结了一下。

    朱谨深是真的对她——?

    她现在想起来尤觉得不敢置信。

    他隐藏得太深了,此前从未对她展露过一丝端倪,她现在再怎么用力地去回想,都想不到他曾有任何疑似占她便宜的行径——她甚至在他府上住过一晚,都相安无事。

    这太能忍了。

    沐元瑜从不对贵族的操守有过高的期待,事实上所谓规矩,更多的是上位者制定给下位者遵守的,而手握强权或者站在高处的人,从来跳脱在规矩之外。

    对比之下,朱谨深简直有点异类的意思。

    当然他一直都是高傲不群的。

    然后他可能喜欢她——

    嘿嘿嘿。

    沐元瑜捂了捂脸,感觉她又开始飘飘然了。

    她哪里就有这样好嘛,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样想她的,给她加了几层滤镜。

    “世子?到了。”

    老宅距十王府不远,马车都停下了,里面还不见动静,刀三奇怪地转头扬声叫道。

    “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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