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眼,兴致盈然,全然没有困意。

    相处了一整天,许晚晚自然知道他那独子的名字,这么借故重提,不过是不想彼此再次沉默下来,两个不熟的人四目相对,多尴尬呀。

    李钧彦点头,许晚晚差点以为他又要闷声无话了,谁知他蹦一句:“你不是失去记忆了吗?”

    许晚晚不服气的回嘴:“虽说很多事情不记得了,但很多的意思,也指有一小部分还是记得的,比如这个名字嘛,就包括其中。”

    “原来如此,是我少见多怪了。”

    李钧彦笑笑,发觉这姑娘言行举止随性大胆,并无大家闺秀那般拘谨文雅,话倒是意外的多,约莫是个外向活泼之人。之前他还担心,遭人牙子几番虐待多少会落下自卑闭塞的内向性子,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只不过,他不知道少女此刻的内心是这样的:哎呀,这人笑得忒好看了点儿,一个男子,特别是一个已婚男子,只一笑就让人心神荡漾,实在是罪过!

    李钧彦收拾好厨具,擦净灶台,最后准备烧热水打理自己,却见少女笑眼弯弯瞧着他,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疑惑不已:“许姑娘,该歇息了。”

    可怜许晚晚今日睡了个大饱特饱,这才几点,打死不超过21点,叫她如何不失眠?

    “哦......”许晚晚扁扁嘴,顿觉没有电器和wifi的时代果真苦比透顶,要是一出生就是这里,还能渐渐适应百无聊赖没有夜生活的日子,可她初来乍到,往后怕是要想许多法子度过漫漫长夜了,要知道以前她还是个夜猫子呢!

    总不能......总不能遵纪守法,有样学样的早早上床去人造人吧?

    少女背过身方走两步到了门槛,忽然侧身回头。

    “诶,大恩人,今晚你睡哪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  安静更新,不说话。

    ☆、9

    轩窗半敞,晨曦微透,半新的梳妆镜台前端坐着一位待嫁新妇,镜中面庞如姣姣新月,五官玲珑精致,淡绯的腮红衬得少女含晕半羞,只消瞧一眼,就能让人心痴神醉。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透过昏亮的镜面,许晚晚瞅着身后替她梳发的王婆子,觉得世界真奇妙。

    前些日子还千方百计想逃出此人的魔爪,今日,王氏却成为了婚嫁礼上女方的唯一娘家人。

    这是何等的呕血啊!

    少女无奈的任由对方在自己的头发上折腾,虽说她不喜欢王氏,可对方也未必待见她,不过走个过场,等成亲完毕,各人就可以各奔东西,再不会沾亲带故了。

    可许晚晚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本以为走马灯般意思意思就行,只要能向村里人宣告一下新晋夫妻的消息,其他事宜不必按部就班,反正她和阿力也不是郎情妾意才嫁娶,而是事出有因,即使礼节不周全也无所谓。

    她是如此替阿力家着想,觉得不是两情相悦的事儿,又是她的拖累,婚嫁办的寒酸也没关系,免得为她一人就花掉家中所有的积蓄,先不说报吉的礼,就连她一应具有的嫁妆,大半也是阿力提前腾出来的。

    好在王婆子还没有太过泯灭良心,没有把嫁妆给吞并,再加上刘婶自告奋勇的来添帮手,大概是觉得之前不明事理坑害过女孩,竟十分尽心竭力,也不知道是不是阿力在背后打点过她。

    阿力家不过一介猎户,那些贮存的动物皮毛就是所有家当,没遇到许晚晚之前,家里虽然看起来清贫,可只需要供两个男子的生计,要多简单就有多简单,更有余钱给谢远找夫子,而今接管她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贵家女,几天而已,家中都要揭不开锅了,如此这般隆重规范,其中情义,可想而知。

    且不说那些繁文缛节的置办,择好准日,还请了村长做主婚人,又测了两家的生辰八字,还算合拍,这才大张旗鼓的各种筹备,就她这身打扮也是从天还没亮就开始梳妆。

    沐浴开面洗漱,是刘婶领着几个婆姨完成的,现下她去检查彩舆清点婢媪,等梳头过后,才会进来绾发。

    要说这位刘氏,确实是四邻八里的全福妇人,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但公婆不跋扈,夫郎又疼人,一双儿女挺乖顺,天下烦心事委实没有被她碰到过似地。

    大概就是因为这妇人心思浅显,涉世不深,才会无意中被王婆子坑了一回吧,所以一得知当初被自己坑过的姑娘居然峰回路转,可以嫁人,也不会暴露那一夜的事情,她就抱着请罪的心思来帮衬了。

    到底是闭塞的农户人家,心思质朴,与王氏截然不同。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王氏喃喃念着,抚着少女柔长的青丝一顺而下,一向虚与委蛇的面上居然露出平和与艳羡,此时此刻倒真有几份嫁闺女的意味。

    然而妇人是什么表情,少女已然不大在乎,要知道今日她有这样的局促,都是王氏一手造成的!

    许晚晚沉着眼,一早就被叫起,困得慌,可众人围在她身旁打转,她也不得不强打精神正襟危坐,人家阿力花那么大精力娶她,她总要还他一个精神十足的新娘子,再不济,也不能打盹啊。

    刘婶再次进门后,就开始着手饰发。

    翠翘珠箍环环相扣,瞧着饰物繁多,可妇人手巧熟稔,更关键的是,平头百姓不能与富贵官家小姐出阁相比,那等凤冠霞帔的厚重装饰是戴不起,也买不起的,是以无需更多冗多佩饰,扣上一顶秀拔珠冠,就算接近尾声,待吉时一到,蒙上盖头就能起轿了。

    等一切齐备之时,婆姨们都自发出去整清,她们这些人与新来的许晚晚并不熟,要不是被刘婶邀约来帮忙,又是心地善良的同村人,加之道听途说了少女的可怜身世,才会来打下手,否则姑娘家出嫁,一个陪衬有经验的老人都没有,是要被看笑话的。

    至于许晚晚的遭人同情的坎坷命运,也不知王婆子是如何糊弄编造的。

    房内一时间冷清下来,王氏作为新娘子名义上唯一的血亲,自然要多多陪伴安抚,缓解姑娘家出嫁的紧张情绪,只不过——

    许晚晚滴溜溜转了一圈神采飞扬的杏仁眼,瞟见手旁一盘花生酥,正要拿一块解解馋,手才抬了一寸之高,就被王婆子制止:“才点好的妆唇,可莫要毁了。”

    语气之生硬,让许晚晚听着也没好气:“拜你所赐,今儿我连口腹之欲也得忍着了?”

    “既然是拜我所赐,你大概要感谢一下我这老婆子了。”

    许晚晚横过眼冲人怒瞪一记,王氏看在眼里,心里“啧啧”两声,忽然觉得收阿力的银子收少了。

    少女净白的颊上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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