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庸关曾经也山明水秀,古树葱郁清流萦绕,古老苍凉的古墙在山水间探头露脸,逶迤绵长的戍边墙绕着关口,既豪迈又绮丽。

    但如今只剩荒凉。

    古离阙一行到了地,二话没说,熟练地拿出探测器,随着咿唔咿唔的声音在一个地方站定脚,麻利的插上旗子,然后哼哧哼哧的挖起来。

    上层的软土还好对付,但意想之中的铿的一声,铁锹撞到了石板。众人也没慌,拉住坑下的人出来,然后装好爆破装置,轰——

    没一会儿,隐蔽好的众人探出头,派出前锋朝洞口看看。

    整个过程花了不到一个半钟头。

    谁想探测的人脸色当即难看起来,转过脸看着古离阙和大家,摇摇头,面色凝重。

    古离阙吐出嘴里的烟屁股站起来,皱着眉走过去,低头就看见毫发无伤的厚石板。

    奶奶的,几千年前从哪找来的无缝连接的钢精混石板。他抿着唇一声不吭捞出火器库里一根火箭筒,朝那人使了个眼色让他朝后面去一些。

    众人看他掏家伙大惊失色,这个距离离那狗屁安全距离都差十几米好么,一枪下去地面不说有事没事,人绝对是有事的。可古离阙身为人的自觉在末世以后渐渐消失干净,看众人拔腿跑开二三十米,他放心的转回头。

    炮弹在跟前两三米开外炸开,火星四溅的同时卷起不少体积不小的石块,古离阙在一片硝烟中露出身形,衣服上多了些白坑,但那些形状锐利的石头仍旧没能磕破他一点油皮,可他却古怪的皱起眉,颇有些不信邪的歪歪嘴,撴下火箭筒朝后吆喝着:

    “给我炸,不停地炸,我就不信了....”他嘟囔着走开,他想起刚刚那个小白坑,牙不禁有些疼。

    能有小白坑,证明还是炸的开的。众人这才出来带的火力足,本来这些炸药对于丧尸是没特别大作用的,除了稍稍拖延点时间,现在跟那些给古离阙众人偷懒的时间比起来,还是炸开坟比较重要。

    炸坟这项浩浩荡荡的行动一直持续到夜里,在敲上去终于能听到中空的声音以后,古离阙大发慈悲招呼众人休息。那余下的薄薄的石板壁古离阙一个拳头就能砸开,但已经入夜了,夜里不宜开坟。

    有人嘲笑他了,这都要把别人的骨头挖出来了居然还忌讳这?古离阙睨她一眼,口气深沉:

    “刚出坟的骨头要阳光去去阴气,这样万一以后真起来了也能压制一下他们,要是夜里把他们接出来,那不是瞌睡时候送枕头,正合他们的意。”

    那人眼里的薄嘲登的一消,目光露出崇敬:

    “真的?”问完就暗骂自己怎么能质疑阙爷的话?

    假的,“真的。”古离阙口气毫不犹豫。他发现这丫头和薇儿走近以后对他的崇拜有所下降,这可不是好兆头,他辛苦经营的形象可不能因为自己小妹子出土就分崩离析了。

    这丫头自然是胆肥的敢摸上车跟过来的钱丹盈,实在是皇城里如果戚言堂和古离阙分开来,戚言薇一准黏在她哥身边,没她什么事,这才主动请缨跟着外出车队。

    其实古离阙的忧虑有道理,钱丹盈以前对他的崇拜爱慕那是一个盲目,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他说太阳不该是圆的,她也会马足了劲去找天上那一轮火球的棱角,她自觉本分一个粉丝该管的和不该管的,完全遵循古离阙的意愿。

    但戚言薇来了不一样,该管的不该管的她都能横插一脚,跟她说理她能把你瞪出四个窟窿,她哥的事情比她的还要紧,哪有什么不该管的?而且有时候戚言薇也会讲讲他们上辈子的事情,那是一个有点陌生又有些亲切的古离阙,她每次都听的津津有味。

    久而久之,尽管她还没那么胆大包天,但对于古离阙,爱慕不减,但盲目少了两分。谁有力气每天拿星星眼对着朝夕相对的人,何况这人和戚言堂在一起的时候越来越不要节操了。

    钱丹盈忧郁的托着腮——她家阙爷就算没有节操怎么还是这么帅呢?

    众人围着火堆,就在坟墓旁边简易的扎了几个帐篷,不知道埋在下面的老东西知道有人拿他坟头当露营地点会不会气活过来,更别说这帮露营的人还挖空心思要挖他老坟。

    淡淡的肉香飘开,第一块肉熟钱丹盈就迫不及待凑到古离阙面前,就着油乎乎的手拿了自己那份,心满意足的看着古离阙朝她微笑道谢。

    “阙爷,可以说说你和戚少之间的事么?”钱丹盈吮吸着手指,似乎想要饭后来点娱乐节目。她这话一出,满场的人都不约而同竖起耳朵。

    “你们挖得还不够清楚吗?”古离阙眼角抽搐的看她,有些他自己都不记得的事情居然也被他们挖了出来。

    “那说说,你们上辈子的事情吧。”他们也不追究他们为何还能记得前世,这不是他们能追究的事情,但一点也不妨碍他们八卦的心。

    “上辈子?上辈子我们是把兄弟,两个男人你能指望有什么浪漫的事情?”古离阙撇撇嘴,意图以冷酷的话语打碎他们的八卦之心。

    “不浪漫也没关系!讲讲你记得最深的事情。”钱丹盈眼睛亮闪闪的,其实浪漫靠的不是气氛,看的还是人。和不是滋味的人在一起,花前月下也白搭,和对的人一起,就是臭水沟里相视一笑也能嗅出甜蜜的味道。

    “记得最深的.....”古离阙眼神追忆,嘴角微微翘起,眼前流水一样闪过他们相遇,结拜,山里打猎撒野,每一幕每一幕都生动的似乎可以从回忆里脱眶。但最终他眼神暗下来,声音带了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喑哑:

    “那时燕塞正是腊月天,城外水滴成冰,他以自身为饵牵住敌军大部分兵力,只带了少数骑兵就出了城。我们偷袭成功,回城以后久等他都等不到,然后就接到了他陷在鳌山口的消息.....”明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可每想起来还是能让他胆寒。

    “当时他还不是元帅,戚家军却已有雏形,谁都知道少不了他,可谁都无能为力。南锦朝堂不停催促着,甚至新的主将也要被调遣过来了,可整个南锦除了他通通是脓包...”古离阙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然后舒了口气:

    “我连夜调了二十人跟我出城,当时想着,与其让一个满脑肥肠的蠢货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倒不如找到他和他一同埋骨鳌山口来得痛快。然后我果然找到他了.....”塞北寒冬的罡风都像夹着刀子,更别提那些裹着沙砾的大雪,他们步履艰难,每踩下去一步都不以为自己能拔出脚来。

    古离阙当时就是抱着这样必死的心,对着茫茫雪原寻求戚言堂的踪迹。

    戚言堂带的一小队人马早被大雪冲散,古离阙找到挂在一株枯树上的戚言堂,他身上的血迹早和冰雪凝固在身上,脸色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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