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哽咽的声音:“这人昨天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桑旬也觉得心里发堵,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才推门进去。

    除了两个姑姑和三叔,没想到沈赋嵘居然也在,桑旬心下厌恶,只和其他三位长辈问了好,轮到沈赋嵘时,她便当做没看见,视线直接越了过去。

    沈赋嵘依旧是不动声色的模样,脸上没什么表情。

    看见桑旬进来,大姑姑朝她招招手。

    待桑旬走近了,她才问:“小旬,阿青出车祸的时候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闻言桑旬没急着回答,先往旁边看了一眼。

    三叔表情有些尴尬,大概是昨天桑旬说的那些话他无法转达,势必要她亲口来说。

    旁边的沈赋嵘依旧神色淡淡,但是却伸手扯了好几下领带。

    桑旬收回视线,平静回答:“出事前青姨约我出来见面,我们聊了会天,没想到她刚出去就出事了。”

    小姑姑这时也擦了擦眼泪,声音里有几分疑惑:“她找你有什么事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大姑姑从一开始便猜到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刚才问桑旬也只不过证实自己的猜想,此刻见妹妹这样不开窍,居然还问出口,当即便转头瞪了她一眼。

    既然已经有了把握,桑旬便也没打算再将这件事情拖下去,她对小姑姑笑一笑,然后说:“青姨她来找我,说那天帮着小姑父诬蔑我、冤枉我,她觉得良心不安。”

    她略顿一顿,又将视线转向沈赋嵘,“……她原本打算今天就对所有人说出真相的。”

    沈赋嵘一时却没吭声,只是笑了下,冷冷看着桑旬。

    桑旬也笑起来:“小姑父没什么要说的吗?”

    沈赋嵘看她一眼,倒也不见太多情绪,只是淡淡说:“现在阿青人去了,你想要说什么都行……我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是,我没有证据。”桑旬用力咬着牙,眼圈微红,"窃听我的人是你,爷爷也从来没说过要赶我走,你这样就不怕遭报应吗?"

    听到桑旬前头那句话,沈赋嵘是彻底放下了隐忧,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老爷子现在还昏迷着,不能说话;阿青已经死了,纵使她对桑旬说过什么,可现在再从桑旬嘴里说出来,那也是不作数的。

    这样一个丫头,他还没有放在眼里。

    沈赋嵘一脸讶然道:“什么窃听?”

    因为桑旬先前从未提起过窃听的事情,因此屋子里的其他几位长辈也大为震惊,纷纷看向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桑旬默了默,然后继续道:“之前我在手机里发现了窃听器,只告诉了爷爷,爷爷进医院前,给我打的那通电话,说的是他已经发现了谁在窃听我。”

    沈赋嵘平静道:“不要说谎。老爷子打电话的时候我也在,他只是让你回家来。”

    顿了顿,然后他笑笑,说:“然后让你带着你的东西从桑家滚出去。”

    桑旬移开视线,低下头,只是撇了撇嘴,却并不说话。

    也许是她那样的表情刺激到了沈赋嵘,也许是他这次想要将桑旬彻底赶出桑家,沈赋嵘紧接着便道:“ 那天阿青说的,其他人也听见了。”

    “她在桑家照顾了老爷子这么多年,如果我说的不可信,那她说的总该牢靠。”沈赋嵘盯着桑旬,“小旬,你还你记得你青姨那天是怎么说的吗?”

    “记得啊。”桑旬看他,嗤笑一声,“青姨说的话大家就都信?”

    沈赋嵘似乎已经察觉到异样,可说出的话已经收不回来。

    大姑姑在旁边淡淡的开口:“小旬,你小姑父和青姨总不至于要联合起来害你。”

    桑旬一时没吭声,只是低头去摸手机,她找出昨天录下来的音频。

    房间里十分安静,青姨的声音缓缓地从手机里流泻出来——

    【你在我房间看见的那条领带,的确是赋嵘的。】

    【赋嵘他那样,我本来应该劝他,却反而帮他来窃听你……】

    【我明天就去告诉所有人。】

    ----

    出了医院之后,桑旬望了一圈,看见了停在路边的那辆黑色世爵。

    她快步走过去,拉开副驾的门坐进去。

    席至衍探过身来帮她系好安全带,问:“解决了?”

    “嗯。”她点头,刚才她已经把真相给所有人看了,接下来的事情,她就管不着了。

    方才三叔问她,有录音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因为底牌要最后再亮出来呀。她想。

    “喂。”桑旬叫一句正在开车的男人。

    前面路口信号灯换成红色,席至衍将车缓缓停下来,这才转过头来看她。

    “亲一口。”桑旬说。

    然后不等微微错愕的男人反应过来,便搂住他的脖子,将唇瓣贴了上去。

    ----

    天气不好,两人在机场滞留了将近三个小时,才终于得以登机,在上海落地后,虽然这边已经安排了车送他们去苏州,但一番折腾下来,等到苏州的时候,也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

    好在樊律师一早便坐高铁坐过来了,他们两人刚到酒店,樊律师那边的电话就打过来。

    他在电话那头说:“董成同意见面了。”

    闻言两人都松一口气,挂了电话,席至衍转身吩咐桑旬:“你好好待在酒店,听到了没?”

    桑旬乖乖点头,她明白他的意思,既然董成是证人,那么即便她当年什么都没做过,现在也最好不要让他对自己有任何印象。

    见她这样听话,席至衍只觉得心中一软,他俯身凑近她。

    “干嘛?”她不由得往后一缩,声音里带了点警惕。

    “下流。”他嗤笑一声,似乎看透她心中所想。

    隔了几秒,他的吻轻轻落在桑旬的额头上。

    “等我回来。”

    ----

    董成的家在老城区,席至衍过去的时候,樊律师已经在楼下等了好一会儿了。

    “约好的七点半。”樊律师说。

    “怎么说通的?”

    席至衍知道,那个董成似乎压根就不愿卷进这件事里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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